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陡然一陣嗆咳聲打斷她的話,羽蝶唇角有掩不住的笑意。
宋芸睨了她一眼,也跟著笑出來。
「這個封號是他自己取的,每次作案後,總會在牆上留下這四個字。我看這傢伙心理有問題,還故作風雅,我看叫『摧花棘手』才是,真是侮辱了『捻花聖手』!」宋芸原是正經述說,被羽蝶這一笑,也跟著笑罵起來。
「此人曾在各地犯案過,他的習慣是每次在同一個地方作案,絕不會超過十件,就會找尋下一個地方犯案。由於此人的輕功極佳,身手也不弱,才會逃逸到現在。現在他竟敢來到景陽縣,大哥自是不容他脫逃,誓將他緝捕歸案。我們曾埋伏多次,全被他狡詐脫逃,所以才想邀你協助。」
看來這個自稱「捻花聖手」的,應是個狡猾多詐之人,連宋威都擒拿不下他,此人的輕功該算極好一隻是在她這個人稱「凌波芙蓉」面前,又是誰的輕功較佳,羽蝶不禁感興趣了。
「等一下,這又與我何關?」她可沒忘,宋芸一開頭就說此事與她有關。
「據聞這個『捻花聖手』不僅輕功一流,江湖上的一些小道消息,都瞞不過他的耳目,或許他會知道陳平的下落。」再放出一個誘餌,宋芸相信她不答應也難。
睇視著眼前笑得像狐狸的好友,羽蝶深感伍宗青的話是對的。認識他們兄妹的確是交友不慎。話說與他們兄妹結識的過程,還真是教人想忘都很難。
當時她和伍宗青正由自家的酒樓走出,卻碰巧遇到正在擒凶的兩兄妹和一票官兵 眼看其中一人趁亂施展輕功逃逸,雖然宋威也緊跟著追拿在後,但羽蝶卻一時心癢,多管了閒事,身形一動,眨眼間在宋威到達前,阻斷了人犯的去路。
那身形如風的速度,卻又優美得如凌波仙子般的輕盈,及那清靈如仙的姿容,讓宋威當場贈她一個「凌波芙蓉」的雅號。
從此和他們兩兄妹結為好友,也理所當然兩人成了他們兄妹的免費幫手,三不五時便找她出公差。
既然往事已不堪回憶,那羽蝶也只好認命地接受眼前的事實,更何況她已放下一個誘餌,她的確沒有理由拒絕。
「什麼時候?」她乾脆地問。
「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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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懸,樹影幢幢,大地一片寂靜,偶間幾聲狗吠,隨後又歸於靜默。
驀地,一道黑影掠過無人的街巷,躍人一間宅第,利落的身影,輕易地避過來回巡守的官兵,停佇於一間廂房前。黑衣人以竹管戳破紙窗,吹進迷香,唇角勾起一弧詭笑。
半晌後,推門人內,始終未發出一丁點聲響。
藉著月光,得以看清隔著床幔裡的清麗容顏。一雙眼不由得睜大,腳步向前移動,揭開床幔,為床榻上的女子驚歎。盈滿色慾的雙眼貪婪地在視著,魔手往女子的絕色姿容探去。
冷不防地,伸出的手被反擒住,下一刻,胸口猛地遭受一掌。黑衣人踉蹌後退兒步,驚愕的雙眼瞪視著原該沉睡的女子。
如今卻安好地坐在床榻上,消艷的容顏上揚起一抹淺笑,美眸含冰臉視著他。
黑衣人心知中計,連忙縱身破窗逃逸。
「哪裡逃?」羽蝶也跟著從窗口一躍,兩人的追逐驚動了來回巡邏的官兵。原木寂靜的深夜裡,霎時,被鼓噪喧嘩給取代。
颯颯的風聲,不時從身旁掠過,兩條人影的追逐,已過了半盞茶時間。黑衣人用盡全力提氣飛奔,景後翻身落於一處空地,回身已不見那緊跟在後的身形。
心下鬆了口氣,唇邊也不由得露出得意之色。
「跑夠了吧!」陡然一道清柔的嗓音揚起,就在黑衣人目瞪口呆下,從樹上躍下一抹纖柔的身影。
「你到底是誰?」黑衣人顯然無法接受,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輕功,竟會敗在一位女子手上。
「看來由事實證明,你這個捻花聖手,是輸給我這個凌波芙蓉了。」她嘲諷道。
「原來你就是凌波芙蓉。」黑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會,目光充滿興味。
「就算你輕功勝過我,想捉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就怕到時你反落人我手中,成為我獵艷名單中的一人。」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話甫落,身形一閃,朝他出掌,變化莫測的拳法。令黑衣人眼花繚亂,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就已身中數掌。
