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見楚幻衣猶豫不決,當即握住刀柄站起身,「娘娘請吧!切莫為娘娘一人耽誤了太子殿下的大事。」
楚幻衣見狀,只好隨手將衣服連同九鳳玦往床底下塞,跟著侍衛離開浣衣局,往儲秀宮而來。
偌大的皇城靜得嚇人,雖說是深夜,但論理這皇城處處都有人守衛巡邏,可為何現在只見樹影幢幢、屋宇森森,卻半個人不見,甚至連一點燈火也沒有?難不成發生什麼事了?
正想著時,楚幻衣已經來到儲秀宮。
軒轅麒迫不及待地迎了出來,將楚幻衣抱個滿懷,「幼兒,我總算見到你了!我一直擔心接不到你,現在可好,你來了,我就可以安心繼續下一步的行動。」
楚幻衣聞言,秀眉蹩了起來,「下一步的行動?太子,什麼下一步的行動?你把我找來,難道不是皇上的旨意?」
軒轅麒冷冷一哼,「旨意?現在我的話就是旨意,來人!」
一群全副武裝的帶刀侍衛當即回道:「在!」
「立刻將大和宮團團圍住,將軒轅睿那弒主叛上的逆賊給我五馬分屍,就地正法!」
「遵旨!」眾侍衛應和一聲,霎時分散而去。
楚幻衣只覺全身血液都衝到腦門,驚駭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忙抓住軒轅麒的手,「太子,你說什麼?你叫他們去做什麼?」
一絲猙獰的笑浮在軒轅麒臉上,「做什麼?當然是殺了軒轅睿這無君無父、藐視人倫、弒主叛上的畜生!」
「什麼無君無父、我主叛上?他……他一直都被囚禁在大和宮不是嗎?既然被囚禁在大和宮,他要如何弒主叛上?」驚愕與著急,讓楚幻衣在不知不覺中吐露了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真情。
可軒轅麒察覺了。
他眼睛一瞇,大手緊緊扣住她,臉色陰沉不定,「你在為他說話?你捨不得了,是不是?」
楚幻衣連連搖頭,「我沒有,我只是覺得奇怪,一個終日被囚禁在宮門內,要吃沒吃的、要衣服沒衣服穿的人,如何弒主叛上?」
軒轅麒森然瞪著她,那眼神陰沉極了,「你怎麼知道他沒吃的、沒穿的?你身在浣衣局,卻對他的一切如此瞭解?」
「我」
「我問你,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你別胡說!我只見過他兩次面,怎麼可能愛上他?」
「我胡說?依我看,胡說的人應該是你,對吧?」
「你……你說什麼?」
「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你以為我真是傻瓜,由著你哄、由著你騙,連自己綠巾罩頂都不知道嗎?」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真的只見過他兩次……」
「那鹿鳴宮的事怎麼說?」
楚幻衣登時刷白臉,「我……」
「你以為我沒瞧見你和他眉來眼去嗎?你以為我沒瞧見他怎麼親你,怎麼從你身上取走耳墜子嗎?」
「我……」楚幻衣不知該說什麼,因為軒轅麒說的句句屬實,讓她無從辯駁起。
「你知道老頭子為什麼答應我,弄了這麼出假冊封的戲來嗎?因為你和老八間那淫賤無恥的行為,連老頭子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答應演這麼出假冊封,好釣出老八這個浪蕩子!」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自己,「可我怎麼想都沒想到,發生了這種宮廷醜事,老頭子的心居然還是向著老八,連我這太子位置也想給他坐,所以我只好先下手為強了。」
「先下手為強?你是說……」
軒轅麒冷笑連連,「沒錯,算算時間,老頭子現在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只要等李用他們把老八的人頭提來,一切就大功告成了!倒是你……」
楚幻衣掙脫他的掌控不斷後退,驚恐地看著他。
「倒是你,我的幻兒,你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找來的正宮娘娘,你居然敢背叛我?」
「我沒有,我沒有背叛你……」
軒轅麒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將她住自己拖扯過來,「沒有?沒有老八會想帶著你私奔,連覬覦多年的皇帝都不想做了?你說,你是怎麼勾引、伺候他的,竟然能讓他這浪子對你死心塌地的,啊?」
