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豁出去了,今天若不跟他把話說清楚,她就不叫展令羽。
蕭於傑總算抬起頭看著她,不過神情依舊很平靜,「妳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對我這麼說的人,這些話我就當作是妳對我的恭維。對了,妳覺得這間辦公室怎麼樣?」
怎麼話題突然扯到他的辦公室?但展令羽還是環顧四週一遍,「不怎麼樣,死氣沉沉約。」全都是黑色,就跟他的心腸一樣黑。
「那妳剛剛應該也有看到樓下大廳的擺設,如何?」
「呃……」剛剛實在太氣了,她並沒有注意看,不過她會沒有印象,一定……「也不怎麼樣。」
「我打算要請妳擔任本公司的室內設計師,不曉得妳意下如何?當然,妳的酬勞絕對不會太少。」
聞言,展令羽瞪大眼,不會吧?他要她當這間公司的設計師?
「怎麼可能?你不是主任而已嗎?哪來那麼大的權力?」她要鎮定點,千萬不能被他騙了。
「我們公司比較特別,在我這個主任之上只有一位董事長,而董事長對我的能力相當信任,這回公司要重新裝潢,早就得到董事長的允許,現在妳還有任何疑問嗎?」他的職稱雖然是主任,但權力之大就如同其它公司的總經理。
「不曉得蕭先生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希望什麼時候開始進行?要不要馬上簽契約呢?」她笑意連連的問道。
沒辦法,這已經成為她的職業病了。
蕭於傑面無表情的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以鄙視的眼神睨著她,「剛剛妳說誰的性格惡劣又陰險啊?」
她的態度轉變得也太快了吧,一談到生意就變了張臉,在他來看,她才是那個性格差勁的人。
「呃……」展令羽臉上笑容僵得不能再僵。
可惡的傢伙,該不會是他故意設下圈套才這麼說的吧?
「說話啊。」他挑高左眉,抬高下巴瞪著她。
平常她不是很愛跟他吵架嗎?怎麼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的下巴只能以仰角四十五度高昂著嗎?」她很想揮拳打碎他那張俊臉。
「那倒不一定。」說完,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他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這是火辣的一吻,昨晚他就想這麼做了。
不過他做人可是很有原則的,不會乘人之危,加上對個熟睡的女人,他也沒什麼興趣做壞事。
展令羽瞪著近在咫尺的俊瞼,她連該怎麼反應都不知道。
腦海一片空白,可是他的舌正緊緊糾纏著她的舌,讓她不得不正視這個事實——他正在吻她!
她連忙推開他,揚手給他一巴掌,「你幹什麼!」
他怎麼可以在她沒有同意的情況下吻她……不對,她一點都不想他吻她,他怎麼可以吻她?
混蛋,那雖然不是她的初吻,但還是讓她計較極了。
臉上傳來火辣痛覺,蕭於傑不怒反笑,「妳是頭一個敢動手打我的女人。」不過也會是最後一個。
從來沒有女人敢動手打他,唯獨她。
很好,她這火爆、好強的性格,讓他更加讚賞。
「打你又怎樣?我更想狠狠揍你一頓,你怎麼可以吻我?」說著,她又想伸手再打他幾巴掌,只是這回她的手被他緊緊握住。
「昨晚妳的態度可不是這樣,妳拚命往我懷裡鑽,雙手緊緊抱著我,一雙腿也纏著我,害我哪兒也去不了,才會不得已跟妳同睡在一張床上。而我吻妳當然是因為我喜歡妳,要不然妳以為我沒事會亂吻人嗎?」
如果不是對她有興趣,他幹嘛吻她?難道她還不知道嗎?
「啊?」她被他的話給嚇到了。
他剛剛說什麼?他喜歡她?怎麼可能?
看著他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彷彿她能被他喜歡,她就得磕頭謝主隆恩一樣,讓她看了就生氣。
「我才不想被你喜歡!」用力掙脫他的束縛,展令羽頭也不回地往外奔去,不想在他身邊多待一秒鐘。
蕭於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她的反應還真激烈,就這麼不喜歡他吻她嗎?
