「那是我的事。」
「不,那是我們的事。卜雋皓,因為她的緣故我被汪威迪強暴,身心受創,你不愧疚?」這幾天他的冷淡,讓她積了一肚子的不滿。
他沉著一張臉開口,「我是應該愧疚,但我聽汪威迪說妳到後來很享受,甚至還幫忙打探我跟香吟的行蹤。」
廖逸珊臉色倏地一變,「我--我是被他逼的。」她說得心虛。
卜雋皓冷冷看著她,「是,妳是被逼的,跟上次我發現妳跟祈少東上床時,妳也跟我父母說妳是被逼的,因為我花心,妳心情不好,所以妳才賭氣和別的男人上床,但真實情形如何,妳比我還清楚。」
她臉色刷地一白。
「一夜情五百萬是很吸引人,我爸媽太相信妳,所以妳說什麼他們都相信,但我不是他們,別以為我像他們一樣好騙。」
她咬咬下唇,才道:「可是我愛你。」
「但我不愛妳,妳知道的,從來不曾愛過妳。在遇見妳之前,我早就將我的心留在香吟身上了。」
聞言,她淚水潰堤,一半是因為不甘心,一半是因為不捨,但她也知道再堅持下去,她仍是沒有希望。
拭去了淚水,她毅然離開病房。
卜雋皓望著窗外。香吟能去哪裡?身上沒有護照也沒有證件的她,能去哪裡?
思索了好一會兒,他還是撥了電話給爺爺,因為沈奕凡需要長期休養,爺爺也只得回公司坐鎮。
「爺爺,香吟這幾天有去找你嗎?」
電話那頭沒有響應。
「爺爺,在台灣除了我、奕凡跟你之外,她根本沒有認識的人,而且她身上沒有護照也出不了國。」
電話另一端有好長的沉默,半晌,卜東欽才道:「其實她來找過我,但我必須先聲明,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她來找我,只是希望我將護照還給她,她想回越南,但我說,這事得由你這個丈夫開口才行,她就走了。」
「她沒說要去哪裡?」
「應該有去看奕凡吧!她問我他在哪家醫院。」
「我知道了。」他掛斷電話改打給沈奕凡,一接通便直截了當的問香吟有沒有去看他?有沒有說要去哪裡?
「她是有來看我,但跟我說聲抱歉就走了。」沈奕凡的聲音很困惑,「怎麼了?」
「沒事!你好好休息。」卜雋皓失望的掛斷電話。她的護照還在爺爺那裡,她能去哪裡?
一個星期他出院後,先到台北看過奕凡,找爺爺談談香吟那天的神情與談話內容,再接手過爺爺手中的護照、身份證跟兩人的結婚證書等等,便回到台東青綠牧場,找了一家徵信社調查她的下落。
幾天後,廖逸珊回美國了,他跟爸、媽也坦承了自己的感情,並將香吟的真實身份同他們說明。兩老知道兒子心中已有佳人,也不知能說什麼,隨即也搭機返美。
卜東欽擔心汪威迪還會找孫子麻煩,私下也找了徵信社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令人安心的是,他的傷勢未癒,他就帶著手下飛回越南。
不久,謝嫚軒聯絡上卜東欽,告訴他,汪威迪跟香吟的父母說他跟香吟沒有任何關係了,他給他們的周轉金就當做他們失去香荷的補償,互不相欠。
「那香吟有打電話回去嗎?」卜東欽幫孫子提問題。
「有,她說她過得很好,要我們不要擔心,我也將汪威迪的事跟她說了,她很高興呢!」
後來接到爺爺的訊息,卜雋皓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她過得很好?但他卻過得很不好!
而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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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彩霞,在牧場工作了一天的員工們換下工作服,一一跟同仁互道再見。
「春姊啊!今晚大家到妳那裡去唱卡拉OK,我們帶一些滷味宵夜去,妳準備啤酒,如何?」一名員工興致勃勃的走到許來春的身邊。
「呃……這個。」許來春眼神閃爍,腦子裡想著怎麼找借口拒絕。
「春姊,妳最近怎麼了?妳不是最好客的嗎?怎麼一連幾個禮拜要到妳家玩,妳不是說有事就是跟人有約,感覺像在推托。」另一名員工略帶不高興的看著她。
「是嘛,妳是不歡迎我們哦?」
其它幾個三姑六婆也圍上前抱怨不滿,大家感情那麼好,但她最近下班都是去匆匆,連和她們聊天的時間都沒有。
許來春一臉尷尬,「沒有的事啦!怎麼會不歡迎,只是剛好今天又有……」
「又有事了?不行,是什麼事,妳說清楚!」同事火大了。
「我、我剛好又有親戚來台東玩啦!」許來春的額頭直冒冷汗,被以往的姊妹淘圍攻,她有點招架不住。
「親戚來更好,人多才熱鬧,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好啊好啊,晚一會兒見了!」
看幾個同事笑咪咪的離開,許來春可頭疼了,又看到最近失魂落魄的老闆朝她走過來,她乾笑兩聲,連忙也轉身閃人。
卜雋皓見狀眉一蹙,真不明白這個以前老是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媽媽級員工,怎麼最近見到他連一句話都不說,還跑得很快?
