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生活極度的苦悶,加上沒有其他生活目標,桑景蘭又回到了以前桑家大小姐的生活,她白天就跑去百貨公司的精品專櫃大買特買,藉著買東西來麻痺她已經沒有知覺的心。
每天毫不間斷的刷卡、刷卡、刷卡的結果,她帶回了一堆衣服、鞋子、首飾配件,價錢再高、再不合理,她也不在乎,總是大方的拿出卡讓店員刷,她告訴自己她過得很快樂,這種少奶奶的生活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所以她很幸福、很幸福……
買回來的東西開始堆在家裡,一個又一個的袋子擺滿了客廳,幾乎要淹沒地板跟沙發,快可以開一間精品店了!桑景蘭想到齊簡會有多不高興、會有多生氣,她就很開心,於是更加放縱的買、買、買,家裡的東西也越積越多,甚至到了打開大門如果不注意,會一腳踩到東西的地步。
齊簡的耐性有多少呢?桑景蘭想著,她期待見到齊簡爆發的那一天,那一天她要冷冷的對他,一定要。
桑景蘭繼續等,她要看他什麼時候會主動來跟她說話。
這一天,齊簡終於受不了了。他深夜回來,一開門就差點被地上擺著的袋子給絆倒,他低聲咒罵,搬亮燈,惱怒的看著自己不再熟悉的家。
她把他家變成了高級垃圾場,成堆的精品佔據了他家的地板、沙發、茶几、櫃子,甚至連廚房也不能倖免。
齊簡皺眉,心裡一陣厭惡。他最討厭的就是物質慾望太旺盛的女人,景蘭可以算是其中的佼佼者,能夠在短短一個月內把他家弄成這副德性,她應是每天大買特買,否則不可能有這樣的「成就」。
她怎麼會這麼幼稚?他很生氣,已經沒辦法再坐視不管,他這麼辛苦的克制自己、壓抑自己,就是希望她過得舒服一點,他不希望她因看見他而不舒服,所以他早出晚歸,希望給她更多的空間,不希望她不自在,他也不敢去碰她,擔心會傷到她的身體,怕她太快又懷孕。
現在看一看,他根本不用擔心她「適應不良」的問題,她根本是適應得太好了,好得要讓他開始憂鬱了!
齊簡沉默的走向主臥室。他真是不懂她,她總是一直刷卡,拚命買東西,可是他買給她的珠寶首飾她從來沒動過,而且客廳裡堆滿的東西,根本連拆都沒拆過,完全原封不動。
她究竟在想什麼?他又為什麼該死的要在乎呢?齊簡咒罵著推開房門。他討厭這種女人,偏偏又放不下她,真是見鬼了!
「桑景蘭,妳究竟在搞什麼鬼?」齊簡吼。
桑景蘭揉揉眼睛,坐起來,她看著齊簡,心裡有種報復的快感。過了一個月,她的丈夫終於肯來跟她說話了。
「現在很晚了,我不想跟你說話。」桑景蘭冷冷地下逐客令。
她竟然用這種態度對他?齊簡氣炸了,他目眥欲裂地走向她,惱怒地將她身上的絲被一把掀開,「妳給我解釋解釋,妳到底在搞什麼鬼?」
桑景蘭生氣地瞪著他,忘了自己要維持冷淡的態度,她一見到他理所當然質問她的模樣,就什麼都忘了。「齊簡,這話你應該問你自己,你到底把我當作什麼?供在家裡的神像嗎?既然你不想理睬我,何必娶我回來?」
她穿著黑色的透明薄紗睡衣,裡頭沒有穿胸罩,柔軟的胸部隨著她憤怒的吸氣吐氣而起伏,這景象讓齊簡眸色變深,他很渴望她,努力壓抑了一個月,現在見到她這嬌媚的模樣,他突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需要忍耐,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她身體應該已經療養好,應該不會傷到她了才是。
「你說話啊?你如果不高興,不用一年,我現在就可以跟你離婚!」桑景蘭氣得口不擇言。
齊簡憤怒的望向她,「我不會離婚的,既然妳為我冷落妳而不高興,我現在就可以補償妳。」他將她推倒床上。
桑景蘭氣壞了。他把她當什麼?她死命掙扎,不讓他碰她,但是她敵不過他的力氣,他將她的雙手壓在身側,她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用嘴罵他:「你下流,不要碰我!」
「我下流?很好,今天我就讓妳看看我有多下流。」齊簡表情很邪惡。
桑景蘭有不好的預感,但是她仍然繼續罵他:「你放開我,我不想要你、我討厭你!」
他為她著想,忍耐自己的慾望,她卻還是討厭他?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繼續忍耐?齊簡一咬牙,決心今天一定要得到她……
徹夜的纏綿讓桑景蘭昏睡過去,當她再醒來的時候,房內只有她一個人,她拖著酸痛的身體,下床尋找齊簡,卻找不到他。
他走了?桑景蘭頓悟,絕望的回到房間,跌坐在床上。他居然在跟她做愛後立刻離開?他究竟把她當什麼?一個沒有感情沒有思想的充氣娃娃?
