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現在要去見孟博士,我求他馬上簽下合約,你等我電話。」
「好吧,我就等你電話。」
第8章(2)
裘海芋收了電話,連忙攔了輛計程車到和孟季淮約定的餐廳。
二十分鐘後,裘海芋走進了這家她以前常和孟季淮來的餐廳,當她聽到孟季淮和她約在這裡,她認為孟季淮肯定會選擇她。
可現下,她是看到孟季淮就坐在他們以前固定坐的位子上,只是沒想到康韻儀居然也在場。
康韻儀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難不成她也是回來掃墓的?
裘海芋走到他們對面落座,朝他們微微一笑,接著問道:「韻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清明節的前一天,回來掃墓的。」康韻儀笑著說。
「哦。我想你也是回來掃墓的。」接著,裘海芋轉頭朝孟季淮說:「季淮,我剛剛接到陳主委的電話,他說你沒馬上簽下合約,他就視同沒簽下合約,要我賠償藍海洋,你能不能為我違背你的原則一次?一次就好!」
「海芋,你就不要再演戲了,你的演技還真好,難怪你一直想當明星。」康韻儀嗤笑一聲。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裘海芋滿臉的不解。
「海芋,我和季淮都認為藍海洋的事是你編的,你是藉此來接近孟淮的。」康韻儀直言不諱地道。
「你在說什麼?藍海洋的事是真的!」裘海芋朝康韻儀低吼,但視線則停在孟季淮臉上。
孟季淮僅是面無表情地與裘海芋對看。
康韻儀回道:「哪有這麼巧的事?」
「就真有這麼巧的事,我自己也不敢相信。」裘海芋一臉無辜的說著。
「海芋,季淮知道你喜歡和名人在一起,陪他們吃飯、跳舞、夜遊,然後再洩露自己的行蹤給八卦雜誌的狗仔隊,利用上八卦雜誌增加曝光率,看能否因此踏進影藝圈;你是不是以為會有大批媒體盯著季淮,想利用季淮成名?只可惜季淮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
裘海芋不斷地搖著頭,喃喃地道:「我曾經那樣做,可這次不是,真的不是這樣的!」
「海芋,這是你的慣用手法,你就不要再否認了。」康韻儀為了自己的幸福,不得不殘忍的對她落井下石。
裘海芋還是只能不斷地搖著頭,委屈的淚水在眼眶中聚集,繼續低喃地說:「不是的!」
「那是怎樣?」孟季淮開口問她,瞅著她的淚眼。
裘海芋不是個能言善道的人,反應也不夠快,她除了不斷地搖著頭之外,她真的不知該怎麼解釋。
孟季淮冷冷地說:「你的明星夢至今還遙不可及,可我的能力已經能滿足你的虛榮心了,所以打算回頭來挽回我?」
他的話教裘海芋聽得瞠目結舌,這下子更讓她無法反駁了。
孟季淮注視著她問:「我說對了?」
裘海芋根本開不了口,只能搖著頭,也因自己一下子無法完全向他解釋清楚而緊張得快哭出來了。
孟季淮繼續說:「海芋,我無法接受一個不乾不淨的妻子,這也是我當初要你選擇的原因;而你當時既然選擇你的明星夢,就等於放棄了我,你也得為此付出代價。」
「什麼?」裘海芋強迫自己開口。「不乾不淨?你說我不乾不淨?你明知道我還是……」
「海芋,你的身子還是乾淨的沒錯,那只能證明你愚弄男人的手法高超,但不是每個男人都是笨蛋,他們總會你毛手毛腳的。你或許沒有一雙玉臂千人枕,恐怕也是半點朱唇萬人嘗了。」孟季淮冷冷的說道。
他在說什麼?他又把她想成什麼了?
