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饒命……」後頭的人還在求饒。
寧朝嬋見恩公追不回來了,索性回頭喝道:「現在知道厲害了?以後不可以再欺負老弱婦孺,不然,我就要我的恩公修理你們。」
「知道了。」
「姑娘饒命!」
看他們受了傷還跪著求饒,寧朝嬋動了惻隱之心。「算了,你們走吧!」反正她也沒有損失,只是跑得很累而已。
「啊?」五名大漢反而愣住了。
她要放過他們?!
「快走啊!」
大漢們一聽,像是怕她反悔似的,連滾帶爬地奔離現場。
見他們這副模樣,寧朝嬋不禁搖頭,對他們投以不屑的目光。
這世道還是公平的,他們想搶她的錢,馬上就有人來救她!這也算是給他們一點小小教訓,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作惡?
那黎愷那惡霸呢?他這麼壞,一定也會給人整得慘兮兮的……呃,她怎麼又想起他了咧?
她趕緊回神,準備去找譚公子。雖然剛才救她的蒙面人肯定不是譚公子,但她相信銀票是譚公子給的,他一定還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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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危急時竟然叫著「譚公子」?!
這短短三個字的急呼,可是氣煞了黎愷。
他一路跟在寧朝嬋的身後,對她自以為是的本領是又氣又歎為觀止,不禁想到文斌建議的現身主意--功勞被搶去不要緊,就怕連她的心都要失去了。
「……救命啊!」不遠處傳來她的求救聲。
該死!
他不過才閃個神,她又替他找麻煩了。黎愷咬著牙,從袖中拿出黑布巾掩住自己的口鼻--
「你、你們不要亂來喔!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算、算什麼正人君子?」
寧朝嬋將那名衣衫不整的姑娘護在身後,自以為有「神力」護體般,衝上前去要與眼前八名大漢理論。
「咦?!咱們什麼時候說自己是正人君子了呀?妳這個自動送上門來的俏娘子,要不要陪哥兒們一起消磨消磨?」一名大漢湊上前,手指輕佻地欲往她的臉蛋撫去。「哎喲!」
他還未碰到她的下巴,一陣不知是被什麼東西打到的痛麻感透過指尖傳來,止住了他的動作。
「來了來了!『他』又來了!」寧朝嬋見狀大喜,拉著那名姑娘的手,喜悅地望著天空喊道:「快,打他們這些壞人!」
「姑娘,妳……」蓮花微愣,意外地看著救她的這名姑娘。
她不會是瘋了吧?
她是在對著天空說話嗎?還是她在自言自語,跟「某樣」東西做溝通?
「妳放心吧!有人來救我們了。」寧朝嬋驚喜地喊著,眸子盯著眼前的八名大漢,靜待著他們被修理。
可是,除了方纔那人的痛呼之外,沒其它事情發生。
「奇怪!是巧合嗎?喂!恩公--」
「嘿嘿,別裝神弄鬼的了,咱們可不是被嚇唬大的。」帶頭的大漢邊說邊向她們走近。
就在快靠近她們的時候,那人突然跌了一跤,狼狽地趴倒在地,怎麼都爬不起來。
「咦?!」又來了又來了,真是太好了!寧朝嬋悄悄地鬆了口氣。
要是這回恩公不幫忙,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妳這妖女,使的是什麼把戲?」
幾名大漢衝上前,想扶起趴倒的老大,可是老大像沉重的石頭一般,一動也不動,教他們使盡了吃奶的力氣還是扶不動他。
「哈哈哈,不告訴你!」寧朝嬋俏皮地扮了個鬼臉,拉了身旁的姑娘快跑。
「別跑--」
「不跑的是笨蛋。」她回嘴道,腳下可沒鬆懈。
「快追!」
留了兩名大漢顧著老大,其它人全往她們的方向追來。
寧朝嬋和蓮花不敢回頭看,加速腳步往前跑,其間,寧朝嬋還邊跑邊使喚道:「恩公,打他的頭和心口,還有肚子、臀部也給來一下--」
黎愷聽到她的話,嘴角微揚,不禁佩服起她「憑空打拳」的本領。
他見她跑了一段距離之後才現身,一個俐落躍身,橫阻在眾惡霸面前,決心給他們一個教訓。
「你、你、你是誰?」
「沒事別擋路!」
「我可不是沒事,看清楚了,我是怎麼找事!」語畢,他揚起手,一舉拍掉眾人手上的各武武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教人猝不及防。
大漢們也不是願意坐以待斃之人,有人氣憤得想要上前徒手攻擊,卻見銀光一閃,劃過眾人的身軀,有的落在肩上、有的則劃在腿間,鮮紅的色彩瞬間染紅了他們的眼睛。
「哎呀--」眾人摀住傷口,看到一大攤的血由自己的體內流出,嚇得腿都軟了,哪還顧得了追人?「大爺饒命!」
