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燈籠繞了新住所一圈,小雀兒覺得這裡還算差強人意,「少爺,地方那麼大,打掃起來很費力耶!」
大概除了凌玄以外,小雀兒是唯一不覺得這裡像個鬼地方的人。
凌玄留在她自己專屬的書齋,開始將地上成堆的書上架。這一直是她的夢想,現在終於實現了。
小雀兒提著燈籠四處參觀,一回身卻被一道黑影嚇了一大跳。
岳中不聲不響地站在那裡。
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看了小雀兒一眼後走進書房。
小雀兒沒有阻止他,反而識相的走開,她只是覺得應該給岳少爺一個機會,少夫人或許就會知道自己心裡到底喜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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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關上書房門,岳中沉聲說了這兩個字。
「咦?」凌玄還以為是小雀兒進來了,卻聽到陌生的聲音,還叫自己夫人?
凌玄感到奇怪,回過頭去,不看還好,一看簡直是驚嚇過度。「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夫人戲耍我也夠了吧?」
「啊?」岳中的面無表情讓凌玄看得心驚肉跳,「我沒有戲耍你啊!」
岳中一步一步逼近她,「妳唱了一出念佛的好戲、演了一幕對梅姬一見鍾情的戲碼、還在江船上指桑罵槐的責備我,這些還不夠嗎?現在妳還勾搭上我最要好的朋友!」
「不是!那只是巧合……」凌玄嗅到了危險的氣味,一步步後退。
「為什麼不是別人,偏是他?妳想讓我難受、報復我?妳確實做到了。」
「我不是想報復你!」
「那麼是想激怒我?」
「不是!我只想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我想離開你!」凌玄的腳讓堆在地上的書絆了一下,往後跌了幾步,「你說過只要我決定走,你就會讓我走的。」
「妳真是深謀遠慮呀,原來早就預先為自己鋪路。」
「你已經有枕邊人了,不是嗎?那就放我走吧!我們的心都不在彼此身上了!」
「也包括身體?」岳中挑挑眉。
「對!」凌玄只想讓他快點死心,即使她跟莫天只差一點點就有了真正的肌膚之親,卻也差不多了,這麼說並不為過。
岳中眼中燃燒著妒火,他現在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他要除去莫天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他要檢查他妻子的身體!岳中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她。
「不要!放開我!」
「妳是我三媒六聘的妻子,這麼做是再正常不過。」
「我不是!」凌玄被岳中緊緊的壓制在地上,兩個人之間沒有絲毫的空隙,連呼吸都覺得十分困難,她從齒縫間迸出這幾句話:「那個沒用的凌素玄已經不在世上,我叫凌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凌玄從沒有被人如此野蠻的對待,心中被實實在在的恐懼給填滿。
岳中一手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反制在她身後,另一手拆卸她的髮束,不久,凌玄的長髮披肩,顯現出她屬於女人的一面。
凌玄不停地在岳中身下扭動掙扎,然而岳中只是更加重箝制她的力道,她越掙扎就越感到痛苦,而她的扭動所造成的摩擦卻更像是一種催情藥,讓岳中更加心旌搖曳。
他撫摸著她柔軟的頭髮,扳起她的下巴,品嚐她的唇。
當他的舌頭強硬的進入凌玄的口中熱烈的探索,凌玄連呼吸也被他奪走,她換不過氣來,只覺得自己快窒息,這樣的痛苦讓她的身體強烈的顫抖,最後失去了力氣。
凌玄唯一的親密經驗是來自於莫天,但莫天對她既尊重又溫柔,兩人甚至還沒有完全的裸裎相對過,面對岳中強硬的需索掠奪,她根本連反抗的方法都不知道,只能用自己的直覺掙扎,卻反而讓自己陷入無力的境況。
岳中感受到凌玄的乏力,還以為這是她欲拒還迎的招數,他已經失去平常的理智與判斷能力。
他的吻漸漸轉為輕柔,一隻手解開凌玄的衣帶,褪下她身上一件又一件的衣物。
凌玄輕輕的喘著氣,失去的神智一點一滴的回來。
她首先發覺自己的雙手終於可以自由活動,接著感受到手腕的疼痛。
她的長髮覆蓋著身軀,略微蜷曲的嬌弱體態勾勒出撩人的曲線。
他不能放開,岳中知道只要他現在一放開,凌玄從此不再屬於他,永遠不可能再屬於他!他只有一個念頭--不能放她走!
