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據他事後得知,原來那寅王府就是滅花家一門的始作俑者,死的慘呢。
微微將腳步往後挪,他陪著笑臉道:「白狐,那解藥……呃,不小心掉落湖裡喂鯉魚去了。」
和天鳴黑眸瞇起。「喂鯉魚了?」
「是真的,不過我已在提煉,三天後解藥就出爐了。」他說著,腳步再度退了幾大步。
「三天?」向來溫醇的臉龐揉入絲絲的陰霾。
「呃……或許更快,明日就好了。」話落,他轉身就要逃進自己的房裡去。
一道疾風掠影飛過,他才想避開,一記厚實拳頭已然揍向他美美的臉龐。
一抹愕然倏染易非歡的臉龐。
和天鳴出手了!他竟出手打了自己,是他眼花了還是在作夢?!伸手觸摸頰畔,熱燙的感覺依舊在……是真的。
「白狐,你……」瞠目加結舌也不足以表示他心中的錯愕。
「這次你做的太過分,一拳賞你算是便宜你了。」瞇著眼,和天鳴清俊的面容不再溫和如昔。「明日若沒將解藥提煉出來,我將上孤鷹嶺請師父下山。」
聞言,美顏倏地變得蒼白。「白狐,你……是同我開玩笑的吧?」
和天鳴勾唇冷笑。「紫狸,你所認識的我,會輕易開玩笑嗎?」
紫狸緩緩搖頭。
「那就是了。」
話落,他旋身就走,獨留易非歡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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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和天鳴、該死沒良心的和天鳴!混蛋、臭雞蛋……」
連聲的咒罵不斷自離軒傳出,徐徐兜入和天鳴耳裡,他不禁搖頭苦笑。挺拔的身形踏入了門內,剛好迎上一對噴火的眸子。
「和天鳴,你好樣的,居然敢回來?!」還以為他逃了呢,害她心裡難過的要死,如今見他再出現,她只有一種想法,那就是--
咬他、啃他、揍他!對了,還有狠狠的把他大卸八塊,然後丟到黃河去吃黃土!
兜轉的眼神很兇惡,卻嚇阻不了和天鳴走向她的腳步。
「你好些了嗎?」他俯身察看。
紅點消失了。歷時三時辰,再加上銀針,那猶如萬蟻蝕心的刺癢已不會再折磨她。
「我身上穴道不解,如何好?」她問,眼神兇惡依舊,就連話兒也是自牙縫進出。
瞧她還能開口罵人兼瞪眼,想必她的精力已恢復。唇辦勾起淡淡的笑痕,他伸手迅速拔起銀針,並解開她身上四大穴。
一得自由,柳七夕小小拳頭便往他臉面攻來,可,因筋骨酸麻,拳是出了,卻連身子也倒進和天鳴的懷裡,而他倒也欣然接受。
「七夕,你要以投懷送抱作答謝,我是不反對,可要是閃了腰,那會讓我心疼的。」伸手扶住她的腰,他可不想讓她再出任何差池。
「誰要對你投懷送抱啊!」唇兒嘟嚷著,七夕轉開泛著紅潮的小臉蛋。
奇怪啊奇怪!為何偎在他懷裡,她心口會撲通撲通跳得那麼急?許是剛剛那癢病的後遺症吧……
不行、不行,這壞傢伙剛剛還惡劣的點她穴道,並插上那數支讓人會酸麻的銀針,這些都是他趁機虐待自己的證明。
心念轉了幾個圈,她開始在他懷中猛掙扎,可不知為何,想抽身,卻沒力氣;想打人,拳兒也沒力……嗚嗚!什麼時候她成了軟腳蝦,僅能任他宰割卻無力反抗?
「別急,你的內力並未消失,只是折騰了整晚,你必須好好休息。」看穿了她眼底的恐懼,他柔聲道。
抬頭望住他黑眸,瞳眼兒滿是不悅。「既知我苦受折騰,為何還點我穴道?」
哼!想用柔情讓她忘去剛剛的虐待--甭想!
「讓你止癢。」他解釋,將銀針擺上櫃,並拿出一綠陶瓶,旋開,一股涼涼的清香味緩緩飄來。
柳七夕瞥了綠瓶兒一眼,眉兒皺起。「為何不問過我同意?」
「當時處境,我阻止不了你,為了不讓你傷害自己,我只好自行作主了。」話語雖淡,卻蘊涵真切。
這話兜入七夕耳裡,本想出口再反駁,可那不合作的心啊,卻悄悄地順應了他,已不再怒火勃發。
因為不癢已是事實,而他說的也沒錯,倘若不是他制止,或許自己早巳遍體鱗傷了也說不定。
一股清涼舒暢的感覺襲身,她低下眸兒瞧了瞧和天鳴給她上藥的手。
「那是什麼?」好涼、好冰,凡抹過之處,身上的酸疼就消除。
「蛤蟆唾液。」迎上她好奇的眸子,他道。
「什麼?」那是什麼鬼東西?該不會真是蛤蟆的……口水吧?
