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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謝璃

  她絕非艷若桃李,小小的瓜子臉上沒有特別突出的五官,眉毛清秀的舒展著,眼睛大小適中,淡淡的雙眼皮擱在那兒沒有加深輪廓的效果,鼻樑細直,小嘴安分的抿著,整張臉沒有缺點、也沒有驚艷的成份,除了唇彩外,她似乎慣於脂粉末施,長髮挽起,穿著中規中矩的套裝,整個人清淡得像杯不含氣泡的礦泉水,這樣的女人為何能做出如此出人意表的事?

  平日裡,她一直在淡化自己,如果不是特意挑弄,她幾乎會讓人以為就如外表般的循規蹈矩、溫婉秀氣,快要可以原封不動的嵌進古代仕女圖裡了。

  但瞧瞧她此刻的模樣——白天穿在身上的外套不翼而飛,裸露著白皙勻稱的臂膀,窄裙接縫撕裂到大腿處,絲襪早已破損不堪,右手臂上有幾道淺淺的血痕,長髮垂肩,眸瞳不安的晃動著,彷彿極力想掩飾無意中洩露出的部份原型。

  不!他絕對可以確定她就是一個月前差點將他毀容的肇事者。即使那時是夜晚,光線不明,但那強悍的倔氣與秀氣的臉蛋形成了衝突的氣質,讓人印象深刻。可偏偏她又極力否認見過他,且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謊,害他幾乎就要以為自己錯看了。

  有意思!看來他又找到新玩意兒了,日子應該不會再這麼無趣了。

  「你在街上跟人鬥毆?」他蹺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問。

  「怎麼可能?是那些流氓沒事來招惹我們,我們才反擊的!」她拚命搖手,深怕頂頭上司誤會自己素行不良。

  「你們?你不是一個人?」

  「還——還有自營部的唐欣。我們在公司附近巷子裡的海鮮攤吃晚餐,遇上了幾個流氓——」

  「唐欣?那個長得像李嘉欣的美女?」他忽然楞住。

  「李嘉欣是誰?」她有些不解。

  「罷了,那不是重點,她人呢?」不會羊入虎口了吧?

  「我當時讓她先走了,應該不會有事吧?」她歪著頭蹙眉思忖著。

  「你讓她先走?你一個人對付那幾個流氓?」他放下二郎腿,瞇起眼。

  「不然怎麼辦呢?她雖然身材高佻,可是細皮嫩肉的,留她在那裡只會礙手礙腳,我反而不好出手——」她掩住嘴,好像說太多了,一個端莊的女秘書是下會隨意在街上跟人動手動腳的,她的印象分數恐怕又要被扣分了。

  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視線不離那張清秀的小臉。「打得很痛快吧?」他可沒忘記她出手的狠勁。

  「怎——怎麼會痛快呢?我當時也很緊張啊,如果不是遇到你,早就被他們逮住了。」她不忘拍拍老闆的馬屁,藉以顯示自己女人嬌弱的一面。

  「嗯。」他交抱雙臂。「所以,你又欠我一個人情了?」

  「副總有任何需要,只要能力所及,我一定效犬馬之勞。」她連忙站起身鞠個躬,沒有注意到敞開的領口露出雪白優美的溝壑。

  平時看她將自己包裹得緊緊的,如果不是今天這個意外,他還不知道她身上有如此美麗的風景。

  他不客氣的觀覽眼前的女色,她四肢非常纖細,因此看起來比實際身高一百六十公分的身材高佻;鬈發微亂的攏在肩頭,驅除了白天在辦公室裡一絲不苟的修道院氣息;因奔跑而微汗的粉頰,在渲染著自然的暈紅,他愈看笑容愈綻放,異樣的神色讓蘇璟衣縮了一下肩,不禁回想起唐欣所言的八卦傳聞。

  她環顧一下四周,顯而易見的單身男人的窩,看不到有女人留下的芳蹤。如此大坪數的房廳,佈置雖然簡單前衛,只有藍、白、黑三色交錯,但乎時一定有人在打掃整理,否則以他這麼不羈的性格,早就一團混亂才是。

  她不敢多瞧,如果不是他的住處近在咫尺、她又驚魂未定,她壓根兒不想踏進他的私人空間,即使他根本瞧不上自己,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妥。

  「副總,我沒事了,太晚了,我該走了。」她歉然的笑著,並不打算與他多交談。他那不安分的眼睛讓她很感冒,如果他忽然心血來潮想來個秉燭夜談,那她就算說破了嘴,也不會有人相信他們之間沒什麼。

