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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方情濃

  報告暫告一個段落,湯大衛伸手拿起桌上擺著的咖啡,喝了一口,又隨即噴出來。

  「噗!」他瞪著杯子裡的黑色液體嚷嚷道:「這鬼玩意兒真難喝,是誰泡的?」實在有夠爛的……

  「是我。」嚴景倫瞪他。「你要是不想喝就放下,別囉哩叭唆。」

  「放下就放下,這麼難喝的咖啡誰想碰,我還以為是夏娃泡的……」湯大街哪壺不開提哪壺,又扯到江水悠上頭。

  「你剛剛那串廢話還沒說完。」嚴景倫嚴厲的看了湯大衛一眼,警告他別故意提起江水悠的名字。湯大衛只得把咖啡放下,抬頭仰望天花板,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淚下。

  原來,他們的拿破侖,這回終於踢到鐵板了,真是可喜可賀……呃,不,是可悲可歎……

  「好吧,我繼續說。」咳咳!看在他慾求不滿的分上,原諒他。「然後,依據我的分析,目前子書還不知道我暗中調查他的事,這是我們佔優勢的地方,現在就看我們怎麼利用這項優勢,報告完畢。」

  匆匆忙忙做了以上結論,湯大街將決定權交回嚴景倫的手上,自己則一邊蹺腳,等待嚴景倫把腦中的思緒釐清。

  嚴景倫此刻腦中的確一片紛亂,最令他惱怒的還是嚴子書的行為。自始至終,他都不相信他堂弟真有這麼狠,如今來看,大街當初倒沒說錯,他是隻狼:一匹披著羊皮,等待時機痛宰他的惡狼。

  「回去以後,透過各種管道,幫我買進子書拋售的那些股票。」毅然決然的下指示,他會讓他的堂弟知道,什麼才叫狠。

  「在這同時,放出不利於公司的消息,這樣他的股票才會賣得越快,我們才可以盡快逮著他。」

  接著,他把細節跟湯大衛交代一次。湯大街拿出紙筆,一一記錄下來,等到整張紙都記滿了,他們才得以放鬆。

  皺皺鼻子,湯大衛一點都不想再喝桌上那杯酸得離譜的咖啡,兩眼不由自主地和嚴景倫轉到同一個方向,凝視落地窗外的江水悠。

  這時,恰巧一陣微風吹過,將她幾乎及腰的長直髮揚起,配合四周開始紛落的細碎花辦,簡直就像畫裡面走出來的人,真個是美極了。

  「你猜,當初上帝創造夏娃的時候,是在冬天還是春天?」湯大衛沒頭沒腦地來上這麼一句,嚴景倫挑眉斜看了他一眼,又轉回視線。

  「沒有概念。」他的全副注意力仍放在江水悠身上。「怎麼,這有差嗎?」

  「有差。」湯大街答。「我猜是在冬天,要不然她的表情不會這麼冷。」

  說了半天,原來是在指她。

  「無聊。」嚴景倫駁斥他的好友,繼續看他的。

  「你覺得,當初上帝為什麼要故意在伊甸園裡養一條蛇,他這麼做有什麼目的?」沉默了半晌,湯大衛又提出第二個疑問。

  「不知道,有什麼目的?」嚴景倫根本懶得理湯大街這些腦筋急轉彎。

  「我覺得,他是因為夏娃實在太冷了,怕亞當應付不了她。所以故意養條蛇引誘她吃蘋果,省得亞當每天覺得冷颼颼,但又渴望得半死。」傳說中亞當和夏娃吃了禁果以後開始有了智能,懂得以樹葉遮住裸體,卻也因此洩漏偷吃的秘密。

