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闆,我泡的是麥斯威爾咖啡。」無厘頭的搭和完,唐千媚像沒事人般回她座位辦公。
「這種沒禮貌的秘書,妳怎銘偉辭退她?」端起咖啡啜飲,秦銘煒臉上的閒適興起不悅的波動。
方水憐不以為意,「我很習慣我秘書的自然隨性,也很以她的工作效率為傲。」
「我可先聲明,等妳的公司和我們秦氏合併後,我不會續聘她。」
俏臉頓時蒙上一層寒霜,「秦總,請留意你的說詞,我從來沒說過我的公司要與你們秦氏科技合併。」
「何必這麼堅持,秦氏科技的規模比妳這間小公司大上許多,跟我合併,有好無壞。」
「可惜我很滿意現狀,沒有與人合併的打算。再說秦總要與人合併,當然要找間規模相當的公司,以求利上加利,何苦浪費時間在我這間不起眼的小公司上。」
秦銘煒直教她的難馴回擊得暗暗咬牙。
如意計算機,一間在最近一年連著以幾款無懈可擊的保全系統程序,與多項受歡迎的線上遊戲軟件闖出名號。沒人知道其佼佼設計者是誰,只知每一項發明皆以公司名義標列,倘若能將這間極有發展潛力的公司納入自己公司名下,隨其響噹噹名號而來的獲利如何,聰明人都知道。
凡事名利當道的他,自是要比他人更快的並下這家公司,不料方水憐看似好說話,卻該死的難溝通,他登門造訪幾次,她就是不鬆口答應合併的事。
「妳公司的設計師呢?怎麼不曾見過他們。」秦銘煒話鋒忽然一轉。
方水憐微笑搖頭,「沒用的秦總,如意計算機在哪兒,我的設計師就在哪兒,她對我公司的忠誠度可是百分百,你挖不走她的。」
他眉梢輕佻,「那個設計師和妳關係匪淺?」
「恕難奉告。」雙掌交握胸前,她一副絕對保密的神情。
他無所謂的聳肩,「設計師的忠誠度確實要夠,這種難得的人才,等到我們的公司合併後,我一定會好好利用;今天就先聊到這,改天再請妳吃飯,拜。」他以退為進的離開。
女人都愛拿喬又故作矜持,尤其是她的不合作,倒激起他的征服慾望,他就拿出耐心跟她慢慢磨,等到她拜倒在倜儻瀟灑的他西裝褲下,台並還成問題嗎?
「厚臉皮的傢伙。」方水憐孩子氣的對著他背影扮個大鬼臉。
「剛才沒聽見他的尖叫聲,妳還是沒說出妳就是如意計算機的唯一設計師?」送走訪客,唐千媚又立刻鑽進老闆的辦公室。
「幹麼說?想讓秦銘煒直接綁架我為他們秦氏效力呀!」
「這倒是。但是話說回來,其實妳就趁機開個天價,將公司賣給秦氏科技,也沒什麼損失。」
「妳不懂,自己一手打拚出來的事業,很難說放手就放手,何況秦銘煒是打著不花半毛錢的合併主意,妳想跟誰開天價去?」說好聽是合併,說穿了,到時只怕就是被秦氏併吞一途。
「那妳就趕快找個好男人的肩膀來靠,別累壞自己。」有時見她一人沒日沒夜的忙,唐千媚真替她感到心疼。
「好男人我們家有一個,妳見過了。」方水憐的笑靨裡有著驕傲。
「妳說方逍?拜託,一個十七歲毛頭小子的肩膀,妳要怎麼靠?我說的是正港的男人,Man,OK?」
沒仔細聽唐千媚又碎碎念些什麼,方水憐的腦海裡自動浮現一張溫文臉龐。
真正的男人。他們家前晚來了一個耶!就不知他的肩膀靠起來,是何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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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方水憐臥房前猶豫半晌,伊鶴展也終究是伸手握向門把。
門沒鎖,他踏步而入,淡粉、米白色系相搭配的雅致房間映入他的眼。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馨香,他記得,這是屬於方水憐身上的味道。
並非無禮擅闖她的閨房,而是一樓所有房間他都打掃完了,就只剩她的房間。望見她米白色床鋪上折疊得不是很整齊的薄絲毯,以及床上隨意丟置的淺黃色睡衣褲,他稜線性感的薄唇淺淺勾起,再見她滿書桌的零亂,他唇痕勾得更深。
這個小女人似乎不太擅長收整東西哪!
