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父搖頭,責道:「妳別再攪和了,現在是人家不要妳兒子。」
「他原本不是癡情種,那麼瀟灑自在的,如今怎麼會苦苦懇求一個女人呢?」
她有些後悔當初太決裂了,更沒料到兒子對愛情如此執著,說再多都無用。
「他無非是怕失去她,一個人害怕的時候還瀟什麼灑?」他一語道破。
「這回碰到了剋星。」她歎一口氣。
可不是嗎?相較於以前日理萬機的烈言,現在失去雨眠的他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天天頂著一頭亂髮、一臉鬍髭,捧著鮮花坐在雨眠家門口,等著見她。
無奈他用盡方法,她也不為所動,冷若冰霜,日復一日,他害怕失去她的恐懼遽增。
這晚,雨眠回家,他看見一個男人陪著她上樓。
那男人一看到烈言蹲在門口大聲喝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你又來這裡做什麼?」烈言咬牙切齒的看著對方。
那男人拿出鑰匙開門,冷笑,「你沒資格問。」
烈言已經受不了奚落,又見他手中拿著鑰匙,一心認定與雨眠關係匪淺,開口便罵,「你這不要臉的男人!癩蝦蟆想吃天鵝肉,你作夢……我揍你!」
說時遲那時快,他一聲大吼,抓住那男人一拳揮過去。
「別打!」雨眠尖叫,但兩人已撞跌進屋,打成了一團。
「我要是有槍,立刻殺死你這個混球!」男人揪住烈言的衣襟怒道。
雨眠急忙拉開他,「哥、哥,別這樣!」
那是雨眠的哥哥?烈言當場呆住,頓時靜了下來。又完了!
「你這人發什麼瘋?他是我二哥。」雨眠氣得跺腳。
烈言抓抓腦袋,賠笑道:「對不起。」
「沒什麼好說的,滾!」培康硬把他推出門外。
不久,培康走了,雨眠熄燈打算休息。才躺下,門鈴響起。她並不打算起來應門,任門鈴響個不停。
雙眼骨碌碌的轉著,她聽見烈言在門外大嚷,「雨眠、雨眠──開門!雨眠──我知道妳在家。」
被吵得受不了,她霍地起身,來到大門,「我是不會開門的,你快走吧!」
「開門,我有話要說。」他的聲音很悲哀很迷惘。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開門。」他還是一句話。
兩人隔著門對峙一會兒,她終究妥協了,拉開木門,見到他那頭亂髮與一臉鬍髭,萬分的憔悴,然而他的目光無比炙熱,灼燙了她的心。
隔著鐵門,他輕聲道:「開門,一道門攔不了我。」
她知道,也試過了,他要是橫起來,十道門也攔不了他,於是為他開了門。
烈言一進門,見到那暹邏貓豎起尾巴對他嘶叫,跟牠的主人一樣不歡迎他。
「妳要我怎麼辦?跪妳求妳?」他臉龐很哀傷。
「不不不,是我跪你求你,不要再來了。」
好一會兒,他哀求道:「離開他,回到我身邊。」
「不。」
「妳又不愛他,為什麼不?」他問得茫然。
「他愛我就夠了。」
他的臉孔因她這句話而扭曲了,靠在門框上,一聲不響看著她,看到心都痛了,閉上眼睛,眼淚差點淌了出來。
「讓我愛妳,用我一輩子的時間來證明。」深情的眼眸無言地看著她,沒想到男人也有淚千行的時候。
「你住嘴,我不要聽!」她委屈、痛楚地說:「你……你以為你是誰?你要我走我就得走,沒半句理由,現在,你要我我就得回來?你作夢!」
他深吸一口氣,「所以,讓我用一輩子贖罪。」
烈言的「搶人」攻勢專橫霸道又柔情似水,但雨眠的倔強執拗也不容小覷,她轉過身不看他,說:「我不要你的一輩子,你放過我吧。」
「我沒辦法,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妳嫁別人……我願意跪在這裡懺悔,直到妳回心轉意。」他果真雙膝一跪。
「你……你根本不必……」雨眠為之震撼,想拉他起來卻又拉不動。
「我知道我該死,我對不起妳,可是只要可以永遠與妳在一起,付出再高的代價也值得。」
這話多動聽……她眼眶紅了起來。
他說對了,換成是書揚或別的男人說這句話,她不見得會感動,獨獨是他……
第十章
天亮了。
兩人就這麼拗著,雨眠的脾氣烈言怎會不瞭解?他知道自己絕不能退縮,一退縮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人生從此進入真正的黑暗期……
「你到底要跪到什麼時候?」她疲憊地看著他。
「我有得是時間,跪到妳把林書揚甩掉。」他的語氣似乎很寬容,脅迫意圖卻十足。