  嚴景倫始終定格的臉,終於因這些話轉移方向,要笑不笑的和他的好友對望。

  「囉唆!別多事,吃你的蘋果。」他突然彎身自垃圾桶中撿回一粒蘋果丟給湯大衛,塞住他的嘴。真是一條令人討厭的蛇。

  第四章

  放長線釣大魚固然值得期待,但日子仍然無聊。

  透過落地窗觀賞外面的風景,嚴景倫懷疑當初他幹麼重金買下這座小島,反正他只能待在屋裡面。

  「不准再到屋外去,除非你想被射成蜂窩。」

  湯大衛臨走前的叮嚀言猶在耳,他個人雖然不以為意,但他的保鑣顯然有把這道命令聽進去,從此不再推他出去散步。

  換句話說,他被軟禁了;被他自己的律師和保鑣聯手奪走自由,而他卻一句話都不能多吭一聲。

  無聊,真是無聊。

  嚴景倫昂首仰望天花板歎氣,耳邊不期然竄入鋼門移動的聲音,他立刻回頭。

  「你出去做什麼?」嚴景倫對著剛進屋的江水悠皺眉。他只能待在屋裡,她卻能隨意走動,真不公平。

  「摘蘋果。」江水悠一面關門一面回話。「現在正值蘋果的成熟期,再晚一點就不好吃了。」

  難得她心情好肯對他解釋。嚴景倫十分意外,但最令他意外的還是她的目的地——廚房。

  他好奇的推著輪椅跟進去。只見她把整簍的蘋果放下,拿出刀子開始削皮。

  「你在幹麼?」看著她不花一分鐘的時間就把一粒蘋果處理完畢,嚴景倫有些佩服的問。

  「削皮。」她頭也不抬的回答,仍然專注於削她的蘋果。

  「我知道你是在削皮。」他又不是瞎子。「我是在問你,幹麼摘這一大堆蘋果?」至少有二十來粒。

  「做果醬。」

  「果醬?」嚴景倫愣了一下。「你還會做果醬?」

  「當然會。」她終於抬頭。「這又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任何人都會。」

  江水悠說得雲淡風清,嚴景倫倒是十分佩服,別說做果醬,他連削皮都不會。

  「誰說每個人都會?我就不會。」他老實招認。「告訴我,果醬該怎麼做?」

  嚴景倫興致勃勃的提出他的疑問,換來冶淡的一瞥。

  「你想學?」她懷疑的看著他。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學點手藝也不錯。」多少打發無聊。

  江水悠打量了他一會兒,才聳肩答應。

  「好吧,我教你。」他還真是無聊。「不過首先你要學會削蘋果,這是最基本的功夫。」

  江水悠將刀子和蘋果一併交給嚴景倫,教他怎麼拿刀,又該從什麼地方開始處理。嚴景倫手腳不甚靈活的照著她的話做,剛開始成績還算不錯,可削到最後越削越慌,甚至削到手。

  「該死,流血了。」他反射性的丟掉刀子。「我真是笨手笨腳,連削個皮都不會。」

  嚴景倫一面詛咒,一面四下找可以止血的東西。江水悠看不慣他慌亂的樣子,乾脆自己過來幫他。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天賦,你的天賦不在這上頭,做不好是很正常的事。」她不但好心的教他削蘋果,還好心的幫他止血包紮,熟練的動作,讓人懷疑她是不是經常受傷。

  「我看你的樣子,似乎很習慣包紮傷口。」他問。

  「我是保鑣。」她聳肩。「多多少少會受一點傷,練習的機會很多。」

  恐怕是經常練習。

  不知怎麼地,她時常受傷的訊息讓嚴景倫很不高興,甚至拉下臉。

  「還要不要再繼續?」江水悠誤以為是不會削蘋果傷害了他的自尊,所以他才會不高興。

  「如果你不想學的話,我可以理解。」畢竟沒有幾個大男人會想學做果醬,更何況是他這個只會動筷子的天之驕子。

  「不,我還要繼續學。」怎可被果醬打敗。「麻煩你示範下一步。」

  由於嚴景倫相當執意一定要學會怎麼製作蘋果醬,江水悠只好一個步驟一個步驟,慢慢的教他。

  首先,他們花了十分鐘去皮——大部分都是她削的。接著,又花了二十分鐘去芯——這個部分是由嚴景倫完成,為此他又再一次割傷了自己的手。然後,江水悠把削好的蘋果浸泡在食鹽水中防止氧化,之後再拿出來切成很薄的薄片,以十比三的比例加水隔水蒸,然後攪拌。等攪拌得差不多了,最後一個步驟是加入百分之十的砂糖,融化之後反覆攪拌成泥,如此就算大功告成。

  這些看起來不太複雜的步驟,卻花掉了他們兩個鐘頭。等到蘋果醬完成,嚴景倫也快累垮了,做菜真不簡單。

  「你說得對,我的天賦的確不在這上頭,瞧瞧廚房被我搞成什麼樣子。」嚴景倫對著滿目瘡痍的廚房歎氣,到處都是蘋果皮,和被他打翻的殘渣。

  「不必介意。」她輕描淡寫的安慰他。「我第一次學做菜的時候,情況也好不

  了多少,也是一團混亂。」

  「你學做菜很久了嗎?」這是她第一次談論起自己,嚴景倫趕緊把握住這難得的機會發問。

  「從小學開始。」她一面收拾廚房,一面回答。

  「這麼早?」嚴景倫皺眉。「你的父母都不管你嗎,否則怎麼會從小學起就開始做菜?」

  嚴景倫無心的推論,卻讓江水悠當場變成木頭人,僅以僵直的背影面對他。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見苗頭不對,他趕緊道歉。「但是我真的很想吃你親手做的菜,嘗嘗那些菜的味道。」

  這是他臨時想出來的台階,同時也是他內心深處的渴望。從他在螢幕上看見她的那一刻起,他即掉入了無盡的渴望之中。他渴望接觸她的人,更希望有朝一日,能看見她穿上圍裙,為他做菜的模樣。可惜,他的前一項願望落空,現在他只能寄望在第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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