楚幻衣疼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太子,我真的沒有,不相信你可以看我的手臂,我手臂上的守宮砂還在……」
軒轅麒鷹眼一翻,用力將楚幻衣推倒在床榻上,身子重重壓住她,「守宮砂有什麼用?那只能證明你還是處子,可不能證明你沒讓他親過、抱過,沒讓他玩過,不是嗎?況且在進入主戲以前,有很多前戲可以演的,不是嗎?」
楚幻衣不住掙扎,「我沒有,我沒有背叛你,我……啊!」
但聽得楚幻衣發出一聲尖叫,原來軒轅麒竟伸手在楚幻衣身上到處摸索著,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軒轅麒瞪視著她,「九鳳玦在哪兒?我要九鳳玦!」
「我沒有九鳳玦,九鳳玦不在我身上!」
「不在你身上?鳳宮每個人都視九鳳玦如至寶,是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東西,你居然會不帶在身上?你當我三歲小孩,隨便你哄哄嗎?」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信不信由你!」
「是嗎?這是你逼我的,所以別怪我!」話聲剛落,軒轅麒動手扯著楚幻衣的衣服,三兩下便將她剝得精光,露出那美麗迷人的赤裸身軀。
楚幻衣又驚又慌。「你做什麼?」
「做什麼?到這地步你還需要問我做什麼嗎?」
「你……你別亂來,你應該知道在我沒有滿十八歲前,不可以碰我的,否則就算你拿到九鳳玦也是……啊!」
軒轅膜用力扯著楚幻衣的頭髮,一面用膝蓋分開她雙腿,腿間的硬挺抵住她,「我當然知道,但我更知道如果我現在不得到你,我不但會拿不到九鳳玦,更將會後悔一輩子!所以我決定不管什麼傳說詛咒,我要你現在就成為我的女人,讓你永永遠遠只屬於我一個人,永永遠遠都脫離不了我的掌握。我要讓你知道,你是我的,九鳳玦是我的,連南秦國都是我一個人的,任何人都別想搶走!」
說著,軒轅麒便大刺刺地想佔有她。
★ ★ ★
咻地一聲,一枝飛箭不知打哪兒射進來,落在軒轅麒正前方一寸遠的被褥上。
軒轅麒一驚,忙鬆開楚幻衣坐起身,「誰?」
空氣中一片寂靜,沒有半條人影,也沒有人回答他,卻有一聲聲「皇上駕到」傳來;那聲音聽在軒轅麒耳中,如同雷鳴般,轟得他腦袋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皇上?難道……難道老頭子沒死?這怎麼可能?他明明親眼見他服下毒藥,這才放心出來調兵遣將,怎麼可能現在又出現一個皇上?
然而,讓軒轅麒驚訝的不止於此,而是那隨著聲聲「皇上駕到」所踏入的身影。
來人身影頎長瀟灑、高大英挺,自有一股無法逼視的氣度與尊貴,正是軒轅睿。
只見軒轅睿身著孝服,頭系白結餘,從宮門口緩緩踏了進來,手中提了樣東西,身後數十排侍衛整整齊齊在階下待命。
「大哥、嫂子,好久不見了!」軒轅睿來到床前,冰冷的眸子淡然地看著床上寸縷不著,驚魂未定的楚幻衣,將一直提在手中的東西朝軒轅麒扔過去。
瞪著那原本派去截殺軒轅睿,而今卻只剩一顆人頭的李用,軒轅麒登時面無人色,「你……你不是……不是……」
「我不是應該死了,是不是?」軒轅睿冷冷一笑,「我是應該死了,如果不是父皇早一步派人將我從大和宮放出來,命我繼承大位,只怕現在在地上滾來滾去的人頭,將會是我而不是李用!」
軒轅麒一愕,「父皇?你是說父皇他派人將你從大和宮放出來?不可能!我明明親耳聽到他下令對你終生囚禁,怎麼可能放你出來,而且還讓你繼承皇位?」
「為什麼不可能?你以為父皇當真老眼昏花,什麼都不知道嗎?」
「老八,你!」
軒轅睿彎下腰瞪著軒轅麒,「大哥,如果你到現在還弄不懂父皇在想什麼,那你有什麼資格可以繼承大位?況且一個毒殺親生父親、殘害手足兄弟的人,有資格繼承大位嗎?」
軒轅麒臉色一片死灰,結結巴巴道:「你、你胡說,我怎麼會……怎麼會毒殺父皇……你、你有證據嗎?」
軒轅睿呼了一聲,從懷裡抽出一樣東西丟給軒轅麒,「證據?證據就在這兒,你自己看吧!」
軒轅麒抖著手接過那東西一看,才看到第一句便暈了過去。
原來那竟是軒轅廷親手所寫的密旨——
太子行事乖戾、秉性凶殘,為一女子之故,禍延老父手足。著革去太子位,流徙黔南。
軒轅睿看到太子昏過去,俊美的臉上一無表情。只冷冰冰地瞅著床上瑟縮成一團的楚幻衣,不帶一絲感情說道:「如果不想讓別人看到你這淫蕩污穢的模樣,你最好把衣服穿上。」
楚幻衣臉色蒼白得嚇人,她背過身子默默地把衣服穿上,然後默默地想退下,離開這本就不屬於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