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樣把我帶走?」完全讓她措手不及。
堂堂一國女王,就這麼在自家王宮裡被帶走,神不知鬼不覺,這樣的禁衛守備,還能號稱「戒備森嚴」嗎?
「難不成,妳還要我給妳道別的時間?或者讓妳喚來所有宮廷護衛來跟我較量嗎?」他一臉似笑非笑。
就算喚來侍衛,擋得住他嗎?她瞥他一眼。
「十年還不夠妳道別嗎?」不待她回答,他又道,語氣自我而狂妄。「或者,妳希望我以毀掉王宮的禁衛系統,來證明我有帶走妳的資格?」
「不是,只是太突然。」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他的出現,依然在她意料之外。
而喚來侍衛阻止他,她想也沒想過。試問,十年前便可以一個人獨闖邊城,而今更在重重戒備的宮中來去自如的他,有誰擋得住?就算喚來侍衛,只怕也不堪他一擊吧!
「妳後悔了?」
「既然承諾,就不會後悔。」她淡淡回道。再說,她不以為他會給她後悔的機會。
他低頭望了她一眼,總算問了句近似關懷的話:
「需要休息嗎?」
「無妨。」他看得出她的不適?
他卻笑了。「逞強。」
馬匹繼續向前奔馳,她沒再開口。
十年前的晨曦,她應允承諾,也在十年後同一天的午夜過後,實現承諾,一天不差。
雖然身為女王,但自從知道克利一族被滅那天開始,她就知道他一定會來索討報償,國家大事,她早晚要放下。車而有這些年的時間、加上晉聞人與戰不群,即使她不在,相信女凰國也不至於有太大的混亂。
但是她忽然失蹤,王宮裡勢必會混亂一下,這一走,她與妹妹們……不知道還有沒有相見的機會?
但願她們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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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山林裡顯得特別寒冷。
尋著一處廢棄的山野獵屋,他停下馬,接著抱她下馬,等她站穩後,便將馬帶到後院餵食,然後領著她進屋。
屋裡只有簡陋的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幾張看起來不太完整的椅子,雖不舒適,但梢作清理後還算乾淨。
他很快生起火,讓屋裡明亮起來,然後打開乾糧袋。
「穿慣錦衣、吃慣山珍海味,試過粗茶淡飯嗎?」他遞了一塊干餅給她。
「如果我不習慣呢?」她反問。
「那麼,就從現在開始習慣。」他說得理所當然。
她接下干餅,咬了一口。略帶鹹味、耐嚼,但絕對構不上美味,可是卻能輕易讓人感到飽足。
君灩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食物。
「你一向吃這個?」不是嫌棄,只是好奇。
「若我只能提供妳這樣的吃食呢?」他立在門旁,姿態傭懶地反問,似是在注意門外的動靜,眼神卻是望著她。
「這……也沒有什麼不好。」望著手上的干餅,她小小再咬了一口。她沒忘,現在她是他的……俘虜?侍女?或者……更沒有身份的下人?身份由他定,能有溫飽,該感激了。
她低眉斂眼,他卻是在看她。
即使是身在這樣的劣屋、吃這樣的劣食,身上衣衫單薄,只披了件他的披風當外衣,但她與生俱來的貴氣,依然彰顯在她秀氣而優雅的舉止中。
如他所預期,十年的時間,讓她長成一名傾城的美麗女子,她的身份不凡,令她的美麗更添一份難以親近的尊貴。是因為這樣……才有人甘願捨命追隨嗎?
他再望向門外,旋身踢關上門的同時,也坐到她身邊。
「我飽了。」吃完那一小塊干餅,她起身退到室內唯一的一張床上,靠坐著床沿打算休息,因為趕路而酸疼的背脊卻讓她一碰到床柱就疼痛不已。
「不舒服?」他走過來,準確無誤地伸手採向她身後泛疼的地方。
「呀--」她低呼了聲,幾乎是用跳的離開他觸手可及的範圍,嫩白的雙頰瞬間染上一片紼紅。「你……」
「怎麼?」他了悟,原本平淡的眼神,轉而壞壞地瞅著她。
「你……床給你睡。」說不出半句斥責的話,她轉身要走向一旁的椅子。
「別逞強,現在妳若不好好休息,還能繼續趕路嗎?」他一把抱回她,將她放上床。
「我不--」未出口的話被一指點住。
「別跟我唱反調。」他坐在床沿,俯望躺上床的她。
她知道這種情況下,她最好乖乖照他的話做,不然下場……她想都不敢想。
但是,他接下來的舉動卻讓她差點驚叫出來。
「你做什麼!?」他……居然跟著臥上床!
