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悸地往後挪移,他卻一把將她撈回胸前。
「逃得了一時,逃不了永遠。」
「那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我沒同意。」她掙扎道。
「你敷衍我!」她眼珠一轉,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你派人跟蹤我!」
「我沒有派人跟蹤你。只是讓人打探你的訊息,而且僅此一次。之前和你的相遇,真的是巧合。」他終於招了。
「你為什麼這麼做?」
「不為什麼。」他又逃避了。
「不為什麼? 」她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若真有什麼原因,就是代艾古柏爵士關照你。」他選擇一個自認最不易暴露心思的答案。
聞一言,她的心情蕩到了谷底,但仍試圖保持冷靜,「還是要謝謝你。」
「那你會不會重新考慮接下艾古柏爵士在波士頓的別墅的案子?」他一直想用一種禮貌的方式圈住她,這和他以往的作風截然不同!
女人之於他,就如桌上多的白酒,可喝,可不喝,但是房艷不同,起碼經歷這麼多次的險境,他知道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有別於其他的女人的。
「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感覺。」他篤定地盯著她那發顫的雙唇。
「沒有!我對你只有……只有……」
「只有什麼?!」
什麼!?什麼呢?
她想逃,卻逃不開他對自己的吸引。
「我不想跟你說,放開我!」她力圖突圍。
「我不會放了你,不會了。因為,這是你欠我的,必須償還。」他那宣誓如烙印,深刻而不容抹去。
「那是你自願的,我沒叫你這麼做!」
「想不到你這張美麗的臉孔下,是一顆不懂感激的心。」
「我本就無心、無情!」她試圖以激辯讓自己看起來無情無義。
「不管你是無情或無心之人,我都要得到你,以我的熱情、熱吻融化你拒絕敞開的心。」他低頭,輕咬著她的耳珠子。
倏地,一陣震顫傳至她的全身,火熱的感覺立刻自腳底延燒而上……
他——太可怕了!
他的唇繼續在她的粉頸上打轉,她抖得更厲害了,雙腿也不禁打顫,還得靠他的支撐,才不至滑落地面。
他笑了。這個外表冰冷的女人,其實是火熱而敏感的,他不想放她走了。
他的吻更加深地往下移,大掌也加入愛撫的行列,力道適中地摸著她的背脊,再向下滑,直至雙臀……
「不!不——」她顫抖地制止他!那柔弱無助的嗓音早已洩露她的無助。
「你為什麼拒絕我?還是你拒絕所有的男人?」他邊吻邊問,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困惑。
「這是我的事,你……你沒有權利管!」聞言,她用力推開他的箝制。
他的吻暫離,但是雙手仍將她圈在胸前,意味深長的望著她。
「艷兒,我們都是成人了,我不想掩飾對你的需求。不管之前是否有哪個該死的男人傷了你,但是現在,你——房艷,只能屬於我安東尼。」
「你以為你是誰?以為你說了就算?」她高傲挺起胸膛。
他邪肆地笑了,「不管在哪裡,只要我想要的,沒有要不到的。何況,你的心及你的身體對我都有反應。」
「你……你這個自大狂!」
「哈——我是自大。地點你選,我等你的消息。別想再次逃跑,因為無論如何,我都找得到你。」
「為什麼是我?」她低喟問道。
安東尼沒有回話,其實他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是她。
他身邊的美女如雲,為什麼非要得到她不可?
難道是因為她的不馴?
他知道原因不是那麼單純。
只是他不願想那麼多,把握現在是他最想做的事。
房艷睇著他眼底勢在必得的波光,不知該感到慶幸還是悲涼。
那是一種獵豹對獵物的渴望眼光!
當他得到獵物之後,是否還會珍惜?
父親教她的馴馬術,真的可以用到他的身上嗎?
她突然想知道一件事———
「你只想得到我的身體,作為回報?」
安東尼怔了怔,沒想到她會問得這麼直接。
他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望著她,似乎在考慮她的話,也在自問。
他真的只要她的身體?
「如果我給了你,我們從此就可以路歸路、橋歸橋?」她冷冷問道。
「你為什麼一直想逃離我?你想過原因嗎?」
她的呼吸再次加速……
想過!想過,當然想過,他是她這輩子最花心思的男人啊!
「你這一生中有真正愛過一個女人嗎?」這是她最渴望知道的事,也是她可能全盤皆輸的關鍵。
他瞇起雙眼,直直望進她那美麗的黑瞳中,然後若有似無地笑了。
「你希望我愛上你?」
唉!她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在逃避問題。他究竟是匹什麼樣難馴又難懂的馬啊?
