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那個阿姨,就算她不喜歡他也是一樣,因為她剛開始對他溫柔的輕聲細語說話時,好像半年前死去的母親。
在他的記憶裡,母親總是躺在家裡的床上或醫院的病床上,所以相處的時間不多。每次見到母親時,她總是會用溫柔的語氣和他說話,用慈祥的目光看著他,母親死去後,他總覺得身邊少了個關懷他的人。
可是在那名阿姨身上,他隱約感覺到她和母親一樣的溫柔氣質,和她身上一股淡淡的幽香,有著和母親相似的味道,即使那名阿姨討厭他,他仍是有強烈渴望能夠窩在她懷裡撒嬌。
「傻孩子,這是沒有的事。」唐震天把兒子擁進懷中安慰道。他知道這個孩子一向缺乏母愛,大概是想從游魅身上尋找母親的影子吧。
「真的嗎?」唐震眼中寫滿了遲疑。
「真的,你長得這麼人見人愛,沒有人會討厭你的。」唐震天輕哄道。「去找管家叔叔玩吧,快去。」
唐震開心的點點頭。對他而言,父親的保證讓他心情開朗了許多。
看著兒子蹦蹦跳跳的身影,他嘴邊的笑容逐漸隱沒,帶著沉重的心情來到房門口。他敲了兩下門,可是門內的人並沒有任何反應,唐震天擅作主張的打開門進入房間內,看到床上捲成一團的棉被。
唐震天走了過去,把晚餐放在床櫃上,坐在床邊輕問道:「起來吃飯吧。」
「我不想吃。」游魅哭過後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從被窩裡傳來。
唐震天板起臉孔,語氣不悅道:「我知道你氣我,但是也用不著虐待你自己的身體。」
「就算我虐待我的身體也不關你的事。」
唐震天吸口氣。「你願意做只駝鳥一輩子躲在棉被窩裡,也不面對我嗎?」
她掀開棉被,用那雙眼眶浮腫、憤懣的眼神看向他。
唐震天看向她的眼光相當的柔和,他並不把她充滿敵視的眼神放在心上,小心翼翼的把餐盤放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她。
「吃吧。」他催促道。「你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我說過我不想吃。」游魅生硬的撇過頭去。
「多少吃一些吧。來,我來餵你。」他拿起擺在一旁的湯匙,舀了一口美味的湯遞到她面前,像是哄小孩般要她張口吃下去。
「我說過我不要吃。」游魅十分不耐,揚手把湯匙打揮掉,鏘的一聲,湯匙掉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她帶著倔強的表情看向他。
唐震天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眼神斥責她的舉動,整張臉拉了下來,臉部線條充滿了嚴厲。游魅有些被他的表情嚇到,睜著大眼睛盯著他的下一步舉動。
「要我親口餵你,還是自動乖乖吃飯?」
「你不能強迫我做任何事。」游魅昂起下巴。
唐震天和她一樣的固執。「吃不吃自己決定,但我向來是說到做到,這一點你應該也明白。」
游魅臉一沉。該死的,她很明白他的確是那種說得到做得到的人,難道她就要這樣束手就擒嗎?不,她不會就這樣乖乖的任由他擺佈。
「我不吃。」她從齒縫間一個字一個字的道:「你休想命令我做任何事。」
「這並不是命令。」唐震天感到一陣無力感。為何她非把他的每一句話都想成專制?他只不過是想關心她,不想讓他殘忍對待自己的身體,然而她卻把他當成暴君。
「既不是命令就別想勉強我。」游魅聲音清冷,眼中寫著疏離。
「你……」唐震天眼睛微瞇了起來,眼中有著兩簇燃燒的火光隱隱跳動著,用著危險的語氣道:「看來你已經替自己做好決定了。」
他喝了一口湯含在嘴中,捉住游魅的手臂猛然一拉,措手不及的她撞進他懷中,還來不及搞清楚他要做什麼,他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抬了起來,軟柔的雙唇覆蓋上她的,游魅杏眼圓睜,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
游魅不悅地抿緊雙唇,唐震天眼神變得冰冷銳利,手指更加用力扣緊她的下顎,弄痛了她。
游魅正想開口抗議,他舌頭順勢滑進了嘴裡,接著一股溫熱的汁液也跟著流入她喉嚨裡,卻被嗆到,她猛地推開他,卡在喉嚨裡的湯汁吐了出來,她猛咳嗽著,唐震天則在身後輕拍她的背部,想讓她的氣更順些。
等到她不再咳時,唐震天把湯匙交到她手上,游魅知道他的意思,如果她不動手就等著他來服務。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情願的接過手中的湯匙,像是有仇般憤憤然地喝著湯。
