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眾人再也忍不住笑意,直接放聲大笑起來。看來達斯洛王子不只不懂得戰鬥,騎術也很爛,連馬都控制不住。
「可惡,不准笑!」達斯洛王子氣得滿臉通紅,這群囂張的賽維柯居民,等他回王宮後,絕對要說服父王發兵剿平這座爛城堡,否則誓不干休。
「我殺了你!」惱羞成怒的達斯洛王子,拿起尖刀再次朝對手衝去,這回他學聰明了,不再猛踢馬腹,馬匹果然聽話地跟著他的指令衝進敵陣,與對手正面交鋒。
「咻」地一聲。
達斯洛王子的表現極為英勇,可惜卻撲了空。騎著黑馬的對手早就預料到他的攻擊途徑,馬韁一拉,輕輕鬆鬆就避開他的攻擊範圍,而且還有空低頭和他的愛馬說話。
「混蛋!」達斯洛王子氣極,這傢伙擺明了戲弄他,他定要在他身上戳個洞。
達斯洛王子立下毒誓,手上的尖刀像瘋了一樣到處亂砍。他的對手則是覺得很可惜,那麼好的武器,卻讓一個笨蛋使用,他連砍人的方向都沒抓對,當初到底是哪個白癡冊封他為騎士,讓自己的祖先蒙羞?
身穿盔甲的對手,一邊為他手上的武器惋惜,一邊躲避達斯洛王子亂無章法的攻擊,無聊到頻打呵欠。等到呵欠都打完了,他的對手也滿身大汗,他才決定該是讓比賽更精彩的時候,連忙剌出長劍,達斯洛王子應聲落馬。
達斯洛王子愣愣地跌在塵土飛揚的泥地上,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把他挑下馬。他是巴斯康辛王國的第三王子,是王室的代表,他怎麼可以如此對待一個王子?!
但更令他驚訝的事還在後頭。對方把他挑下馬就算了,竟然也不下馬對他表示尊敬,而是高高地坐在馬背上,拿起劍半彎腰地指著呆坐在地上的他。
「你……你想做什麼?」達斯洛王子雙掌抵住泥地,整個人不斷向後挪,面帶驚慌地質問對手,對方好像想殺了他。
「你……你不要亂來!」對方的劍離他越來越近。「我是堂堂巴斯康辛王國的王子,你要敢碰我,你就倒楣。」
達斯洛王子口出威脅,對方的劍卻一點收回去的意思都沒有,一下子東、一下子西地劃開他身邊的泥地,差點嚇掉他半條命。
「住手,住手!」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參加任何一場比武大會。「不要殺我,千萬不能殺我!」
達斯洛王子像野豬一般哀嚎,對方卻玩得很愉快,又戲弄了他一會兒才慢慢地收回劍,拿下頭盔。
「像你這麼膽小的人居然也想娶我,真不可思議。」拿下頭盔之後,對方甩了甩頭,紅色的髮絲立刻像瀑布般披瀉而下,引起眾人的驚歎。
「我不嫁給懦夫,達斯洛王子,你可以回去這麼告訴國王,我不會介意。」清脆的聲音之下是一個甜美的笑容,和一雙閃閃發亮的綠眸。
達斯洛王子呆坐在地上,仰望那個從頭到尾一直戲弄他的騎士。那騎士不是別人,正是他妄想娶的女人--
血薔薇!
