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去哪裡?喂,你已經牽連我一個人了,不要再害你的其它朋友了。」
她好心提醒,結果惹來他的笑聲--「妳真的是天生熱心又善良。不過可惜,遇到這種事,有些人總是要去煩一煩的。」
車子突然顛簸了一下,差點將蓓蓓從座位上顛下來,她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是在哪裡學的駕駛技術啊?」
「英國,上大學的時候,閒得沒事便去考了一張F「的駕駛執照。」
天!她又猜對了。他果然是把這裡當作F「的賽車場了。
全球只有一百多人能領到F「的駕駛執照,而且基本上都是活躍在比賽場上的車手,誰會想到他堂堂一國王子殿下,居然也愛好飆車?她怎麼不記得他的簡歷上有寫過這一條?
「妳現在可以坐起來了。」任天涯回頭對她笑了笑,「已經到了。」
施蓓蓓活動一下已經僵硬的四肢,見外面正有人幫他們開車門,連忙尷尬地將伸展的四肢收回來。
眼前矗立的是一幢私人住宅。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的車子已經開到了市區外。
「這裡是你的家?」看外面的格局便知道是棟豪華住宅。
「不是,是朋友的。」任天涯說完,轉頭問那個開車門的下人:「戴維在嗎?」
「老闆正在樓上等您。」
任天涯對蓓蓓說:「妳可以在院子裡走走,我去一下就回來。」
施蓓蓓撇撇嘴,「現在不用保護我了?」
任天涯笑道:「如果妳知道住在這裡的人是誰,就不會這麼問了,這裡非常安全。」。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這裡住的是誰啊?施蓓蓓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後才抬起眼,打量起院中的陳設。
嗯,別說其它,光這滿院的鮮花、草地,配上那很有復古味道的吊椅,就很吸引人的目光了。
反正也不能離開,不妨就在這裡逛逛,順便等任天涯回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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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涯走上樓,有人為他打開房門,房內有位冷峻優雅的男子,正依靠在窗邊等他。
「戴維,你這傢伙好大的架子,竟不下樓迎接我。」任天涯笑著說。
「我很忙,沒工夫去迎接您這位突然從天而降的王子殿下。」戴維·官,全球黑道最具傳奇色彩的人物,被尊稱為「宙斯」,行蹤詭秘,冷血無情。
當年任天涯在歐洲留學時,無意間捲入一起案件,戴維的出現幫他解決了難題。兩個人雖然經歷、背景完全不一樣,但都是人中王者,因此惺惺相惜成為好朋友。此後每當任天涯遇到官方難以解決的問題,都會來求助戴維。
此刻戴維的眼睛正看著窗外的草坪,在那張白色吊椅上,有個女孩坐在上面,很享受似的翹著腿晃來晃去。
「那女孩是你帶來的?什麼人?查過她的背景沒有?」
「只是個普通女孩子,不過昨天在酒店救過我一命。」
「身份不明的人最好不要帶到這邊來。」戴維坐下來,面對著任天涯,「說吧,為什麼好好的王子不做,偏要跑到這邊來惹事?」
「你這口氣怎麼好像是教皇在等教徒的懺悔?」任天涯笑笑坐在他對面,聳聳肩,「只是在王宮中,天天都要面對同樣的事情,實在有些膩了,爺爺就幫我想了個計劃,讓我出來透透氣。
原本我們只想試著找出傳說中,幾百年前所羅門船王出海時,遺留在亞洲的一批寶藏,沒想到居然會有人盯上我,還派來殺手。」
「現在有目標嗎?」戴維的眼睛散發著幽幽的光芒,「你是想讓我幫你查清楚幕後指使?」
「不只如此。」任天涯說,「我還希望你幫我找一個穩妥的住處,讓我能暫時隱藏起來。」
「這好辦,要住郊區還是鬧市,你自己隨便挑。」戴維點燃了一根香煙,煙霧裊裊地將他的臉遮擋住,「不過我還是警告你,不要帶著這個女孩子到處跑。不熟悉的人,很有可能最後陷你於萬劫不復。」
「她不會的。」任天涯堅定的口氣讓戴維困惑地瞥了他一眼,而此時任天涯正望向窗外--施蓓蓓依舊在吊椅上坐著,遠遠看去,她像是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毫無察覺地,一絲笑容噙在他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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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昨天的事情搞得她的精神高度緊張,她才會在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內,就靠在吊椅中昏昏欲睡起來。