「不!我不希望。」她選擇說謊,只為了保持最後的一點尊嚴。
「哈——」安東尼大笑,真是棋逢敵手啊!
「放開你的手吧!你的提議,我會想想的。」她扳開困住她的雙臂,往停車場走去。
望了望天空,雪停了,可是,天氣更冷了。
她拉緊衣領,忽然憶起被他吻過的頸子,又是一陣輕顫……
他在她的身上與心底烙下太多的印子了,她怎麼可能忘了這個男人?
唉!
第八章
坐在電腦桌前,房艷看著艾古柏爵士的來信,心情有些振奮。
因為他真誠地再次邀請她為他的古堡重新裝潢。
而她正為安東尼的強制要求而不知該怎麼辦時,這個機會來得正好。她或許可以藉此離開美國,遠離安東尼!
她馬上按下回覆鍵————
艾古柏爵士:
再次感謝您對我的信賴與熱誠的邀請,幾經思量之後,我決定接受您的約聘。
費用就有勞您與我的財務經理商談,但我個人只有一個要求,就是這次古堡的重新設計,我必須擁有絕對的自由。換句話說,此次的監工代表,不可由安東尼·莫擔任。而且,我的行蹤也不可以透露於他。若您同意,合約簽訂後,我便飛往英國;反之,則放棄此次合作的機會。
若這算是過分的要求,也請您海涵,並祝您身體康泰,事事順心。
房艷
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對方竟然就回信了!
房艷有種感覺,這個艾古柏爵士似乎是專程坐在電腦旁邊,等她的回覆似的。
打開信件,懸蕩的心終於放鬆!
房女士,您好:
就依您的要求,我們一起合作,為琉莎古堡再添新意。
合作如附件。
就待你即刻啟程了。
其他細節,您可以聯絡我在英國的管家:伯特。
祝你旅程愉快、平安。
艾古柏
房艷懸在心頭的大石這才放下。
也許她可以利用英國的冰天雪地與忙碌的工作,暫時忘了安東尼這個人。
他大概也想不到,她會飛離他的勢力範圍,到了天寒地凍的異地。
她輕笑著,緩緩撥起手機……
「喂,香蘋,待會兒我會去你的酒店,因為我要去英國一陣子。」
艾古柏爵士看著房艷的回函,既怒,也喜。
因為,他就是安東尼!
這個女人想逃到英國避開他,卻還是掉進他的圈套中。
他就是知道她會這麼做,所以開了另一扇窗,讓這只不甘被束縛的百靈鳥,飛進他所佈的另一片天空中。
艷兒啊艷兒!你能飛多高,我都能將你抓回身邊。
現在他需要喝一杯。紐約市小有名氣的香檳酒店,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去一趟吧!因為明個兒,他可得飛回英國和他的小艷兒過招了呢!
邪氣的嘴角,露出少見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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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艷一走進香檳酒店,帶著精緻眼罩的香蘋立刻朝她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喝點什麼?」
「CUBALIBRE。」她點了一杯名為「自由古巴」的雞尾酒。
香蘋就像個有讀心術的女巫,笑問:「是為了慶祝重獲『自由』?」然後一邊將無色蘭姆酒、萊姆以及可樂以不同比例混合在一塊兒。
這種酒別名又叫「古巴自由軍」,含有自由古巴萬歲的意思。
它初創於19O2年古巴脫離西班牙的獨立戰爭之際,是美國軍人支援古巴時,在偶然的機會裡不小心將可樂滴在蘭姆酒中,於是創造了這種雞尾酒。
房艷聽見香蘋這麼說自己,皙白的臉一陣嫣紅。「重獲自由?我一直都是自由的。」
香蘋又笑了,並將自由古巴酒遞上,「行動上是如此,思想……有待商榷。」
她的香肩頓時半垮,「你的心與眼太犀利了,讓人很難遁形。」
「也許我比你更不需要男人。」香蘋一語雙關地說。
她啜了一口酒,突然問:「你的生命裡從來沒有一個重要的男人嗎?」
話落,旋即致歉,「對不起,也許我不該多問的。」
香蘋卻端起吧檯上為自己泡的一杯蘋果花茶,淡淡地飲了一口。
說來好笑,她是個賣酒人,卻單愛蘋果花茶。
「我們認識也有好多年了,我不會怪你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