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太多酒了。」他緊皺眉頭,對她身上濃烈的酒味不予認同。
「哼!你管我?別以為結了婚就可以命令我,我警告你喔,沒有人可以駕馭我,包括你!」
猛地,她被迅速拉進他懷裡,當著眾人的面壓在桌子上。
「混帳東西,你想幹什麼!」
這個不知羞恥的野蠻人,竟敢當眾侵犯她,那鐵一般的胸膛貼著她飽滿的胸脯,結實的下腹正好抵著她柔軟的三角地帶。
她立刻羞紅了臉,喝下一整瓶威士忌都臉不紅氣不喘的她,卻因這份突來的親密而紅成了蘋果。
展令巖沒理會她的抗議,眼中閃過一抹犀利。沒人注意到危險的降臨,卻逃不過他的眼睛,歹徒利用爆竹聲作掩飾開了一槍,在驚險之中,他抱著她躲過子彈,但還是慢了點,他感到手臂上一陣辣燙,可能傷得不輕。
他快速向一旁的梁超低聲吩咐了幾句話,之後梁超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人群中有短暫的騷動,有人發現出事了,但也有人還在莫名其妙不知發生何事,冠凝嫣當然也不知道,拚命地打他。
這男人竟然敢這樣侮辱她,推不開他又氣不過,索性朝他手臂上狠狠咬一口!
怪了?怎麼有血味?
她倒抽了口氣,震驚地瞪著他手臂上逐漸濡濕擴散的鮮血,緩緩地流了一大片。
完了!她把他的肉咬下來了!
不!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吃人肉沙西米……
突來的一陣反胃讓她覺得好難受。好像真的喝太多了,血味加上酒味,眼前一黑,她終於不支地倒在他懷裡。
第五章
事件發生之後,其它人也先後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大哥冠天爵問。
「有人開槍。」五弟冠天擎沉重地說道。當時,他是展令巖之外第二個察覺到危險的人,將妻子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後便立刻趕過來。「知道的人不多,大家誤以為是禮炮聲,所幸剛剛人聲吵雜,客人都以為是婚禮的噱頭。」
「天賜和凝玉呢?」
「他們正在前廳送客,就說新娘不適,反正大家也習慣了我們冠家人的怪裡怪氣,見怪不怪了。」
他們看見展令巖手臂上的血跡,明白是他保護了凝嫣。多虧他及時拉開凝嫣,只是最後子彈從手臂劃過,還是見血了。
「謝謝你盡全力保護她。」天爵誠懇地道謝,雖然對這人依舊陌生,但由此事可看出他對凝嫣的重視。
衝著這點,他們很快地接受了展令巖,不只是因為他救了凝嫣,還因為他沉穩內斂的氣質,不苟言笑的神情,在某些方面跟他們挺契合的。
冠天擎從他身上感覺到了練武之人所具備的「氣」,可以肯定他並不簡單,老爹果然有仔細挑選過,並非隨便找個人充數。
「小傷口不礙事。」展令巖先用一條布包紮傷口,暫時止血,他現在最關切的是凝嫣的安全,此刻她正躺在床上昏睡。
「她還好吧?」天爵問。
天擎代為回答。「若幽在照顧她,她只是喝多了,又受到驚嚇,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天爵想了下,雖然答應過凝嫣不說的,但事已至此,他覺得有必要先讓展令巖知道大致的狀況。
「關於今晚的事件,其實並不是突發狀況。」
「我知道。」
「你知道?」展令巖的回答讓他們兩人同時感到驚訝。
這幾個月來,冠凝嫣受到不明人士的電話恐嚇及信件騷擾,一開始以為是惡作劇,後來竟演變為惡意傷害,不是車子被動手腳,就是盆栽自空中落下。
現在更過分,已然危及到凝嫣的生命了。
「在與凝嫣會面之前,我調查過有關她的一切,所以連帶知道了這件事。如果我早點來找她,那些事絕不會發生。」他的語氣雖然平淡,但凜冽的目光凌厲懾人,不禁懊悔自己沒有早一點來找她,幸好一切還不算太晚。
「我們早已報警處理,但歹徒很狡猾,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在警察二十四小時保護的期間也沒再出現,直到警方結束保護,他才又開始行動。」
「我們勸過凝嫣暫時到國外避一避,但是她固執得很,要她對歹徒投降很難。」天擎搖頭道。
聽到此,展令巖嘴角勾起瞭然的笑意。「我領教過了。」
