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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兩人雖然還是住在一起,不過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局面。
余若栩不知道這樣淡漠的關係,還能夠維持多久,自己又能忍耐多久,在他有心想找她談談的時候,她總是找盡各種理由將他排拒在外,什麼話也不願意對他鄉說。
甚至,他感覺到她在漠視他。
一向享受高高在上滋味的他,怎受得了這樣被忽略的日子?就在他心上那根弦即將崩斷之際,她竟然留書離開,讓他措手不及……
「雨裳呢?符雨裳呢?」余若栩衝進初生的辦公室,抓了人就問。
「雨裳今天帶攝影組到夏威夷去了,現在兩點……應該已經上飛機羅!」
「什麼?」他猶如遭雷擊一般,全身僵住。
對了,字條上有寫,他竟然還白跑這一趟,看來是心慌影響了他正常的行為。
愛情亂智,恐怕是他這生最荒唐的事了。
不過還好,靜下心來後,他想到她字條上寫著她一個星期後回來,他並沒有失去她。
「余副理,你找雨裳什麼事?她要出國前沒跟你說嗎?」
李育菁眼尖,看到他像瘋子一樣的衝進來,想也知道雨裳什麼都沒說。
她想替雨裳教訓這個誤人青春的浪蕩子,在她想來,余若栩一定還想在外頭亂來,所以才不願意跟雨裳結婚。
不屑結婚、發過誓?哼!根本就是天大的謊言,誰會去發這種誓啊!
「她是有留字條,我沒注意,她這次是去做什麼企畫?為什麼之前沒聽她說?」
「你們不是住在一起嗎?怎麼她沒告訴你?好怪幄!」李育菁故意刺激他。
余若栩聽出她的弦外之音,知道再說下去也打聽不到什麼,遂想告辭。
「余副理,告訴你也沒關係,雨裳這次跟左昀一起去夏威夷喔!那天左昀在公司撂下話,我看這次他們回國,說不定就有喜酒可以喝了。」
李育菁的話教他停下腳步,旋過身,他的臉上已有惱怒。
「左昀說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她將那天的情形加了油、添了醋的說了,若是這傢伙不想娶雨裳,她也不贊成雨裳再繼續跟他拖下去。
「你說的是真的?」
回想那一天的情景,她屢次的刺探和追問……余若栩將兩件事連貫起來,這才驚覺嚴重。
「全公司的人都聽到了,再說我幹嘛騙你啊?」李育菁注意他的表情,心裡付道,他對雨裳該是有感情的,怎麼會不肯結婚呢?真是怪事。
「余副理、余副理!」
余若栩被她的叫喚拉回思緒,換上了淡漠的神情。
「謝謝你告訴我,如果這是她的選擇,告訴她,我祝福她。」他說完,轉身就走。
「什麼?」
李育菁瞪大雙眼,不敢相信他這麼灑脫,若是他愛雨裳,一定會巴不得搭上最快的飛機去將雨裳追回來,可他沒有,還說祝福她!
那麼,他也沒有雨裳所想像的一般愛她嘛!
既然如此,等雨裳回來,一定要叫她離開他,徹徹底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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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裳,還好嗎?我看你有點累的樣子。」左昀朝她走來,手裡還拿著一杯果汁。
「我怎麼會累?拍攝的是你們,我不過是在旁邊看而已。」她不喜歡他叫她名字的聲調,他應該稱呼她總監或是雨裳姊,而不是直呼她的名字。
「不,你從上飛機到現在,都在打點我們的事,瑣事一定很多,來,喝果汁。」
「嗯,謝謝。」接過他遞來的飲料,她沒有喝,只是握在手裡,「難得休息十分鐘,你去休息吧!別管我。」
「我正在休息啊!跟你在一起就是我心靈最好的休憩。」左昀曖昧的說。
聞書,符雨裳蹙起眉,這樣略帶暗示的語調並沒有讓她覺得開心,反倒讓她渾身難過。
她怎麼會以為女人在聽到這些話之後便會陶醉,陷入愛情的泥淖?
以前,她很希望聽到余若栩對她說這些話,甚至會逼他說,可現在,她覺得那一點也不實際。
是她的心境變了,還是事實的真相便是如此?
是因為不曾聽過,所以覺得希罕嗎?