他伸手撫著被她打的臉頰,她敢打他,他當然也要好好回報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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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蕭於傑已經一星期沒有見面了,雖然展令羽一點都不想見到他,不過她每天還是會到他的新家去看看,為他採購一些物品,並且佈置妥當。
沒辦法,她是有責任感的人,而她也恨自己的這項優點,否則她一點都不想再踏進這裡一步。
可惡!待在這裡讓她不禁想起那天早上從他懷中醒來的情景,跟著又想起他吻她的情形……
該死,該死、該死的!為什麼他的性感胸膛、溫暖唇瓣,她會如此記憶猶新?彷彿昨日才發生。
可惡、可惡、可惡!展令羽,妳別再想著他的事了。
所有的傢俱擺設及裝潢完全符合她的設計,她的工作總算完成了。
現在她要拿請款單去找他……不不不,她還是把請款單放在客廳的桌上,這樣他自然會看到,她也不必看見他。
沒錯,就這麼辦,改天再把他家的鑰匙寄還給他。
就在展令羽準備離開的時候,蕭於傑正好開門進來,兩人就這麼看著對方、久久都沒有人開口,最後是展令羽打破沉默。
「你今天比較早回來。」她臉上的表情僵到不行。
「是,也不是。」他給她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不過可以明顯看出的是,他的眼裡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蕭於傑上下打量著她,她今天穿著白色高領毛衣,深灰色長褲,長髮隨意用個發圈紮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很清爽。
她微皺起眉,「什麼意思?」他這話誰聽得懂?
「沒什麼。」繞過她身側,蕭於傑走進屋裡,看到放在桌上的請款單,不禁挑高了眉。
這麼快就來跟他要錢了嗎?
不過,他跟她之間的事可沒這麼快就結束。
知道他看見那張請款單了,展令羽走到他身邊,將手中的鑰匙拎到他面前,「喏,鑰匙還給你。」
只要把鑰匙還給他,他們就可以不用再見面了。
蕭於傑並沒有伸手接過鑰匙,「放在妳那裡,將來妳還會用得著。」他的語氣一樣傲得令人抓狂。
「我為什麼還會用得著?」他是看不懂「請款單」那幾個大字嗎?就表示以後再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
好想打他,真的好想打他……怎麼辦?她快要忍無可忍了。
「因為我剛剛到妳公司,跟妳的老闆,也就是妳的親哥哥簽下一紙合約,妳要替我的公司重新裝潢,直到我滿意為止。」這也是他今天一整天都心情大好的原因。
看到她訝異又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心裡更有股說不出的快感。
她別妄想將他甩開,那是不可能的事,這就是他對她那一巴掌的回禮。
「你騙人的吧?」他在開玩笑吧,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發生?
蕭於傑自公文包裡拿出一份合約書遞給她,「白紙黑字,請妳看清楚。」可別說他故意騙她。
有了這份為期三年的合約書,她是別想逃離他身邊了。
展令羽瞪著合約內容,簡直不敢相信,「該死!」老哥怎麼可以簽下她的「賣身契」?還沒有先知會她一聲?
不行,她要打電話給老哥,要他立即取消這份合約。
她心念一動,就要拿出手機撥號——
「我勸妳還是不要浪費電話費。」蕭於傑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蹺著二郎腿。
她想做什麼他會不知道嗎?先給她一個忠告,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
「你是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否則她是不會放過他的!
「因為我將妳打我一巴掌的事告訴妳的老闆,也就是妳的親哥哥,他知道後頻頻向我道歉,還說無論要他做什麼事都好,只希望我能原諒妳對我的無禮行為。」他起身走進廚房,打開櫃子拿出茶葉,「要不要喝杯茶?」
此刻她心裡怒火狂燃,只想將他大卸八塊,哪還有心思喝茶。
「我才不要喝茶。我問你,你是不是乘機要求我哥讓我繼續當你的設計師?」她怒聲質問。
他好卑鄙、好奸詐、好可惡……他怎能用這種方式逼她就範?
「是妳哥說無論我開出什麼條件他都會接受的,而我願意讓妳繼續當我的設計師,讓妳有機會一展長才,妳應該感謝我,不是嗎?」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忍無可忍,朝他大吼出聲。
她快要瘋了,他為什麼不能放過她?求求他大發慈悲,高抬貴手放過她吧!
蕭於傑靜靜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說:「我耳朵很好,妳用不著對我大吼,我之前說過的話,相信妳應該還有印象才對。」
「你說了那麼多話,我哪裡能一一記得。」誰知道他要她記得什麼話啊?
「我說過我喜歡妳。」蕭於傑放下手中的茶杯,走近她,雙眸緊盯著她,讓她無法迴避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