「哼!」黎愷可不領情,說不出胸臆間泛起的煩悶因何而來,他只知道眼前這群人想調戲寧朝嬋……一股氣升上來,他突然抓起一人,解下他的褲帶,將他倒吊至樹上,其餘的人也都比照辦理。
「不--我頭開始暈了,別這樣吊我呀!」
「我、我現在肚子痛,別吊我……救命啊!」
求饒、叫苦聲此起彼落,但黎愷卻恍若未聞,將他們一一綁好之後,使出輕功追上寧朝嬋。
他可不希望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她又惹上了什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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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好險!」寧朝嬋抓著那名姑娘的手,飛快地跑進前方的山神廟才停下。「差點累死我了……」她靠著門板,氣喘吁吁地說道。
「姑娘……我們這樣算、算安全了吧?」蓮花可沒她這麼放心,朝外頭的方向看了幾回,確定沒看到人了,還不太放心地多此一問。
「當然安全啊!妳剛才沒看到我恩公的本領嗎?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她老神在在地安撫對方。「對了,我們都一起共患難了,我還不知道妳叫什麼名字哩!」她不知道恩公會不會來找她,但她希望會,這樣就可以將這些天來的感激一併道謝。
「我、我叫蓮花。」
「蓮花啊!」
「是的,那姑娘妳呢?」
「我啊,我叫寧朝嬋。」她甜甜一笑。
「哦,寧姑娘!剛才若不是妳的幫忙,蓮花可能就、就……」提起方纔,蓮花心有餘悸。
寧朝嬋打斷她的話。「小事一椿不足掛齒,別去想它了!不過,妳怎麼會碰上他們的?」
「我來自綠河鎮……」
蓮花表明自己是綠河鎮的人,因為鎮上鬧蟲災,農作物在幾夕之間化為烏有,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和爹只好收拾行囊要到涼城依親,不料爹卻在途中染上急病,拖了一個多月後,就這麼走了。
她埋葬了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才會在恍神之間,被這些壞人盯上了也不知道。
寧朝嬋聽著聽著竟哭了起來。「好可憐……妳說的是真的,不是編出來的嗎?」以往都是她編故事博取別人的同情,沒想到當自己的同情心油然而生時,竟是這麼難受。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騙人了!但是之前被她騙的,可就沒辦法挽救了,例如那個芬芳……
想到芬芳,她應該已經順利地回家和她的大牛哥團圓了吧?!
「寧姑娘,妳怎麼了?」
「我、我沒事,剛才說到哪兒了?」
「我說我怎麼可能拿這種事來亂說!」蓮花的反應有些激動。
「對不住,我真不該說那種話的。」寧朝嬋連忙道歉。「那妳現在有什麼打算呢?」
蓮花搖了搖頭,腦海突然閃過一道念頭,突然說道:「寧姑娘,不如讓我跟著妳吧!讓我服侍妳,以報答妳的救命之恩。」
「跟著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子,隨即搖頭。「不行不行,妳不能跟著我,我已經有一個婢女了,而且我現在自己都養不活了,哪有銀子請妳呀?!」
蓮花正要表達自己的想法,一道沉穩的男音卻忽然闖進了她們之中--
「這句話就沒說錯了,妳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黎愷?!」寧朝嬋驚叫,被他突然冒出來的身影嚇了好大一跳。「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妳能在這裡,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收到恫嚇的效果,黎愷可滿意了。
她蹙起眉。「可是……」他怎麼知道她在這裡?該不會是跟在她後頭很久很久了吧?!
霍地,她不敢再去想那個答案。
「呃,那好吧!這裡留給你,再見……不!不見!」說完,她拉了蓮花就要走。
「妳就這樣走掉,不怕再遇到剛才那群登徒子嗎?」他這麼一喊,果然成功地攔住她們的腳步,而蓮花則是因為被威脅過,所以顯得更加害怕。
「剛才都被你看見了?!」她驚呼,背脊莫名發涼,好似真相即將大白一般。
「不只是看見,應妳的要求打這打那的人正是我。」
黎愷不打算再暗中保護她了,如果再不出面制止她這番惹是生非的本領,他就算有再高深的武功,也未必能擋得了每一次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