「這裡只有一張床,妳不會認為我該將就椅子吧!?」
「我可以去椅子上--」赫!他忽然低下的臉龐,就停在她面前,她瞬間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閉上眼,休息。」意外的,他的語音居然帶著溫柔。
「那你下去。」她屏息回道。
「不。」
「你不可以--」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是同臥一床!
「有何不可?」他挑眉。
他說得理所當然,彷彿他對她做什麼事都是應該的,她不得有異議的模樣,讓君灩生氣了。
「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我要妳好好休息。」
「你在這裡,我怎麼可能好好休息!?」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習慣。」他丟下兩個字,便在她身邊側臥,一條手臂橫放在她腰間,然後好整以暇地閉上眼。
她渾身僵硬,腰背泛著酸痛。
「睡不著?」一會兒後,他問。
「睡不著。」這樣子……她怎麼可能睡得著!?
放在她腰問的手採向她腰後,將她摟近他。
「你做什麼?」她雙手抵著他胸瞠,不肯太過靠近。
「妳想休息,或者妳希望我現在就佔有妳?」他低頭,唇刷過她額際,落到她耳際。
「你……」她倒抽口氣。
他怎麼可以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快,選一個。」他催促。
「休息。」毫不懷疑他膽大妄為的程度,她立刻決定。
「那就閉上眼,放鬆。」他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像在誘哄她,可是下一句說出口的,卻是很可惡的話--
「今晚妳的貞潔安全無虞,盡可放心,我們還要趕路,我可不希望妳累壞了,到了北方無法好好伺候我。」
他他他他……
為什麼他可以上一句話好像在關心她,下一句話又讓她氣得想揍他一拳?
君灩氣悶了俏臉,卻只能將臉容埋進手掌裡,堅持不靠近他,她腰後的大掌卻不肯放,堅持非要她偎著他不可。
經過十年,這男人的狂妄有增無減,她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而面對這種男人,根本也別想和他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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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說的趕路,是指午夜過後不久,天甚至還昏暗著的時候,就開始上路。
在出邊境的一路上,他們並沒有太多時問好交談,大多數的時候,他們都在馬背上度過,除了用膳外,只有休息時才停下來,但停留的時間加一加也只有短短的三個時辰。
他習慣這種奔馳的生活;她卻累壞了!
才兩天,她明顯變得憔悴,而且精神不濟,腰問的疼痛擴散到全身,儘管她只是個坐在馬上的人,但卻累得慘兮兮。
可是君灩沒有開口抱怨,他決定休息,她才會休息;他決定趕路,她再不舒服也不會說不。出了邊城,再往北趕約莫一個時辰,他明顯緩下速度,等著前方奔來幾匹快馬。
「恭迎大王!」為首的兩人各領著自己的八騎隨從,停馬在一丈遠的地方,然後下馬參禮。
「起來吧。」他坐在馬上,環抱著她,淡淡回道。
「是。」兩隊人馬分列兩旁,隨著他一路騎過,眾人也逐一回到馬背上。眾人都好奇大王懷裡女人的身份,但沒人敢問一句。
邊城外是一望無際的山坡與草原,就在離邊城不到百里的地方,有個隱密的駐紮營地,回到這裡,北川孤星抱著她下馬,直接進主帳。
「這是哪裡?」她有些昏沉地問。
兩天兩夜的顛簸,加上沒有足夠的休息,讓從來沒有坐在馬上這麼久的君灩徹底累壞了。
「我的營帳。」
「離開……女凰國了?」她勉強睜開眼。
「妳捨不得?」他將她放上臥榻,自己則坐在楊沿,望著她臉容上一片蒼白,指背不覺輕撫她臉頰。
她聞言眼神略黯。
不管她捨不捨得,都離開了;若想再回去,他--肯嗎?
「過了今天,不許妳再想著過去的一切。」
「為什麼?」
「因為我不允許。」
好霸道的口吻!
「我想什麼,你管不著。」她別開臉。
「若我一定要管呢?」他唇邊驀然勾起一抹笑痕。
「人的心思,豈由你左右!?」
「別人的我不管,但妳的--我左右定了!」他握住她下巴,俯下臉便覆上她唇辦!
君灩一驚,「不--」語音旋即被他吞沒。
一陣花拳繡腿全往他身上招呼,推開他不成,捶打他卻換來自己的手痛,連日的疲累,讓君灩的反抗一點喝阻的力量也沒有,反而被他的吻銜去了呼息,讓原本就昏然的神志更加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