裘海芋現在才知道自己在他心裡有多麼的不堪,她的臉色瞬間刷白。
「海芋,我和季淮其實都很關心你,我們希望你不要再當模特兒了,那個環境太複雜了。」康韻儀假惺惺的說。
裘海芋的心此刻發痛也發冷,她才知道原來心痛到極處、冷到冰點,是欲哭無淚的,甚至還能笑。
她淒楚的一笑,「那個環境一點都不複雜,那裡的人是真心愛我、真的關心我。謝謝你們的關心。」
「季淮,你可以說你的選擇了。」康韻儀道。
「不用說了,我知道他的選擇是誰了。」裘海芋已經傷痕纍纍了,不想再被傷一次,旋即起身。
「海芋,記住我們的約定哦,你要對季淮死心了喔!」見裘海芋起身,康韻儀連忙叮嚀她。
「會。」裘海芋又淒楚的一笑。「心,死了。」
她不是只對孟季淮死了心,而是整顆心都死了。
她那淒楚的一笑與心死了的那句話,教孟季淮的心狠狠地揪緊,頓時覺得呼吸困難、臉色痛苦。
康韻儀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海芋,你要來當我的伴娘,我們還是好同學的;你也要趕快找個好男人結婚,我也要當你的伴娘。」
「結婚?我只配當情婦吧。」裘海芋轉身,但沒有馬上離開,她背對著他們說道:「我祝福你們……百年好合、白首偕老、永浴愛河、比翼雙飛、生生世世、緣定三生、夫唱婦隨、早生貴子、兒孫滿堂、圓圓滿滿……我想不出還有什麼了,總之,我祝福你們。」
她哪來那麼多的祝賀詞?孟季淮越聽心越是揪緊,凝眸看著她身子有些搖晃的走出餐廳。
裘海芋走出餐廳後,孟季淮的視線卻是收不回來,他透過餐廳玻璃,繼續鎖住她的身影。
裘海芋失魂落魄的走著,她未等紅綠燈便穿越馬路,那險象環生的情景,教孟季淮看得是心臟差點停止。
看到她總算平安的過了馬路,孟季淮鬆了口氣,注視著她的身影越來越小,可他的視線還是沒能離開她,直到看著她……
「該死!」孟季淮低咒一聲,立刻起身奔出餐廳。
第9章(1)
馬路上的交通頓時亂成一團,那輛搶了裘海芋皮包、將她拖行了一段路的摩托車,在車陣中蛇行揚長而去,不見蹤影。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搶,看傻了目睹這一幕的人。
孟季淮迅速穿過車陣來到裘海芋身邊,伸手要扶起她。「海芋,你站得起來嗎?我送你去醫院。」
裘海芋忍著痛、噙著淚,撥開他的手道:「不要碰我!我不乾不淨的,你不怕髒了你的手嗎?」
孟季淮一聽,怔愣一下,還是伸手拉起她,「不要賭氣,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謝謝。」她掙脫開他的手,一個不小心差點又跌倒。
孟季淮連忙扶住她,「不要逞強。」
裘海芋抬著淚眸瞅著他,「孟博士,你不認為剛剛是我讓人來搶我,好讓你來接近我的嗎?」
孟季淮不理會她的冷言冷語,逕自攔了輛計程車,硬推著她坐上計程車,自己再跟著上計程車。
「麻煩你,最近的醫院。」孟季淮朝計程車司機說。
計程車司機踩下油門,操著一口台灣國語感歎的說:「這是什麼世界啊?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搶劫,要是以前,搶劫抓到一律槍殺,看誰敢搶?時代不同啦,現在的少年……」
那司機就這樣一路說到醫院,到醫院時也因同情裘海芋被搶劫,堅決不收這趟計程車費。
進了醫院,裘海芋掙脫開孟季淮的摟抱,「孟博士,謝謝你的見義勇為,你可以走了。」
「你這樣我走得了嗎?不准再叫我走,也不准再對我冷言冷語。」
孟季淮重新扶住她走進急診室。
從皮包被搶到進了醫院,裘海芋盡量表現出勇敢堅強,可當護士撩高她的絲質褲裙和衣袖,露出因在地上拖行而造成的一大片血痕斑斑的擦傷時,她的淚水不禁淌了下來。
護士端來藥替裘海芋上藥,從傷口處傳來的痛楚,讓她不禁痛哭失聲。
一見到她哭,孟季淮心疼得不得了,柔聲地問:「很痛是不是?忍耐一下,擦藥本來就有點痛。」
裘海芋深吸了一口氣,「是很痛啊,可是我更怕留下疤痕,萬一留下疤痕,那我怎麼走秀?」
「那就剛好離開那個環境。」孟季淮回道,同時伸手替她拭去淚水。「我給你一筆錢做生意。」
裘海芋睨著他,「那環境並不是你想的那麼複雜,我喜歡那裡,喜歡那裡的人,她們對我比我的好同學和初戀情人對我還要好!還有,我為什麼要拿你的錢?我跟你又沒有任何關係!」
裘海芋的話教孟季淮不知該如何應對,加上他不想在醫院跟她起爭執,便先默默地退到一旁,讓護士更好上藥。
上好藥,離開了醫院,他接著帶她到警察局備案。
裘海芋本來是不想去備案的,可孟季淮說皮包內有證件就必須備案,免得被盜用惹禍上身。
來到警察局,做了個簡單的筆錄,警察例行性的問些像是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記不記得車牌號碼、皮包內有什麼東西之類的問題。
但裘海芋什麼都不知道,她當時是失魂落魄的,可是孟季淮竟然能替她把經過說出來,還描述了搶她皮包的人穿什麼樣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