×××
危險遊戲人人愛玩,但玩得像她這麼過頭,可真的是太危險了,柏納想。
第二度站在蓓媚兒的房間,看著滿臉不在乎的蓓媚兒,柏納忍不住替她擔心,她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怎麼了,修士,幹麼這麼看著我,有事嗎?」端起僕人送來的清涼飲料,蓓媚兒倚在枕頭堆裡問柏納。
「你真的很喜歡玩遊戲,對吧?」凝視著她,柏納平靜地開口問。「你這樣對待達斯洛王子,就不怕國王報復?」好歹他也算是王室代言人,她讓他這麼顏面盡失的回去,國王一定不會善罷干休。
「你希望我先回答你哪個問題;遊戲還是報復?」她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對,我是很喜歡玩遊戲,而且我也不怕國王報復,這樣的回答你還滿意嗎?」
諒國王在短期內也不敢有大動作,等他湊齊足夠人馬,她也已經找到傳說中的青珀。長久以來,她就沒放棄過尋找青珀的下落,據她派出去尋找青珀的人回報,已經探得青珀的蹤影,她相信再過不久,傳說中的青珀必會現身,幫助她推翻現今的國王。
她說得很篤定,柏納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為她擔心。也罷,比武大會已落幕,管她同意或是不同意,明天一早他就回聖馬丁修道院。
「我走了。」不打算明日還和她會面,他先行告別。「既然你已經過慎重考慮,我也不再多說,你自己好好保重。」到底他也見過她輕鬆愜意、善感多愁的那一面,他衷心祝福她往後的日子能夠過得快樂。
「幹麼說得一副我們不會再見面的樣子,今天的你好奇怪。」蓓媚兒一面灌下清涼飲料,一面瞅著柏納,狐疑地問他。
因為我們確實不會再見面。柏納在心中回答她的問話,表面上卻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只是沉穩地點點頭,低聲說道:「我告退了。」然後便退出蓓媚兒的房間,轉進長廊。
原本柏納以為一切就此結束,不料卻聽見一個奇怪的聲響自蓓媚兒的房間傳出來,聽起來好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難道是……
柏納不敢多想,拔腿就往蓓媚兒的房間狂奔,一推開方才被他關上的房門,便瞧見一幕令他心臟停止的畫面。
蓓媚兒;人人害怕的血薔薇,居然倒在床下,而房裡闖入了兩個蒙面的男人。
「糟了,有人來了!」闖入者和柏納一樣露出驚訝的表情,倒抽一口氣大叫。
「你們是誰派來的,為何要偷襲公爵大人?」柏納低頭俯看倒在一旁地上痛苦抽氣的蓓媚兒,猜想她大概是中了毒,她喝的那杯飲料有問題。
「沒你的事,修士,你最好閃到一邊不要多事,否則達斯洛王子會要你的命。」其中一個蒙面男人警告道,柏納皺眉,生氣地回視對方。
「我不能放著她不管。」她或許可惡,但照顧她是他的天職。
「那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了。」蒙面男人冷笑,執意達成主子的命令。
柏納機警地瞇起眼睛,判斷眼前的情勢。對方有兩個人,又同時手握長劍,他兩手空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他彎低腰和對方繞圈子,對方則是左右包抄他。身中劇毒的蓓媚兒則是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眨巴著一雙綠眼,痛苦地看著他。
柏納猜現在她一定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玩這種危險遊戲,惹得既中毒又被人刺殺。很快地,他發現自己沒有多餘的心思管她到底後不後悔,眼前的兩個大漢已經撲殺過來,他連忙抬腳踢掉其中一個的劍,在轉身踢人的同時又順勢打了另一個蒙面人一拳,將他撂倒在地。
「可惡,你這算是什麼修士?」被打倒在地的男子相當不甘心,手握住長劍向上躍身爬起來,神色一凜,即刻向他衝過來。
柏納別無選擇地閃身躲過這致命的襲擊,未料另一個被踢掉劍的蒙面男子,也在同時由背後偷襲,恰恰被柏納閃過,自動送入同伴的手中。
「啊--」砰!
其中一名蒙面男子的哀嚎和他斷氣的墜地聲同時響起,另一個男子才發現他竟然失手殺了自己的同伴,並為此而發狂。
「查理!」失手殺了同伴的男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同伴的腹中插著他的劍,躺在血泊中,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多管閒事的修士造成的。
同樣地,被鮮血濺了一身的柏納,驚愕哀痛也不下於錯殺了同伴的男子,雖然人不是他殺的,卻因他而死,同樣是罪過。
「我要殺了你!」誤殺同伴的男子顯然也這麼認為,迅速抽出插在同伴腹部的長劍朝柏納砍去。
柏納反射性地閃開,並奪下對方手中的劍丟向一旁,將他撲倒在地扭打成一團。兩人都盡全力要扳倒對方,尤其是錯殺夥伴的蒙面人,他用雙手掐住柏納的脖子,試圖掐死柏納,帕納則是反抓住對方的手,努力想扳開卻扳不動。對方已然失去理智,陷入瘋狂狀態,不是意識清醒的他可以徒手擊敗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鋒利的短刃被丟到他的身邊,他認得那把短刀,那是蓓媚兒隨身攜帶的匕首。
「用這把刀……殺了他……」蓓媚兒趴在地上痛苦地對柏納說。
他搖頭,不肯拾起身旁的短刀。他是個修士,是上帝遴選用來代替她服務人群的代表,怎可沾染血腥?
「快……」蓓媚兒為他著急。「你不殺他,他也會殺你……然後……再來殺我……」
如果他不及時拿起身旁的刀,朝對方的心臟刺去,她就會失去生命?
蓓媚兒渾身上下血淋淋的影像,像晴天旱雷似地打在柏納的心坎上,使他忍不住驚慌。
不,他不要她死!雖然眾人都在詛咒她,但他就是不要她死,他要她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