「來,吃飯和吃點菜吧。」唐震天監視著她把湯喝完、盤子見底以後,拿起筷子夾了菜到碗中,把筷子塞到她手上。
剛開始她沒有動作,只用那雙充滿不滿的眼光看著他,同時心想著飯是固體的不像湯是液體,他總不能再用口來餵食她,強迫她吃下去了吧。
唐震天像是知道她腦中在想些什麼,眼睛一瞇,帶著危險的警告意味道:「你可以試試看,但我告訴你就算你不吃,我也會想盡辦法讓你吃下去。」
游魅這時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動手,嘴裡塞滿了飯,一雙充滿怒氣的眼神瞪著他,用眼光凌遲他。
很快的,在唐震天的脅迫下,她把飯和菜全掃進肚子裡,把碗和筷子重重用力放在桌子,臉上寫滿「如你所願了吧」的表情。
他把碗和筷子收了起來放在一旁,同時恢復他溫柔的表情,問道:「你要不要再睡一下?」
「你當我是豬嗎?」游魅出言諷刺道:「我才剛睡醒剛吃飽,這麼快就要睡了。」
一瞬間,房間內又變得相當寧靜,唐震天不知要說些什麼。他們分離得這麼久,以前的默契早就消失了,他試著從腦海裡尋找兩人的共通話題。
而同時游魅心想的是,若不好好與他相處的話,她該如何和他交歡,進而達到她的目標?可是她一想到交歡時兩人勢必得要有肉體上的接觸,渾身一僵。但她很快地就說服自己:這是在所難免的。可是教她最為懊惱的是,她無法改變對他的態度。
對他,她有太多的怨和恨,她沒有辦法和顏悅色的對他。但她在心中安慰自己,男人只不過是個感官的動物,只要她稍稍挑逗他,他馬上就會起反應。
想到這,她心中的大石頭放了下來。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良久良久後,唐震天終於開口輕聲問道。
「還不是一樣,我不是還好好活著,無所謂好與不好。」游魅淡淡道,試著控制自己不再對他冷嘲熱諷。
「你為什麼要一人搬到山上去呢?」唐震天不明白。
「你說呢?」游魅斜眼睨了他一眼。
「是因為我的關係嗎?」他眼神一黯。「我知道你想避開我,可是你也沒有必要避得這麼徹底,搬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郊野嶺上。」
「我對人性喪失自信,就連你都背叛了我,那我又該相信誰?」游魅諷刺一笑,眼神陷入P的回憶中。
還記得在花前月下兩人的誓盟,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可是到最後的結果呢?他娶了別的女人,留給她的是滿心的怨恨和滿腹的酸楚,眼淚都快流乾了,她已經不知道她該相信什麼,那她倒不如一個人生活來得簡單快樂,不會再有任何人傷害她的機會。
唐震天內心充滿了自責。是他逼得她遠離人群!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睛時,用堅定的語氣道:「我會補償你的。」
補償?!游魅諷刺的嘴角微勾了起來,他用什麼補償她這顆傷痕纍纍的心?不過說到補償……她的眼睛瞇成一條縫,若有所思了起來。
「你要補償我?!」此時她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神情。「那我若有什麼要求的話,你應該會答應我吧?」
「若我的能力能做到的話。」唐震天毫不猶豫的應允。
「這你一定做得到。」游魅面無表情地開始解她身上的鈕扣。
「你要幹嘛?」他感到不安極了,看到她露出胸前的一片雪白,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腎上腺素激增,身體跟著發燙,血液開始急速的衝擊他的心臟,下半身蠢蠢欲動了起來。
他喘著濃重氣息。
她把衣服脫下,只剩下胸罩包覆著她渾圓的胸脯,可是唐震天撇過頭去,眼光不敢直視她的身子,他怕自己會忍受不了一時的誘惑,而做出讓自己一輩子後悔的事。
「看著我。」他耳邊傳來游魅淡漠的聲音。
唐震天緩緩轉過頭。看到她身上有些地方雖然包裹著紗布,但還是該死的如此誘惑人心。
「抱我!」游魅命令道。
唐震天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她再一次的下達命令:「抱我!」
這一次他可以相當肯定沒有聽錯,他眉頭緊皺了起來。
「可是你現在還在受傷……」
「只要避開那些傷一樣還是可以做。」
她說的一點沒錯,只要避開傷口的確是可以,但是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他不是柳下惠,不可能對她的邀請無動於衷,可是她的動機卻令人懷疑,她不是恨他嗎?但為何又要與他做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