這張吊椅也真是舒服,可以將大半個身子癱在裡面,完全貼合身體的曲線。不知道這椅子哪裡有賣,真想買一張帶回家。
她在椅子中輕輕晃著,忽然感覺有人擋住了她面前的陽光。施蓓蓓眼半張眼,哼聲問:「事情辦完了?」
「對。可以走了。」
任天涯回身對著窗子招招手,蓓蓓看不清楚窗後的人影,遂問:
「這裡住的是什麼人?」
「很厲害的人物,以後妳就知道了。」
剛回到車內,就有人在敲他們的車窗。
搖下窗子,一張明艷的面容呈現在外面,輕快的英語從窗外飄進來:「嗨!王子殿下,這麼快我們就又見面了!」
「這話妳還是留給鴻飛說去吧。」任天涯對那少女招招手,示意她坐進車來。
那少女只是靠著車門,笑咪咪地問:「鴻飛也來了嗎?別告訴他我在這邊。」
「怎麼?怕他見了妳就跑?」任天涯打趣完,轉頭對施蓓蓓做著介紹:「這是野川明子;明子,這是施蓓蓓。」
「施蓓蓓?」野川明子出身於日本一個神秘的幫派,也是戴維·官最得力的助手,不過她和任天涯的關係還不止於此。
野川家族在多年前曾經和雷斯潘有過很深的交往,當年創建幫派時,雷斯潘的國王甚至曾經資助過他們。此後百餘年,野川家族和雷斯潘一直保持密切的聯繫。
而當年任天涯會認識戴維,也和野川家的交情有關。
明子透過車窗對蓓蓓上下打量,笑問道:「這是你今年的第幾任?好像感覺還是個學生。」
蓓蓓很不喜歡聽到別人這樣評價她,更不喜歡明子說話的口氣,好像是在一個花花公子面前,談論他的交女友經驗,於是不等任天涯開口,她先打斷他們的談話:「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請不要將我們扯在一起。」
大概沒想到蓓蓓的英語也很好,不但能聽懂,而且反駁時口齒清晰伶俐,用詞流利,明子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聳聳肩,又對任天涯說:「老闆有沒有告訴你,你現在要去的地方?」
「沒有,他還沒來得及說。」
「那好吧,我來帶路。不過這車子還是留在這裡吧,以免跟蹤你的人繼續追查它的下落。」
明子帶著他們坐進另一輛白色的小轎車,車型很普通,不是任天涯常坐的那種高級轎車。
「這樣的車才不會引人注意。」明子簡單解釋。
施蓓蓓迷惑地看著眼前這位叫明子的少女,對方身上的自信和活力真的很耀眼,而且不只是明子,包括任天涯,都像是從另一個世界裡走出來的一樣。而自己這麼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便像是無意問走入仙境的艾麗斯,經歷了和以往截然不同的事情,有危險,有刺激,還有幾分新鮮。
她想得入神,任天涯忽然從前座回過頭,對她一笑,「明子最大的本事,就是讓妳改頭換面,即使是妳最親近的人,見到妳都不會再認得妳了。」
「什麼!?」施蓓蓓叫道:「喂!你們不是要給我整容吧?」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雖然她不是什麼美女,但對自己這張蘋果臉還是挺滿意的,她可不要在上面動刀子!
「放心,只是易容術而已。」明子抬起一隻手,晃了晃,「如果妳需要,我會用我這雙手,幫妳塑造一個全新的人生。」
易容術?也許她錯了,她不是什麼進入仙境的艾麗斯,而是闖入了武俠世界的白癡小丫頭。
她的大腦一波又一波地接收各種新的變化,幾乎有些應接不暇,偏偏任天涯還笑得詭異,「妳就放心地把自己的安全交給我,不會有事的。」
「認識你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不幸,還能有什麼安全可言?」蓓蓓對他的自信自大嗤之以鼻。
「哦,是嗎?」任天涯想了想,又笑嘻嘻地說。。「希望有一天妳會對我說,認識我是妳人生中最大的幸福。」
「幸福你個頭!」蓓蓓順手抓過車子中的一個軟墊,砸向他的笑臉。
鈴--
行動電話打斷了他們的鬥嘴,電話那頭是展鴻飛焦急的聲音:「你在哪裡?有人剛剛送了一份奇怪的快遞過來,已經驗過了,裡面只是一封信,沒有危險物品。要不要拆開看?」
任天涯思索片刻,說:「你先看吧,必要的話將裡面的內容通知戴維,我很快就回去,先不要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