他微微聳肩,朝小木屋走去。
往另一個方向走的許來春以眼角餘光看到老闆沒起疑後,總算鬆了口氣,但一想到待會兒那群人要是到她的屋子……
她三步並作兩步的牽了停放在門口的腳踏車,迅速的騎回位在山坡上的老家,磚造平房已經飄出飯菜香了。
由於兒子、女兒都到台北發展,所以這個老家就她一個人住,不過,一個月前,她倒是多了一名新房客。
「回來了,洗洗手就可以吃晚飯了。」
連香吟精神抖擻的從廚房裡走出來,雙手捧著一大碗剛煮好的冬瓜蛤蜊湯。
「不洗、不洗了。怎麼辦啊?牧場那群老同事待會兒要來這兒唱歌,要是看見了妳……」
許來春邊說邊接手過她手上的湯,轉身要將它放到桌上,不意看到幾乎塞住大門的挺拔身影,她嚇得手一鬆,整碗熱湯「匡啷」一聲掉到地上,湯潑了一地,她更是慘叫一聲,「燙燙燙……」
連香吟急忙上前查看,「我去幫妳拿藥。」
「先看那裡啦!」許來春一臉害怕的指著門口。
她蹙眉看過去,立即一怔。
卜雋皓抿緊了薄唇,一雙黑眸閃爍著熾烈怒火狠狠瞪著她。
她不知道她又哪裡惹到了他?她都離他遠遠的,沒有再去打擾他了,不是?
許來春最會看臉色了,這時候不閃遠一點怎麼成,「我、我、我腳燙傷,燙傷藥好像沒了,我騎腳踏車去買。」
「春姊……」連香吟想請她留下來,但她早落跑了。
霎時,一切皆寂靜了,兩人四目相對,無言。
第十章
不知道過了多久,卜雋皓的神情看似緩和下來了,但連香吟從他下顎繃緊的肌肉看出他仍是一肚子火。
「為什麼不來找我,反而住在春姊這裡?」他一臉悒鬱。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連香吟答非所問。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長氣,壓抑心中仍然沸騰的怒火,硬聲道:「一個看到我老是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的人,這陣子見到我卻像見到鬼似的,能逃多遠就多遠,我怎麼不起疑?」
話雖這麼說,但他卻是剛才在許來春拚命踩腳踏車離開後,才突然想到這一點。以前她對香吟就特別照顧,香吟在無處可去下,找她就不意外了。
只是他沒想到她離他如此的近,而這也是讓他最火冒三丈的地方,她離他這麼近,竟狠心的都不來看他。
連香吟知道春姊為何怕見老闆,這些時日,她下班後總告訴她,老闆心情不好、神情落寞,一副為愛傷神的樣子,她擔心老闆要是知道她們住在一起,會炒她魷魚。
「不關春姊的事,是我硬賴著她,也是我拜託她不要跟你說的。」連香吟不想連累許來春。但這麼說,更激怒了卜雋皓--
「妳還會關心人?我以為妳什麼人都不關心了!」
「我當然……」看到他眼內冒火,她才知道他是刻意諷刺,「好吧!你很生氣,我看得出來,那你現在想怎樣?」
「跟我回牧場,我們一起生活。」
她一怔,「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我們已經結婚了。」他的口氣更沖了。
「呃,但結婚證書上寫的是你跟『段氏阿滿』吧!」
「錯了,是妳跟我!」
連香吟一怔,明亮黑眸儘是詰異。
也難怪她這麼驚訝,連他看到證書時都很訝異。看來爺爺顯然沒有他想的那麼糊塗,而且知道他的心裡只容得了她一個人,所以費盡心思的將她送到他身邊。
「那我們離婚吧!」
卜雋皓倒抽口涼氣,「妳說什麼?」
「你說過你對我的感覺就只有床上那件事,但對我而言那是不夠的。」
說白了,她只是因為他的需要而存在,光想到這一點,她就難過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