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雲可不覺得有啥好笑,立即不滿地譴責道:「我一點都不覺得哪裡有趣了。」
寒落雪優雅地啜飲香醇的咖啡後才道:「唉,他會生氣就表示他在乎你,他吃醋嘛。」
「我倒覺得他是認為我讓他戴綠帽才氣得冒火。」
「他有說要離婚嗎?」
「他不肯。我還曾製造機會要讓他提出離婚,不過沒成功。」
她的話讓寒落雪口中的咖啡差點噴了出來。
「你不會又做出什麼驚人之舉吧?」寒落雪有點怕怕地盯著香雲羞赧的面容,呻吟聲馬上自她嘴裡逸出,「別說了,我今天的心臟不夠強壯,再也受不了任何的刺激。」
「我只是向我大伯商量而已。」
寒落雪的呻吟聲更大了,光看她靦腆的樣子就曉得商量的內容有多離譜。
過分,這麼大的事「他」怎麼都沒告訴她。
半晌,她突然一本正經問著:「你是不是去國外動手術?」
「動什麼手術?」香雲納悶看著她。她人好好的要動什麼手術?
「腦子手術啊,你的腦子一定被人換過了,而且讓人放了塊豆腐,不,是放了一堆豆渣在腦袋裡,否則怎麼突然變笨了,笨得——」
「寒落雪!」
「我不打算從政,不用替我打知名度。」她皮皮的笑著。
「不理你了,我要回家。」
「喂,開個玩笑罷了,別生氣嘛。」她趕緊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離去。
「哼。」香雲撇過頭負氣不理她。
寒落雪不以為意一笑,狡猾地放下誘餌,問道:「要不要聽聽我這個第三者的看法?」
香雲狐疑地睨了她一眼,對她即將要說出的看法有點怕怕的,唯恐她乘機捉弄她的成分居大。
寒落雪對她不信任的戒備神態視若無睹,仍是興致勃勃的開口:「要消除他的怒意唯有將他的注意力引開。」她兩眼如鑽石般閃閃發光。「例如,去他的公司製造一堆麻煩,不小心破壞他的會議,讓他少賺個幾億元,或是搞亂他的行程,讓他疲於應付與處理。三天一小錯,五天一大禍,保證他忙到沒時間和你算帳。」
她果然是想整她。香雲惡狠狠瞪著這個所謂的好友。
「首先,仲儒沒公司,也不到家族企業上班,你教我上哪兒製造麻煩?若是你指的是他的最愛化石,只怕我的下場會更慘。」
「你怎麼這麼膽小,一點冒險犯難的精神都沒有。」她不屑地白了她一眼。
「謝了,我還想留著小命看我的寶寶出世、長大成人。」
「所以你還要這麼和他耗下去?繼續委曲求全?」嘖,繞了一圈還是一樣在原點,一點搞頭都沒有。
「不,我決定放棄了。」香雲輕聲歎道。
「你捨得?」若真捨得便不會一頭栽下去且拖得這麼久了。
「捨不得也得忍痛割捨。」香雲又是一歎,「接近他難,但要離開他更難,不過我會努力的。」
為了肚子裡的寶寶她是該早日作出決定。
而且,她再不離開他她怕自己會恨他,會恨到想殺了他。她不能讓自己走到這種毀滅的地步,就算不為她自己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
「別說我了,說說你吧,這些日子你都在忙些什麼?」香雪試圖以輕快的語氣問著。
「我在忙著找某人的碴。」寒落雪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深思,「但是我好像反而被對方設計了,有種掉入陷阱的感覺。」
與寒落雪分手後,香雲才剛在機車旁站定,耳際便傳來一陣熟悉的咆哮聲。
「你給我上車!」
「你怎麼會在這裡?」
香雲驚喜的看向孟仲儒,沒注意到他氣急敗壞的面容。
孟仲儒沒回答,繼續吼著:「下回再讓我發現你騎這種廢鐵四處跑,我發誓會打爛你的屁股讓你下不了床。」
有孕在身的人還敢騎這種肉包鐵的交通工具到處亂跑,她不要命了!
若不是他正好回公寓拿東西,撞見她騎那種危險的交通工具,他還不曉得她如此輕忽自己與寶寶的安危。
而一路上開車跟在她後面,看她驚險的閃避大卡車、貨車,在車陣中搖晃穿梭,嚇得他幾乎要虛脫,冷汗更是直流,還好她的目的地不是很遠,否則她沒出事,跟在後頭的他會先嚇得出車禍了。
「你這是關心我嗎?」香雲小聲的問,心因期待而難以克制劇烈跳動著,全然忘卻方才三令五申告誡自己的決心。
孟仲儒兇惡的瞪著她沒回答,只是粗聲粗氣地吼:「台北市的交通已經很亂了,用不著你再貢獻麻煩,上車!」
在他兇惡、狂怒的視線下,香雲只得乖乖的讓他霸道的擄上車,一路上不敢開口,只是不斷用眼角偷瞄他僵硬氣黑的側面。
唉,怎麼他愈來愈暴躁?