他的強硬來自於嫉妒,他嫉妒莫天可能在她身上留下印記、他嫉妒屬於他的妻子可能曾經在別的男人身下無力,尤其那個男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莫天比我更好嗎?我會證明那是錯誤的……」岳中的聲音沙啞。
「你就是不肯放過我?」凌玄輕聲啜泣,「你到底要什麼?不就是你六年來從不要的?拿去吧,我不反抗,如果你這樣就可以滿足的話。」
她那晶瑩的身軀不由自主地戰慄著,岳中像被下了蠱似的,身體靠過去,龐大的身軀覆蓋住她,手指在她的背脊游移摩挲,凌玄身體的敏感反應讓他漸漸不能自己的狂野起來。
扯去自己身上的所有衣裳,岳中與凌玄裸裎相對,肢體的緊密相迭讓他迷亂不可自拔。
但迷亂的只有他自己,凌玄在顫抖,她緊閉著雙眼,像在忍受什麼酷刑一樣。
岳中沒有辦法忽視自己所做的一切沒有挑起凌玄的一絲熱情,只有渾身的疲憊與傷痕纍纍,他沒有辦法讓自己忽視,身下的軀體是多麼冰涼。
他低聲詛咒,最終還是離開了凌玄誘人的軀體,穿上自己的衣服。
凌玄仍然沒有睜開眼睛,她讓自己麻木,好承受岳中將要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
當岳中拿起開襟長褂覆蓋在她身軀上,她瑟縮的反應讓他心如刀割,他清楚明白唯一能幫她的,就是自己離開。
「我終究還是……傷了妳……」岳中轉身快步離去。
他實在不能原諒自己!他的父親害死了她的父親;而他,忍了六年,卻還是傷了她……
整個書房空蕩蕩的,凌玄躺在地上,淚眼模糊。
小雀兒看見岳中鐵青著臉離去,不放心地進書房探個究竟。
她看到眼前的情景嚇了好大一跳,扶起狼狽的凌玄,替她穿上衣服。
「少夫人……對不起!對不起!」小雀兒抱著凌玄痛哭,她現在才明白,她的自以為是讓凌玄承受多大的痛苦。
小雀兒流著淚,抽抽噎噎的燒著熱水,替凌玄梳洗。
凌玄的表情看不出情緒,也不是呆滯,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只有在小雀兒碰觸到她、替她淋水的時候,她的身體才忍不住顫抖。
「小雀兒……」她的聲音既沙啞又空洞。
小雀兒戰戰兢兢地應道:「是!」
「妳說,人是不是很奇怪?很可怕?」
第九章
一早,莫天就來到岳府,想找岳中。沒想到在大門口就被門房擋下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以前他來岳府既不需要通報也不用別人帶路,就像回自己家一樣。
「少爺特別交代,不見莫少爺。」
「有沒有說為什麼?」
門房並不清楚,只知道岳中今早回來交代了這件事。
莫天站在岳府的大門前,既奇怪又疑惑,還有一絲不悅。
難道岳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這又不太可能。還是岳中還在介意凌玄給他難看的事,遷怒到他身上?
莫天想想覺得還滿有可能的。岳中為人身段向來端得極高,還沒有被人這麼不給面子的對待過。看來,只有等明天他氣消了再來吧。
莫天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粗心大意的轉身欲走。
小雀兒在岳府附近躲著,神情焦急,一看到莫天馬上跑上去拉住他,「囉唆鬼,不好了,少爺不見了!」
「妳說岳中不見了?」
「不是岳少爺,是凌少爺!」小雀兒白了莫天一眼:心想這個囉唆鬼還是又煩又囉唆,他給小雀兒的第一印象實在太差了。
「怎麼回事?」一聽凌玄不見了,這可非同小可,莫天趕緊追問。
「我今天醒來,發現少爺留了一張字條,人卻不見了。」小雀兒把字條遞給莫天,莫天接過字條,上面寫著--
此去療傷避風頭,勿念。
「療傷?她又受傷了?受了什麼傷?嚴重嗎?」莫天抓著小雀兒急問。
一提到這個,小雀兒真不知道該怎麼答,心裡好自責,眼眶一紅,豆大的眼淚掉下來。「都是我的錯!」
小雀兒的表情讓莫天心感不妙,原本他還以為凌玄可能又像以往一樣,受了跌倒之類的傷,看來顯然不只如此。
莫天抓著小雀兒的衣領,「到底怎麼回事?妳說清楚!要不然我……」
「我說、我說!」小雀兒被他可怕的表情譬一跳,想起以前在食館被他欺負的事,哪敢不說!可是,她又不敢說得太詳細,只是模模糊糊提到岳中前天晚上來到凌玄的新居,兩個人在屋裡談了很久,然後岳中就走了。
「妳是說岳中他都知道了?」莫天一個拍掌,終於明白岳中為什麼拒絕見他。「岳中傷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