天爵和天擎兩人此時才深深察覺這男人跟以往接近凝嫣的追求者不同,擁有堅定不移的意志力及威武不屈的氣概,穩重又冷靜,把凝嫣交給這男人應該沒錯。
「她的個性是烈了點,不過希望你……」大哥天爵想說些什麼請他好好照顧妹妹之類感性的話,但話到嘴邊,才發現不知要用什麼詞,因為習慣了冷淡無情,所以根本不會說好聽的話。
「她是我妻子。」展令巖一句話,令他們感到無比安心。
「現在,我必須去照顧我的妻於,不陪兩位了。」沒有太多客套話,他向兩位點個頭後,轉往房間。
若幽正擰乾毛巾幫凝嫣姊擦拭額頭,喝了杯特製的醒酒茶後,冠凝嫣精神好多了,只是美麗的臉龐依舊有些蒼白,看來格外惹人憐惜。
本該是一場快樂的婚禮,沒想到新婚之夜,反倒成了懸疑緊張的追緝之夜。
展令巖拿過若幽手上的毛巾,溫和道:「謝謝,接下來交給我就行了。」
「啊,是。」
「不行!若幽不可以走,留下來陪我!」冠凝嫣大聲命令,人兒雖嬌弱,氣勢可一點都不弱。
「喔,是、是。」若幽忙答腔。
「你離開,不用留下。」展令巖道。
「好……」
「你不用管他,聽我的!」
「好、好的……」
「你不能留下。」展令巖再度堅持。
「呃……」這麼一來一往,讓若幽無所適從,只能求助地看向自己的老公冠天擎。
「老公,怎麼辦?」
「我們別淌這趙渾水。」
冠天擎的話引來冠凝嫣的抗議。「臭天擎!我待你不薄,幹麼見死不救!」
見死不救?哪有人把自己的新婚之夜講成這樣?唉,二姊平日又溫柔又淑女,怎麼今日這麼反常?
天擎拉著妻子,對大哥小聲提醒。「我們還是快走吧,別打擾人家。」
「不可以走呀!」也不管自己才剛恢復力氣,冠凝嫣奮不顧身地就要衝下床,只是腳還沒踏到地毯,便被展令巖下費吹灰之力地抱住,像抓小孩子似的提在半空中。
「姓展的,放開我!」
「你實在很皮。」他伸出大掌,往她的屁股上輕拍—記。
在場的其它三人看到這一幕全傻了,冠凝嫣更是成了僵硬的木頭人。
他打她屁股!他真的打她屁股!他天殺的敢打她屁股!
「姓展的,我要咬死你——」
「還有力氣咬人,表示精神好得很。」
看不下去了,電燈泡三人組決定趕快撤退。才剛結婚就這麼恩愛肉麻,再不走連他們都要臉紅了。
別走呀!別留下她一人,別讓她一個人與他獨處呀!
冠凝嫣在心中大喊,其實感到很害怕,想到有人要殺她,便不自覺地顫抖,再想到今晚得一個人面對他,她更是禁不住心跳劇烈,只是驕傲的個性不容許她在別人面前低頭。
對了!還有奈奈!
「奈奈呢?我要奈奈!」她不死心地大吼。
「我叫洪忠送她回去了。」
「什麼?你怎麼可以擅自作主把我的人趕跑?」
「我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們的新婚之夜。」他定定地看著她,深邃如海的黑瞳教她心頭大大一震。
冠凝嫣羞赧得不知所措,急忙奮力掙脫他的懷抱,像只被困住的小綿羊,慌張得往床上縮。
「你……別過來。」在佈滿玫瑰花的新房裡,坐在大床上,隨著他一步一步地逼近,她也一步一步地往後退。
「我警告你別過來喔,否則我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她的恫嚇毫無作用,就見他越逼越近,龐大魁梧的身影籠罩住驚懼的她,輕易封鎖住所有逃脫的路線。
她抓起四周所有可以當武器的東西往他身上砸去,不管是電話、檯燈,或是花瓶,但展令巖還是不費吹灰之力抓住這頭驕蠻的母獅子,將她困在自己厚實的胸膛下。
「放開我!你要是敢碰我,小心……絕子絕孫!」
「誰說我要碰你了?」
「什麼?」
「我不會偷襲一個喝得爛醉、又吐得稀哩嘩啦的女人。」他聞了聞,再補充一句。「還有汗臭味。」
「你你你——你竟然羞辱我!我哪裡臭了!」
「你需要好好洗個澡。」
他索性抓起她,一把扛在肩膀上,往浴室走去。
「姓展的,你想幹麼!」
「幫你洗澡。」
開什麼玩笑!她長這麼大從沒讓男人幫她洗過澡,也沒讓男人幫她脫過衣服——嚇!他真的在幫她脫衣服?!
「住——住手呀——」她慌了,這人是說真的!「我——我自己洗就好了——」
「別客氣。」
「求求你,我自己會洗!」一改前一秒的跋扈潑辣,她化身為委曲求全的小可憐,無辜的大眼睛還泛著閃亮亮的水光,只求他行行好,饒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