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他在說什麼?
薔薇立刻抓住他的臂膀,試著解釋說:「等等,你不知道我的處境,幫幫我……」
「我沒興趣知道你的桃花運,我只想安靜!」他抓起毛毯站起來,乾脆把這個位子留給那三人去搶個夠。他已經冷到夠煩了,不想再蹚這渾水。
那拉丁男子生怕位子被搶,一屁股坐了下來,令薔薇氣得無以復加。
「你這個人懂不懂見義勇為啊?」她遇到的是桃花劫耶,又不是她誘惑那些男人的,全都是他們死纏爛打的來煩她,他卻把她看成放蕩的女人,嘔死了。
「我不認為對你這種女人有見義勇為的必要!」翟仲騫不客氣的說。
眼前這個男人,竟連起碼的風度都沒有,還這樣羞辱她!
兩人瞪視了一會兒,翟仲騫拉起毯子蒙頭睡覺,不再理他們。
好!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下次再見到他,就狠狠討回來……咦!下次?!呸呸呸!她才不會這麼衰咧!
然而,她也沒時間抱怨了,因為二十多個小時的航程裡,薔薇被那三個討厭鬼煩得想跳飛機。
◎☆№§£ 心 £‰§‰£ 棲 ‰£¢£‰ 亭 £‰§№☆◎
翟仲騫從沒想到會這樣!
這個冬季,恐怕是他這輩子最倒楣的日子了。
他下了飛機之後,馬上趕回辦公室處理公事,一直忙到十點多才回家。
他告訴自己,就快解脫了,此刻他最需要的是一缸熱水、一張大床,然後舒舒服服睡個大覺。
走到家門口,他按門鈴。
前來應門的人,卻他當場呆在原地。
這不就是飛機上那個……叫薔薇的女人,這殺風景的女人怎麼會在他家裡?
薔薇也在打量他,在飛機上他的袖手旁觀,害她花了好大的工夫才甩掉那三個牛皮糖,她實在氣壞了,卻沒想到沒多久又見面了,這世界會不會太小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滿腹疑雲的問道。
「我住這裡。」
「住這?」他冷著臉說:「我姓翟,才是這裡的主人,你幹麼住到我家來?立刻滾出去!」
不管她是誰,翟仲騫都不想和這種女人有瓜葛。
薔薇摀住微張的小嘴,恍然大悟的想:原來他就是翟媽媽的兒子,叫……翟仲騫,她這一整天,就不斷聽翟媽媽介紹她的兒子,說他有多帥、多能幹、多孝順等等。
原本還有些震愕的,但被他這麼臭臉一吼,薔薇突然調皮起來想捉弄他,又想到在飛機上被他羞辱的事,決定新仇舊恨一起報。
於是,她故意用撒嬌語調說道:「這裡已經是我的家了,親愛的……」
「你在胡說什麼?」遇到這種局面,沒人還會再冷靜的,翟仲騫怒瞪著她。
好凶的氣勢!想打她是嗎?
「媽?媽——」他在玄關脫鞋,換上拖鞋放下公事包叫道。
薔薇小聲制止道:「噓,她睡了,你別吵醒她。」
他眉頭打了個結,猜測道:「嗯,你是新來的幫傭嗎?」因為老媽的腰椎不太好,前陣子聽她提過想請幫傭的事。
薔薇發現翟仲騫正以銳利、審視的眼神看她,散發威嚴的氣質。聽翟媽媽說,他是個律師,在法庭上是個正義凜然、威風八面的男人,但她才不怕哩!
她靈光一閃,低著頭故作羞赧狀,小聲回道:「我是你老婆。」
原本一臉疲憊的翟仲騫,瞪大眼顫聲道:「你胡說什麼?」
薔薇看著他驚愕的臉孔,開心的繼續惡作劇,「我沒有胡說,我是你媽替你選的老婆,人家千里迢迢而來,今天才剛到。」
什麼?!
翟仲騫又是一驚,雖然覺得荒謬,但老媽逼他結婚逼得緊是事實,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難道老媽透過婚姻仲介公司,給他搞了個老婆?