她想起逼他說一些好聽話的日子,他總推說他說不出來,因為太噁心了,要一個大男人成日將愛呀情的掛在口邊,有損男人威嚴,而她則因此氣得要死,進而認定他沒有她想像中的愛她……
而今,她聽到這些話,不是他說的,而是一個小她三歲的男生說的,聽來是如此的不真實、如此的虛假……
難道只因為說的人換了,所以感覺才不同嗎……
她又在什麼時候,才會徹底的忘了那個留駐在她這段生命裡的男人呢?
她可以悄悄的離開他,像逃離什麼怪物般的來到夏威夷,可卻逃不開他加在她身上的無形枷鎖,即便是人在遠方,她還是念著他,無法忘情……
回去後,他們之間還要維持著淡漠的模式相處下去嗎?
她承認一開始,她留在他家,是懷著希望的,希望他會改變主意,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只是想找她解釋,並不是改變不婚的念頭,這教她的癡望成空,再留下去仍是徒勞。
她還要回去那個她以為的家嗎?
她舉棋不定,捏握著手中的杯子,透明的杯子裝盛著火紅色的液體,而這只杯子是被動的,哪種顏色注進它體內,它就成了什麼色,猶如毫無主意的她,由著他牽動她的每個思緒,深深的影響她。
若是他重複同她催眠著不婚的念頭,自己是不是就真的不要結婚了呢?
不,她不能再讓他影響她,不能!
「雨裳,在想什麼?在想我們將來在一起的美麗畫面嗎?」左昀出聲打斷她。
「你胡說什麼?我跟你說過我們不可能。」
「你可別忘了那個賭注喔!那個余若栩沒向你求婚,所以你得答應我的追求,不過,不管你答不答應,你都跑不掉了。」
「誰跟你說余若栩沒跟我求婚的?你錯了,他有,不過被我拒絕了。」
「你騙我!若是他有,你不會這副臉,不會這副落荒而逃的模樣。」左昀的身軀逼近她,低喃道:「他若是和你求婚,你現在不可能在這裡,我說的沒錯吧?」
「你!」符雨裳瞪著他,為什麼左昀觀察得如此入微?
為什麼他都知道?
為什麼她要的不是他,卻是他?
「好好好,別生氣,我只是實話實說……不過看你這失神的模樣,我想就算是我追求你,也只會一再碰壁……算了,我想通了,你不願意接受我,對我來說反而是件好事,畢竟,我要一個不可能愛我的女人做什麼?」
左昀笑得很勉強,但是他的罷手,教符雨裳鬆了口氣,她本來還在想該如何解決那眾所皆知的賭注哩!
「左昀,你會碰到更好的女孩子,真的,你值得更好的。」她真摯的說。
「謝啦!下一個女人會更好。」左昀言明放棄之後,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輕鬆許多。
「祝福你!」
「好啦!我要去忙了。」左昀放下杯子,投身於工作中。
符雨裳站在原處,看著工作人員忙碌,心思卻飄在遙遠的另一頭。
她該像左昀一樣灑脫,放棄這段感情,接受新戀情嗎?
還是……
她得藉著此時,好好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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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的第一天。
余若栩抬頭看著掛鐘,已經凌晨一點了。
他居然還沒睡著?
身邊是空蕩蕩的,他不需要側頭去觸摸那個位置,也知道那是沒有溫度的:他更不需要去探索,也猜到她這麼一走,抱著的是永不回來的心。
原以為他不會在乎這其中的差別,但他非但在乎了,還該死的不習慣。
他不願意承認,心靈上的空虛敵過他所堅持的一切,若是他依著她的要求,開口說些愛,或許……她還在。
他回想起那天,為了結婚問題而起爭執的他們……不,他們沒有爭執,而是冷戰,以為只要她肯冷靜的想一想,問題就會自動解決。
孰料,有些事未必是能以冷靜、避開就能解決的。
他以為她在無理取鬧,以為她只是看了一出感人的連續劇,以為她又拿其他情侶來比較,以為……
總之,他沒放在心上。
幾日來,她不理睬他,搬出主臥室住在客房,他只以為她還在生氣,只要她沒離開,他們的愛情仍有機會。
直到那張字條,說明了他所有的以為都是真的……
「我不結婚,不結婚,不會!」余若栩捏緊拳頭,像在說明心中的堅決一般。
他已經為她退讓數步了,不會再退下去,更不能因為她可能會永遠離開自己而改變初衷。
不會!
鈴……電話聲響起。
他一震,夜半鈴聲,難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