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我睡不著。」她有說等於沒說的控訴著。
「好,那我又做了什麼讓你睡不著?」
與其讓她自己漫無目的的說,他寧可自己尋根究柢的問,否則等他整理出她話裡的重點,天早亮了。
「你太聰明了。」
「我該說謝謝嗎?」他的嘴角稍稍揚起。
「你很討厭。」氣不過的,她再次撒潑的咬他一口。
雖然他沒有笑出聲,可是由他胸膛隱隱約約的顫動,她知道他定暗笑在心中。
「因為我聰明,所以我討厭?」雖然還是乖乖的讓她咬,可是他有技巧的稍側身子,避免她又咬上同一處。
「對。」
「為什麼?難道你希望我裝笨一點?」
「不是希望你裝笨,而是真心盼望你能苯一點。」這樣她就不用為如何拐他而傷透腦筋了。
「我的聰明礙著你了嗎?」
「嗯!」她用力點著頭。可惜他依舊閉目養神,所以沒能看見。
「礙著你哪裡了?」慵懶的語氣雲淡風輕的問著,好似即將陷入沉睡。
其實,他早在她翻來覆去,對他動手動腳之際就清醒了,之後又被她痛咬了幾口,睡意早已全消,不睜眼,只是為了讓她放鬆心情,減少戒心,以便他進行套話罷。
「難拐。」
「什麼?」他有些傻眼的眨了下長長的眼睫。
「你太聰明了,所以很難拐。」氣不過的,她又咬了他一口。
「你想拐我什麼?」只要她要的,基本上他都會無條件親手奉上,她何必拐呢?「拐你進禮堂。」自知拐不了他,所以她干跪挑明著說。
偷偷觀察了下他的表情,希望能窺得些什麼,可惜他神色未變,所以她什麼也看不出來。「那是我才該做的吧!」「可是你遲遲不做,只好我來做嘍!」她順著竿子往上爬。
「傻瓜!」
垂下頭,輕輕吻上她的粉頰,憐愛的在她耳畔輕喃著:「我不是說了嗎?我不要你有絲毫的委屈,所以結不結婚,都已經無所謂了,你用不著再為這件事情掛心、煩惱,我不會再讓你傷心了。」他知道她一直無法釋懷他那夜的未歸,所以願意委屈的拿婚姻當籌碼,好把他牢牢的鎖在身邊。見她時時活在不安中,他的心比誰都疼。
曾經,為了解除她的不安,他想過如她所求的和她結婚。可是,他心裡清楚得很,她並非心甘情願的想和他進入婚姻,所以,一旦兩人結婚,她的不安獲得解除,她也將成為最不快樂的妻子。
「你才笨蛋咧!」她很想對他破口大罵,可是他的溫柔卻教她怎麼也不忍心對他發飆,所以,滿腔的委屈只導拚命的往肚子裡猛吞,以免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徒嗆死目己。
「你明天不用上班嗎?」他忽然牛頭不對馬嘴的問了句。
「要啊!」
她反射性的回答,可才一答完,她立刻嗔視著他,怪罪他轉變話題的技巧實在是太爛了。
「那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他慵懶的打了個呵欠問道。
「你不會自己睜開眼睛看喔!」儘管如此說著,她依舊不意識的抬起頭,瞄了牆上的掛鐘一眼。
「幾點了?」預期的反應沒有發生,他遂隨口又問了句。
「七點二十。」她再次反射性的回答。
五、四、三……
虞舷在心中默數著,果然,當他默念到一時,他預期的反應驚天動地的發生了。
「啊……」錢順順忽然發出足以令人耳鳴的尖叫,然後火燒屁股似的旋即眺下床,衝往浴室。
早有準備的虞舷靜待彈簧床恢復平靜後,才悠哉游哉的放下摀住雙耳的手,眼眉帶笑的緩緩睜開晶亮的雙眸看向浴室的方向。
「呵……」
身為公司負責人的她給自己規定的上班時間是早上八點。
可這會兒,起碼半小時的車程,加上她整裝梳洗的時間……
他實在不得不懷疑,八點前,她真到得了公司嗎?