霎時,他因為震驚過度而頭皮發麻,聰明的腦子有生以來首度呈現空白。
他冷汗直冒地說道:「你是仲介新娘?那你東西收一收快回去,我拒絕這樁婚姻。l
薔薇卻搖頭,「不是,我是你的『幸福包裹』,是上帝送來的『幸福包裹』,不能說不要就不要的。」
她深知撒謊必須先把對方唬得一愣一愣,尤其用一些標新立異的名目,讓他聽都沒聽過,一時間無從分辨真假。
果然,她越說越玄,翟仲騫更加聽不懂了,追問道:「什麼……什麼叫作『幸福包裹』?」
「嗯,這你都不知道,真的假的?媽沒告訴你?」她故意稱翟媽媽為媽,好增強謊言的真實性。
「該死的,什麼叫作『幸福包裹』?」他忍不住提高音量。
知道已經把他唬住了,薔薇加把勁說:「你知道統一教吧?我就是統一教的教主為你挑選的妻子。」
「統一教又是什麼?」他只聽過統一企業、統一超商、統一發票。
她故作詫異,問道:「就是專為世界各地男女湊合婚姻的統一教,你沒聽過嗎?」
翟仲騫一愣,猛然想起,臉色丕變。
前兩年他在紐約辦公時,正好見識過統一教在大飯店舉行的集體婚禮。
有一千兩百多對素未謀面的新人,其中不乏知識份子或專業人士,由教主指配為婚,不論種族國籍,藉以打破文化的藩籬,那教主一秒鐘便可以決定兩個人的終身幸福。
當時他直呼不可思議,但只是一笑置之,怎麼……今天竟發生在自己身上,老天,怎麼會有這種事?他已笑不出來了。
薔薇挽著他的手臂,故作甜蜜說:「人家教主曾為幾萬對新人婚配,配對失敗率才百分之二,不知湊合了多少美滿婚姻哩!我想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我不管什麼教主,他憑什麼隨便塞個女人給我?」他才不會接受這種荒誕的安排。
「噢,你不喜歡我?」薔薇歎了一口氣,「是你媽向教主申請的,那也沒關係,其實教主很民主的,配對的新人有三天的適應期,如果不滿意,可以向教主申請重新配對。」
天呀!給她這麼一說,翟仲騫更覺得驚駭,萬一那教主把他和新幾內亞土著或非洲黑人配成一對?光想到那個畫面,他寧可死了算啦!
真是的,別說他有種族歧視,平常是絕絕對對沒有,但要結婚……他承認是有些偏見,兩個文化懸殊的人送作堆,這種衝擊未免太大、太恐怖了呀!
什麼「幸福包裹」?!他一點都感覺不到幸福,他咬牙切齒的抗議道:「不,我自己的幸福自己掌握,不需要假手別人,要我和沒見過面的女人結婚?荒謬!太荒謬了!」
「荒謬?!怎麼會呢?我還以為從現在開始,我們已經是自己人了。」
自己人?!她想得美!
過去老媽要他去相親,為了不讓老媽掃興,他總是敷衍出席,反正說聲拜拜就沒事了,可是,現在才一見面,就要負責她的一生,這樣的「幸福包裹」未免太驚悚駭人了吧?
他呼吸一頓,不自在的僵了下,「我們先前連面都沒見過,根本就不瞭解彼此,怎麼知道合不合得來?」
薔薇接口說:「別擔心,沒見過面有沒見過面的好處嘛,日後慢慢發現對方的優點和缺點,樂趣無窮啊。」
「你會不會太荒謬了?」翟仲騫瞪著她,額上青筋隱隱抽動,他是惹了什麼麻煩了。
「呵……」她打了個哈欠,說道:「我不跟你討論這個了,我要去洗個澡睡覺了。」
說著,她朝樓上臥室走去,翟仲騫連忙跟在她身後,赫然驚見她進入他的臥室,還打開他的衣櫃。
翟仲騫一個箭步上前,一看……天啊!
他看見他的衣櫥裡面有女裝、女人內衣褲!噢,她竟連衣櫥也佔為己有,她會不會太不客氣了?
他大手一伸指著她說:「這是我的房間,你快滾!」他不想浪費唇舌和時間,只求還他一個寧靜的空間。
薔薇可沒被他嚇著,反而哈哈一笑,「這兒那麼寬敞,你一個人睡不覺得無聊嗎?」
如果來者是個普通或其貌不揚的女人,翟仲騫反而不會疑神疑鬼,但是這麼美麗的女人,他就不得不懷疑了。
看她的言行氣質不像沒受過教育,需要靠婚姻「賣身」以救濟娘家,那麼,她到底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結婚?他越想越覺得不妥,但哪不對勁,他一時也說不上來。
薔薇玩得不亦樂乎,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說:「對了,我們是新婚夫妻,現在也見過面了,你是不是應該親吻你的新娘?」
她斜斜地仰頭看他,那表情嬌媚無比,但翟仲騫反而僵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不料,薔薇拍了拍手,眉飛色舞的說道:「這麼害羞呀?那我親你好了!」
說著,她雙手往他的肩一攀,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飛快親了一下。
他一時躲避不及,嘴唇接觸到她的柔嫩時,一抹香氣沁入心脾,令他為之恍惚。她、她剛才做了什麼?!
這時,翟媽媽聞聲出來,「仲騫,是你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