「迷蹤拳。」黑衣人狼狽地跌落在地,嘔出一口鮮血,驚駭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是南宮世家的人。十年前一夜之間慘遭滅門的南宮世家,竟有僥倖逃脫之人,你是何人竟沒死?」
「好眼力!想不到你也識得這拳法,我是何人,你不需要知道。」對他竟能輕易認出這拳法,感到些許意外,看來他或許真如宋芸所說的,會知道陳平的下落。「我問你,你可知曉南宮世家的陳平總管如今的下落。」
「陳平?」黑衣人先是一怔,而後發出刺耳的笑聲。「我就算是知道,又為何要告訴你。」
「你若是不說,我就讓你嘗嘗萬蟻蝕骨的滋味。」話尾方落,冷不防地朝他大張的嘴射去一顆黑色藥丸。
「你——」
黑衣人只來得及掐住喉嚨,卻未能阻止藥丸滑人腹裡。不消片刻,蜷縮著身子在地上打滾,不時發出哀嚎聲。
「你給他吃了什麼?」隨後趕到的宋威和宋芸兩兄妹,見到這一幕異象,宋威詫異地問。
「萬蟻蝕骨丸。」羽蝶漫不經心地說。
「你哪來的藥?」宋芸好奇地問。
三人冷跟啻觀,看著在地上打滾,痛徹入骨,淒厲喊叫的人。
「我說……快救我……啊……」斷斷續續的聲音,伴隨著慘叫聲。可那三人仍仿若未聞,竟閒聊起來了。
「順手帶回來的。」羽蝶朝身旁的人,露出一抹甜笑。
「又是順手帶回來的,你到底拿他多少藥啊?」宋芸驚呼,忍不住嚷嚷。
「不多。只不過他莊內較稀奇珍貴的藥材,全被我帶回來了,現在已全數落入婉琴的腹內。」
反正,袁浩風也不行醫救世,莊內放著一大堆藥材,放著也是浪費,何不貢獻給需要的人,也算是幫他積陰德。
細緻脫俗的臉上,仍是一貫地淡笑,纖雅的舉止,更是襯托宋芸的氣惱、毛躁。
「你乾脆改行去當偷藥賊算了。」見她仍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態度,不禁嗔罵道。
「芸妹,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羽蝶又為何是偷藥賊呢?」
佇立在一旁,遭受到漠視的宋威,兩道濃眉微擰,看著宋芸舉止粗魯,一點姑娘家的樣子也沒有;反觀羽蝶,一身清靈優雅的氣質,讓他不禁為自己的妹妹感到汗顏。
「大哥,你不知道羽蝶她——」發覺兄長含威的雙眼,宋芸暗叫不妙,急欲為自己辯白。
「等一下。」羽蝶打斷她喋喋不休的話,上前點住黑衣人的穴道,將解藥塞入他口中。
「再不給他解藥,我看這個捻花聖手,就得上閻王那報到了。」
只見黑衣人全身似虛脫般,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捻花聖手生得是何種模樣?」
宋威一個箭步,揭開他的黑色面罩,露出一張平凡無奇的五官。
「原來是長得這副德性,人模人樣卻淨做些下流的勾當。」
宋芸也湊上前,無視黑衣人的怒目,逕自研究起他的長相。
「還不快說?」羽蝶低喝。
「我只能告訴你,你倒可前往城內郭府一趟,那兒會有你想要的答案。」黑衣人咬牙不甚甘願地吐出。
話才說完,即被宋威使力一拉,硬是從地上拉起,雙腳仍虛軟無力。
「羽蝶,這次多虧有你的幫忙,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宋威黝黑深刻的五官上,露出一抹朗笑,眼光流連在羽蝶臉上一會,才帶著黑衣人離去。
「走吧!我陪你夜探一趟郭府。」宋芸興致勃勃地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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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柔優美的琴音,隨著美人的纖指撥弄,緩緩流瀉出醉人的樂曲。
一曲奏罷,美人顰眉,眼波如媚,看向一旁飲灑的男人,嬌嗔地抱怨著:
「袁莊主,你根本沒在聽慧娘彈琴嘛!」柔弱無骨的嬌軀,隨著話語落下,依偎在他身旁。
袁浩風扯了扯嘴角,睨向軟倒在身上的女人,輕佻地抬起她的下頜,邪魅地勾起笑痕。
「我在想事情,艷芳樓慧娘所彈的琴,又有准敢說不好呢!」
薄唇粗魯地攫住她柔軟的唇瓣,一番肆虐後,才放開她。
「你真壞!」慧娘雙頰泛紅,不勝嬌羞地輕捶他胸膛,卻在觸及隔著衣料堅硬的物品時,她好奇地伸手往他衣襟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