  「你確定自己這副模樣能走在路上?」她的車還停在公司附近,如果這樣狼狽地走在街上,的確會引人疑竇。「你等等!」他突然起身走向餐廳旁的走道。

  他很快就出來,手上還多了一件東西,她定睛一瞧,是條女人的裙子。

  傳言果然不假,他的確不缺脂粉環繞,這不知又是哪個女人留下的,他大方的遞給她,對她流露出的疑惑不以為忤。

  「穿上吧!會比較安全些,洗手間在廚房旁邊。」他向右一指。

  她沒有拒絕的理由,總不能一身遭搶劫的裝扮回住處,她不習慣引入注目。

  她在那間飄著淡淡香氛的藍色浴室裡,換上那件不知來處的裙子,穿上後才知道是件輕軟的A字花長裙,尺寸稍寬了些,原來的主人必定較為豐腴。

  她脫下絲襪,清洗有些污漬的臉。撫著高級石材砌成的洗手台,她租下的公寓臥室都還沒有這間浴室大,也難怪那些女人寧願被他看上,也不想辛辛苦苦的當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她有些不捨的走出浴室,言若濤原本正在翻看雜誌,見她收拾妥當,便放下書本轉身走向內室。

  「我先換件衣服,待會送你去取車,你稍等一下。」他揚揚手。

  她拿起皮包,穿好高跟鞋,走到門口玄關處等著。

  忽然在門邊響起「喀嚓」一聲,她張耳傾聽,有人從外面開了門,轉動了把手。她還來不及揚聲,大門隨即被推開,她正對著來人,與對方四目相望。

  接著,尖利的嗓音迎面襲來——「賤人!你為什麼在這裡?」

  她未及反應,對方便伸手猛推了她一把,她往後撞向屏風,腦袋一時混沌,但很快的就憶起她是上個月在路上遭她修理的跋扈女人。

  「我在這裡干你何事!我警告你別再碰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她仰起下顎,不輕易被陌生人折辱的性子,讓她立時處在備戰狀態中,一時間忘了思考女人出現在這裡的緣由。

  「賤人!你還敢大聲?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你現在站在哪裡,這裡可不是公共場合能讓你胡來,識相的話快給我滾出去!」女人的五彩指甲戳了一下她的胸口。

  「女人,我再警告你一次,別碰我,也別再叫我那兩個字,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她冷聲喝斥,怒火開始燃燒。

  「賤人!賤人!我就要叫你賤人怎麼樣?難不成你擅闖民宅還想動手打人?我現在就報警!」女人豐臀一扭,走進客廳,拿起茶几上的電話作勢要撥號。

  「誰要報警?」言若濤從臥房內走出,襯衫穿了一半還未拉齊。

  「若濤?你在家?這個賤人是你帶回來的?」女人掛上電話。「你有沒有搞錯!」

  「嘴巴放乾淨一點,別老是出口成『髒』,她是我的秘書。」言若濤泰然自若的穿戴好,看了一眼蘇璟衣。

  「言若濤你發什麼神經?她上次差點把你打昏,你還敢找她當秘書,你是欠揍還是被虐狂?」女人握拳捶向言若濤的胸膛。

  這一來一往間,終於讓蘇璟衣腦袋裡原本散亂的畫面逐漸清晰、有條理了起來,她圓睜秀目地望著言若濤,一個不爭的事實就此浮現,她鈍滯的開口道:「你——就是車裡的那個男人?」

  言若濤微笑頷首,很高興自己的眼力超強,在第一次面試時就認出了她;當然,他同時也微覺氣悶,居然有女人輕易地忘了他!

  「知道了吧,你才該跟我們道歉,啊——不對!」女人轉向言若濤,「你沒事帶她回來幹嘛?你不會又看上她了吧?」

  「別胡說!」他拿起車鑰匙,「我先送她回去。」

  「我胡說?站住!」女人走向蘇璟衣,俯首端詳她身上的裙子。「這是什麼?這是我的裙子,你怎麼能拿我的裙子給這賤女人穿?你該不會告訴我她也有這麼一件VERSACE的裙子吧?看她那副寒酸樣——」

  「夠了!她的裙子破了,我不過是暫時讓她穿回家一次,你叫嚷什麼!」言若濤口氣稍重。

  「破了?你可真來勁,還把人家裙子弄破了,她哪點讓你這麼猴急了?」女人猛跳腳,一邊還晃著言若濤的手。「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逼賤女人脫下來還我——」

  「閉嘴!」蘇璟衣閉了閉眼,想抑制胸口不斷竄上來的火氣,秀目射出厲光,臉上出現了與這對男女初次相遇時的神情。「我現在就還你,你敢再說那三個字一次,我就讓你無法出門見人!」

  她一手抓住裙頭,只聽到「啪」的一聲,直接扯裂了長裙,纖白的雙腿乍然示現。她在兩人的駭視中,將裙子甩向女人的肩頭,從皮包取出原有的破窄裙,彎腰鎮定的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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