而且他氣什麼?他不喜歡她,又不承認寶寶是他的,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既然他都不在乎她了,她過得如何、安不安全,關他什麼事,他憑什麼對她生氣,憑什麼大聲吼她!
香雲愈想愈不悅,氣呼呼地撤頭不看他,氣他的無理,也氣自己薄弱的意志力。
就這樣兩人互不搭理,氣沖沖地回到公寓,一進門,孟仲儒便將香雪拉到房裡。
「從現在開始,沒我的允許不准你離開這個房間半步。」他霸道的宣佈。
香雲聞言瞠大了眼瞪他,氣呼呼的抗議,「我不是犯人,不接受你無理的拘禁。」她越過他打算走出去。
他伸出粗壯的手臂勾住她的身子,阻止她離開房間的舉動,並冷笑道;「無論有理或是無理,你都必須待在這裡,直到生完小孩,驗完DNA,證實你肚子裡的孩子是否為我的為止。」
「就算是你的,我也不會把寶寶交給你。」香雲揚起下巴倔強無懼地盯著他,表明自己的決心。
他只是微掀嘴角,冷酷哼道:「我們試試。」
見他意志堅定的氣勢,勢在必行的篤定,香雲開始擔心了。
如果失去他又不能擁有寶寶她怎麼受得了!
於是她試著放柔語氣道:「你始終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因此就算驗出來是你的,你心中也會有疙瘩,不如交給我——」
「哼,孟家的孩子就該在孟家成長。」他傲慢的道。
那孩子的娘呢?香雲很想這麼問他,卻是難以啟齒不敢問出口。
倒是他自動的提出來,「至於你嘛……」
「怎麼樣?」他的語氣令她提防地盯著他,心頭七上八下的,彷彿等候法官判決的犯人。
「隨你要去哪裡都行,只要別出現在我和小孩面前。」他昧著良心道,故意忽略心底那抹刺痛。
香雲一聽刷白了臉,雖然曉得這是一定的結果,但是親耳聽他說出來她還是難以承受。
在愛人的心中沒有自己的存在,這是多麼可悲的一件事。這種痛苦她嘗到了,三年多來,椎心刺骨之痛早已深深刻劃在她骨髓裡,深入血肉無法消逝。
「你不能把我和孩子分開,我不會把寶寶交給你的!」她激動的對著他喊。
「我不能嗎?」
可悲的是他們都曉得他可以。
「不,我求你不要分開我們,你想如何報復我都沒關係,只要不要帶走他。」
看著她傷心焦慮的面容,他無語。
許久,幽幽的歎息聲自香雲的紅唇中逸了出來,其中包含了多少的無奈、哀怨與悲傷。
「若是有來生,我希望不要遇上你,更不要再愛上你,愛上你太痛苦了,那種椎心刺骨的痛楚一次便足夠了。」
當她說出不再相遇時,聲音、神情是如此的絕望,他全身一震,胸口更是快喘不過氣,他為自己的殘酷開始內疚不安。
我是愛你的。這句話更是差點就脫口而出。
沒說出口是因為連他自己都驚愕住了,而胸腔裡的心臟因這份認知而狂跳不已。
是啊,他是愛她的。
他再也無法欺騙她,欺騙自己。
不知何時起對她的愛意已經悄悄深植心中。
否則以她的所作所為他早與她撇清關係,更不會一直猶豫不決,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明明愛她愛極了,可不甘心她將自己騙得團團轉,兩人的關係才會一直膠著的。他是不會放她離去的,該如何做他會想出來的,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他會想到解決的辦法,會的!
第九章
香雲不敢相信孟仲儒如此霸道,竟真的將她關在房裡哪兒也不准她去。
在他回國後這段期間,他很少出門,似乎是刻意的,兩人就待在屋子裡大眼瞪小眼,才幾天而已她就快受不了了,尤其是經過地騎摩托車的事件後,他幾乎是寸步不離顧著她,像看守犯人似的,現在還霸道地不准她出門,而且將她關在房間裡,她都快氣瘋了。
再不想辦法逃離這個牢籠,她真的會在精神病院裡生小孩。
香雲不甘心的瞪著房門,絞盡腦汁想法子要逃。
房門被鎖住了打不開,她又沒力氣將門敲破。狡猾的他將電話沒收了,害她也不能打電話求救。她又不敢爬窗跳樓,萬一不小心摔下去了,自己沒死肚子裡的小寶實可危險了,她才不做這種危險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