「早知如此,你又何必當初?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她狠下心別過臉,不理會心裡猶豫的聲音。
「不遲不遲,只要妳願意,一切都不遲。」他往前一步,牢牢抱住她。
「我……這樣太對不起書揚。」她內心交戰著,推開他和想留在他懷裡的念頭都那般濃烈。
烈言加把勁,又道:「妳又不愛他,誤他一生,拖著他一輩子,才真的對不趄他。」
「我……不能決定……」她掩面而泣了。
「妳愛的明明就是我,瞧,妳的心跳好快,身子也在顫抖,就乖乖的承諾愛我吧!」他當然不能放開她,吻上她顫抖的唇。
倏然,雨眠掙扎地推開他,只見林書揚站在他們旁邊,不知是哪時候不聲不響的進來了。
「你們……」他一臉猶自不敢相信。
哈哈!烈言在心裡大笑著,這種被情敵「抓包」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雨眠,妳過來。」林書揚瞪著他們。
雨眠站起來想過去,卻被烈言狠狠攔腰困住,他凶神惡煞的對林書揚咧嘴吼道:「滾開,別擋路!」
「你想對雨眠怎樣?」林書揚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她是我的,我要把她帶走。」他抬腳把身旁的茶几踹向林書揚。
林書揚急忙閃避,茶几把前方的?燈和置物架撞倒,一地狼藉。
雨眠驚呼一聲,「你……你瘋了?」
「對!我不瘋也被你們逼瘋了。」烈言不是開玩笑的,剛才她竟然想從他懷裡投到林書揚的懷抱,他不氣瘋才怪!
林書揚發覺烈言受的刺激太大,不禁擔心道:「烈言,有話好說,你想要回雨眠而已,我還給你就是了。」
咦,這麼好商量?
他安撫的說:「你別衝動,先放了雨眠再說。」
烈言冷笑一聲,放開心愛的女子,隨即一手扯住林書揚的衣襟,「你休想要花招,我才不會上當。」
說完,他一拳朝林書揚揮去。
「你真的瘋了!」林書揚捂著肚子大叫。
「這樣會鬧出人命的,你真的瘋啦?!」雨眠氣嚷著。
烈言靠近又想揪起林書揚,他急忙高舉雙手道:「好好好,我受不了你這瘋子了,我投降,我招了。」
「林書揚,你敢?」她急嚷。
「我不想被他打死,看在他為了妳都變得理智全失,算了啦,雨眠妳別再整他了,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瘋掉。」林書揚躲著他,怕他真的發狠。
烈言已聽出端倪,瞪著他問:「你說什麼?說清楚!」
雨眠急得俏臉煞白,「不准說……」
「我們訂婚是假的。」他爆出真相。
「什麼?!」烈言驚愕不已。
「雨眠跟我訂婚,是為了證明你對她的愛。」
那天在醫院會面後,烈言回心轉意,可這女人心裡不平衡了,她不想輕易回到烈言身邊,這麼容易就原諒他,那她這段日子吃的苦算什麼?
所以她便自編自導了這齣戲,拜託他幫她,要李婀娜轉達捏造的訂婚消息,烈言這身陷愛情風暴中的傻子果然被騙了。
烈言緩緩地轉頭看著雨眠,目光複雜,隨即露出壓倒性勝利的欣喜表情,抱著她迭聲問:「真的?這一切是真的?」
「你不生氣?」她反倒意外,原本擔心他在毫無心理準備下聽到這個「揭曉」,會怒不可遏。
「氣啊!但總此失去妳好。」此刻,烈言的理智全部回籠,氣度也恢復了,轉頭對林書揚道:「原來你的演技這麼好。」
「我可是犧牲品,從頭到尾受盡你的精神虐待。」唉!可憐的他都快演不下去了。
烈言本來有些歉意,想想又道:「活該!早招了不就沒事?」
林書揚拍拍他的肩,「這要問雨眠啊!她發現你果然愛她,就決定要教訓你,讓你飽受煎熬。」
他聽了呆了好半晌,沒想到自己也有栽在女人手上的一天,不過他是栽得心甘情願、死心塌地。
「女人很恐怖,是吧?」林書揚挑眉道。
他心有同感,可不是?如果他不愛她,她再花樣百出也枉然,就因為他愛她,才會吃她那一套,被她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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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言失而復得欣喜若狂,再向雨眠求婚,她卻說:「這樣求婚?不算!」
這是什麼道理,她不愛他?
不,她當然愛他,這點烈言很有信心,否則她費盡心思去證明幹麼,既然兩人相愛,為什麼她不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