他微笑,不厭其煩說道:「蛤蟆唾液。」
?!不行!她快吐了!
撇開他揉捏的手指,她不禁傾身乾嘔著。
瞧她臉色發白,幾欲昏倒的模樣,和天鳴突然想起,從小七夕便討厭綠色粘稠的物體……包括動物。
「和天鳴,你好壞,幹嘛用那東西嚇人家!」乾嘔不止,她臉上閃著控訴的光芒。
「這是唯一可以讓你舒服的藥品。」說來他也非故意,心急於讓她好過些,也就忘了她的忌諱。
投以一抹歉然的笑眼,他溫柔的將她摟入懷。「七夕,我無意嚇你,但若能讓你舒服些,即使你怨我也無所謂。」
這是出自肺腑的真話,柳七夕不愚昧,當然聽得出來,可一想到那噁心的綠色東西……天!真希望此刻能閉上眼,假裝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下次別再拿東西嚇我。」聲軟軟,控訴沒有,卻有著怨音。
「不會了。」搖搖頭,他擁著她躺下。「離清晨尚有一刻鐘,七夕,累了嗎?」
對喔!他不問她倒忘了,折騰了一整夜,倒也有些困了呢。
點點頭,她更將自己偎入他懷裡,打著哈欠問:「待會,那刺癢的感覺會不會再來騷擾我?」
「不會。」因為他也不許它再來擾她。
「那還會不會打雷、閃電?」語音有些兒模糊。
「我會保護你。」永遠。他在心中補上。
「老爹……會不會……來找我?」話語斷斷續續,睡意濃濃。
和天鳴伸手將衾被拉上她的身,輕道:「我會用愛來掃除你心中的陰霾。」
情深切,眸溫柔,可陷入熟睡中的她卻沒聽聞,然,從此後,那些讓柳七夕痛苦的夢魘,卻不曾再來滋擾。
但,饒是他有多深多濃的愛意,阻撓會就此消散嗎?
其實連和天鳴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只因……尚有易非歡與密詔的問題末解決,他是如何也難以無事一身輕的帶著七夕任逍遙啊!
看來,還是得喚回另外三堂主,來解決密詔的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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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哪兒來的軟腳蝦啊?
瞇著鳳眸,易非歡問向右邊的小廝:「昨夜看門的是你吧?」
這方小廝搖搖頭。「我是守今夜的。」
腦袋瓜轉向了左邊,「那就是你了。」
左邊小廝也搖搖頭。「門主……」
話喊了一半,重重的爆栗子隨即落下。「你喚我什麼?」
易非歡的語音很是可怖,受了悶棍的小廝趕緊猛搖頭。「我是伺候你的,不是看門人。」
嗚嗚……今晨門主的脾氣好火爆啊!還是先行閃人,命才留得住。
丟了一抹眼色給好兄弟,兩人便趁易非歡注意力全在前方那個摘著花兒哼小調的小哥兒身上時,跑得無蹤影。
「奇怪!門房既然有人守,那這個不知死活的小白臉是打哪兒來的?」腦袋瓜冒疑問,長腿兒一跨,兩三步便來到了小哥兒的跟前。「喂,你打哪兒來的?」
他乾坤門是何等地方,豈容人隨意出入。
不成調的曲子中斷,小哥兒抬起了白裡透紅的臉蛋。
咦!這雙眼兒怎麼好生熟悉?疑惑不斷在鳳眼裡閃現,但僅剎那間,他注意力再移轉,轉向了前方,那抹朝自己走近的白色身影。
才要跨腳往前走,眼前的小白臉反應卻比自己還迅速,幾個小跑步,非但迎上了來人,還伸出手摟住他的臂膀……
而他,白狐,自己的心上人,眉眼兒含笑,與那小白臉親密的不得了……嗚嗚--嫉妒啊!
一個箭步,他奔到了兩人的面前,很是粗魯的掰開兩人,擋在正中間。
「白狐,你不是有事待辦嗎?」易非歡口氣很是不悅道。
和天鳴兜眸向他。「你呢?該給我的東西呢?」
哼!不公平,對小白臉眉開眼笑兼溫柔,對自己則冷眼冷臉兼冷酷。
撇撇嘴,他很是不甘不願的自腰上錦囊,撈出一粒拇指大小的黑丸子。
「喏,這可是我昨夜沒睡趕出來的。」
和天鳴眸染疑惑。「不到一晚就煉出?」
一抹心虛跳上易非歡臉龐,他不禁微惱:怎麼會忘了,白狐的醫術可是頂尖,關於煉藥之事更是瞞不了他。
「好嘛好嘛,這是早就煉好的,只是還要再燒一下下而已。」真是的,一點兒也不體恤他一夜無眠的苦心。
努努嘴,不敢對著白狐發脾氣,直接將怒火飆向了白狐身旁的小白臉。
「喂,你,還摟著我心……白狐做什麼?無禮的小傢伙,還不放手!」噴著不小火兒,他瞪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