他決定先從她的書桌下手整理,卻意外發現一份攤開的卷宗,「線上購物防密系統?」
瀏覽完內容,他眸中閃著讚賞光芒。這項以消費者隱私為主的保護系統程序,寫得完美極了。他才在想她怎會有它,便又發現桌上有個名為「虛幻紫園」的線上遊戲磁盤。
「水憐也喜歡玩電玩?」三分疑惑加上七分好奇,他在計算機前坐下,激活計算機,放入磁盤,開始一窺線上遊戲的原貌。
愈玩,他對設計者的功力愈佩服,這個遊戲的設計者,絕對值得他收攬成為伊鶴之家進駐台灣科技界的一員,就不知這人是……
「你在幹什麼?」
突來的叱喝讓他的鼠標一個點偏,原本與人廝殺佔上風的男主角,被敵人一劍穿心,一命嗚呼。
「妳看,妳害我被砍死了。」伊鶴展也惋惜的埋怨。在轉頭看見身旁的人兒,深眸倏地微亮。
她穿著一襲淺紫色的短衣、長褲套裝,長髮整齊的盤在腦後,整個人微帶點女強人的氣勢,俐落而專業。不過比較起來,他喜歡她輕便穿著,紮著馬尾的俏皮樣多一點。
「你還敢說?你居然跑到我房裡打電動……天!打到第四關只用十二分鐘,你……」疑問陡地變為拔高的驚嚷,方水憐不可置信的看著計算機屏幕上的顯示,水眸大睜的望著他。
伊鶴展也洒然頷首,「如果不是妳突然出聲害我分神,我也許可以一路玩到底。」
「騙人!這個遊戲是超高難度的耶!說實話,你偷玩了幾次?」
「說實話,只有偷玩這一次。」
「我才不信你有這麼厲害。」這個遊戲是專為高程度的玩家設計的,普通人第一次玩,能過第一關就很了不起了。
「這麼看不起我。」笑語完,他想也沒想的捏了下她小巧的鼻頭。他看起來有那麼笨嗎?
她愕然傻住,他又不說一聲就碰她。
沒注意到她的反應,他正撇過頭關掉計算機、取出磁盤,一邊問道:「這個遊戲設計得很棒,妳知道是誰設計的嗎?還有那份線上購物防密系統,妳哪弄來的?對了,妳不是去上班,怎麼會現在回……」
他坐著的旋轉椅突被用力一扯,她雙手按著椅臂,細緻小臉直湊到他面前。
「請你搞清楚狀況,這個家的主人是我,該回答問題的是你。請你說明白,為什麼你會在我房裡,又為什麼動我的計算機?伊鶴展也先生。」
氣人喔!她就是因為在公司一直莫名其妙無法克制的猜想他在家裡做什麼,才會跑回來一看究竟,哪知會讓她逮到他潛進她房裡,亂動她的東西,最後還像他才是主人,丟給她成串問題,有沒有搞錯啊?
伊鶴展也笑了笑。她說得咬牙切齒,無瑕的臉蛋上帶著十足的薄怒,可他就是覺得她質問得好孩子氣。
「妳知道嗎?妳這樣逼問人的方式很危險。」他出其不意輕捧她半邊臉,拇指輕柔貼撫她鮮嫩紅唇,為她機會教育,「這裡很容易成為有心人反撲的目標。」說著,他有剎那的閃神,想一親她芳唇。
方水憐先是呆愕愣住,而後滿臉霞紅的退離開他。
沒錯,剛剛只要他心存輕薄的念頭,她的初吻就沒了。
紅著臉咬唇盯看笑若熏風的他一會兒,她突然洩氣的蹲下身,抱頭哀怨的問:「你到底是為什麼進我房間啊?」
為何他無論何時總從容自若的像是這間屋子的男主人?
「喂……」伊鶴展也好笑的上前扶起哭喪著臉的她,「妳真的像個孩子,我不是故意進妳臥房,樓下我都打掃完了,就剩妳的房間。剛好妳房門沒鎖,我就進來,看到遊戲磁盤隨手拿來玩,然後妳就回來了。」
「我又沒叫你打掃屋子。」她用力瞪他一眼,她幾時像個孩子。
「反正我有空,幫著做做家事,可以減輕妳和小逍、小遙的負擔,早上的衣服也是我洗的,妳可以去檢查乾不乾淨。」
她聽了眼珠子差點突出來,「衣服……小遙昨晚說要洗,她不是洗好了?」
「她大概忘了,全放在陽台的洗衣機旁,我順手將它們放進洗衣機洗,不過妳那套水紫碎花,有點蕾絲滾邊的內衣褲我另外用手洗,這樣比較不會變形。」
火紅倏地襲上雙頰,直達她耳根,方水憐激動的揪住他衣襟,「你、你用手洗?」
「是。怎麼了?」他問得好認真。
「那是我……等一下,你怎麼知道那是我的貼身衣物?」
「直覺加目測法。」她雖纖細,身材卻如模特兒般玲瓏有致。
他的直覺和目測還真準。她羞得頰畔紅得不能再紅,「既然知道是我的,你幹麼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