桑景蘭趴住床上,哭了起來,她不知道這樣的婚姻要怎麼走下去,她曾經以為自己不需要愛情,但是遇上他後,她才明白,原來自己是那麼渴望被愛。
但是,但是她感覺不到他的愛……
他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呢?她痛哭失聲,想起他連她的唇都沒有吻過,他對她……有任何一丁點的感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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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熱烈的做愛並沒有改變什麼,齊簡依然深夜不歸,桑景蘭依然繼續放肆的購物,日子看起來很平靜,卻暗潮洶湧,一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會爆發出來。
這天,門鈴驟然響起,讓桑景蘭心猛然一跳。是齊簡回來了嗎?可是他有鑰匙呀,況且現在才……桑景蘭看看牆上的大時鐘,下午三點哪。
儘管覺得不可能,桑景蘭還是抱著期待,她整整頭髮,深呼吸一口氣,捏捏臉頰增加血色,走到玄關開了大門,只是一打開門,她就愣住了。
門外站的不是齊簡,而是上回在餐廳見到的女人,齊簡的前女友。
「妳來這裡做什麼?」桑景蘭表情緊繃地問。她是齊簡的前女友,知道他家很正常,可現在她來做什麼?難道她還跟齊簡不清不楚的?齊簡深夜不歸,是為了她嗎?
葉欣薇嘴一努,給了桑景蘭一個白眼,將她推到一邊逕自進屋,她見到地上散落的袋子,冷哼一聲,「看來齊簡還真是疼妳啊,給妳買這麼多東西。」
桑景蘭很生氣,她寒著一張臉,懶得去糾正她的誤解,「請妳出去,這是我家,不歡迎妳。」
葉欣薇當作沒聽見。她今天好不容易趁管職員不注意偷偷溜進了大樓,就是要來給齊簡的新婚妻子一個下馬威,怎麼可能這麼輕易離開?她將沙發上的東西揮到地上,找了個地方坐下,道:「不久之前,這也是我家呢!」
這話讓桑景蘭變了臉色,她從來沒有想過,齊簡的前女友會跑來示威,她閉上眼睛,穩住自己,語氣平穩地說:「可惜現在是我家,而我不歡迎妳,能不能請妳出去了?」
葉欣薇瞪著她,「妳別得意,妳不過是因為流掉小孩,齊簡可憐妳才娶妳。」
提到已經失去的孩子,桑景蘭的臉色變得雪白,她望著葉欣薇那惡毒的嘴臉,再也忍不下去了。「妳給我出去,誰准妳跑來我家的?妳再不走的話,我就要叫管理員上來了!」
「哼,我看妳能夠抓住齊簡的心多久!」葉欣薇的表情一變妖媚,聲音微低,「妳知道嗎?上次我們在餐廳外做得好激烈呢!」她表情陶醉,帶著勝利的笑容,「就在入口旁邊的涼椅上,他弄得我快不行了,他的技巧是我遇過的男人中最好的,他……」
「住口!」桑景蘭尖聲喊,小手握緊,氣得全身都在發抖,有股衝動想給這個女人一巴掌。她太不要臉、太過分了!居然跑來跟她炫耀她跟齊簡的關係,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羞辱過。
她走到對講機那裡,拿起對講機對管理員道:「有人闖進我家,請你上來趕人。」
葉欣薇站起身,看著桑景蘭蒼白的臉,覺得十分滿足,她走到大門口,回頭撂下最後一句話:「妳等著吧,我一定會把齊簡搶回來的。」
葉欣薇走後,桑景蘭坐在沙發上,將臉埋在手掌心中,無聲的垂淚。齊簡不理她,他的前女友跑來跟她示威,這樣的生活算是什麼生活?她為什麼要日復一日過著這種煎熬的日子?她結婚了,但是她比以前更寂寞,痛苦得快死掉。
良久,她抬起頭,擦掉臉上的淚,小臉上出現堅毅的表情。她不要再過這種生活了,她寧願自己一個人寂寞到死,也勝過這種日子!
齊簡幾天後,才發現桑景蘭不見了。
他向來早出晚歸,一回到家也是直接進客房睡,從來沒有跟她打過照面,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麼,但是這幾天來他一直思考,覺得這樣的日子不能再過下去,他因為不想跟她分離而娶了她,結婚後過的卻是這種生活,真是太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