錢順順一臉疑惑的望著郭雲凌,明顯到他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
☆☆☆☆☆☆☆☆☆☆ ☆☆☆☆☆☆☆☆☆☆
「錢小姐?」
「啊?」她虛應一聲,表情因為來不及收神而顯得有些呆滯。
「關於這份合約,你有什麼疑問嗎?」犀利的眼神藏在斯文的眼鏡後面,讓他看起來頗為無害。
「沒有。」雖是如此回答,但她一雙大眼卻依舊停駐在他身上。
「那是我的穿著有問題嘍?」
「沒有。」經他那麼一問,錢順順就算想不移開視線也不成了。
「既然沒事,那……」站起身的郭雲凌擺明準備送客。
「等一下。」一見他起身,她忙出聲制止。
「錢小姐還有事嗎?」
「嗯……」她遲疑地望他一眼。
「錢小姐?」見她頓住不語,他只好出聲提醒。
「為什麼?」她忽然衝口問著。
「什麼?」郭雲凌藏在鏡片後的目光閃了下。
他很清楚她想問些什麼,但礙於「某個人」的警告,他不得不裝傻,希望能藉此矇混過去。
「我能知道貴公司為什麼在眾多廠商中,獨挑了敝公司合作嗎?」
「很抱歉,錢小姐。我也希望能為你解惑,可是……」他露出尷尬的微笑,「這是公司內部的決策,我……並不是很清楚,所以……」
「我瞭解了。」見他尷尬,錢順順也不好意思再繼續為難他。
正準備起身的錢順順眼角餘光忽然瞄到沙發角落有個感覺很熟悉的東西,於是直覺的順手拿起。
「請。」沒有察覺異樣的郭雲凌有禮的準備護送錢順順往辦公室門口走去。
「這……」盯著皮夾上的紋路,錢順順遲疑了下。
「還有什麼問題嗎?」敏感的察覺她神色有異,郭雲凌停下腳步。「這是你的嗎?」極力克制想翻開皮夾一看究竟的錢順順將手中的皮夾往前一遞。
「不是。」他直覺的衝口而出。
「那……這又會是誰的呢?」心中隱隱浮現的不安讓她有股想將手中的皮夾甩出的衝動。
「大概是我們董事長剛剛不小心遺落的吧!」
那張沙發,除了「他」和她以外,今天還沒有第三個人坐過,所以那皮夾鐵定是「他」遺落的。
「你們董事長?」再也抑不住內心驚疑的錢順順緩緩地翻開皮夾。
是他!
果然是他!
錢順順雙眼發直的瞪著皮夾內那張巧笑倩兮的美人照。
「錢小姐?」
郭雲凌蹙起眉頭,對她無禮的行為有些不悅,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由她手中抽走皮夾。
若非剛剛他也有瞥見皮夾裡的照片,確定照片中清純天真的女人與眼前古板犀利的女人是不同一個,他絕對會因為錢順順難看的臉色而以為那個皮夾洩漏了什麼不該洩漏的天機。
「能請教一下你們董事長尊姓大名嗎?」強抑下所有的悲憤情緒,錢順順雙手握拳,看似平靜的笑問著。
「Cosine。」
「Cosine?」喃喃念了幾遍的錢順順臉色倏地一白。「餘弦?」虞舷!
果真是他!
「錢小姐?」看著她搖搖欲墜的模樣,他關心的往她靠近一步,準備隨時可以扶她一把。
「我沒事。」錢順順強作鎮靜的對他咧嘴笑了笑,只是很明顯,她的笑意並沒有傳到眼中。
☆☆☆☆☆☆☆☆☆☆ ☆☆☆☆☆☆☆☆☆☆
又逢午夜十二點。
燈火通明的陽明山上,一秒不多,一秒不少,來自不夜城的邀約之鍾再次準時響起,貫徹雲霄!
鐘響,台暗,人屏息。
聲寂,燈亮,人依舊屏息。
倏地,五道強光分別打在五個俊帥酷壯的男人身上。
須臾,不夜城的猛男脫衣舞秀在眾女客的喘息聲中落幕。
緊接而來的是令人更加屏息以待的賣身之吻。
隨著五大台柱的退場,整個舞台的燈光逐漸昏暗,終至暗黑。
倏地!
一束強光乍然打上舞台,令眾人目眩神迷。
強光中,一個朦朧,卻令人眼睛為之一亮,口水直流的健美影像無預警的躍人眾人眼簾。
」Clerk!Clerk!Clerk!」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在燈光重新亮起的同時充斥俱樂部的每一個角落。
果真!
舞台上唯一剩下的猛男正是五大台柱中,年紀最輕,表情也最酷的Clerk。
酷酷的他一臉不爽的步下舞台,朝台下那群對他猛流口水的女客行去。
強壓下滿心想吐的感覺,Clerk技巧性的閃避過一個個企圖指染他的女人。
當他行經錢順順時,她緊蹙眉頭,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樣讓他頓了下腳步,直覺的往後台的方向瞄了眼。
不見Black的蹤跡,他只得鎖著眉,一副被掐住脖子似的湊近錢順順。
媽的,要不是知道孕婦毛病最多,他管她去死!Clerk忍不住在心中咒罵著。
昏暗的燈光讓Clerk被迫彎下身子湊近錢順順,。打算藉由察言觀色診斷她到底出了什麼毛病。
「你……」
「你欠我一次。」她搶他一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