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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藍靖

  聽他的話,似乎又有命案即將發生,「什麼意思?」

  「雨蝶認為司徒英已經開始厭惡她了。」

  童安安想起早上阿豪對她報告說,雨蝶姑娘今天赴太師府獻曲祝壽。「糟了!我們快走。」

  見魏僥有些猶疑,童安安明白他的處境。

  「那你上衙門幫我傳話給我的同伴好了。」

  她簡略扼要囑咐他後,便急急奔往太師府。邊施展輕功邊想:倒霉透了,我竟然得去救司徒英!

  第四章

  太師府中今夜賀客盈門,適逢司徒洪的六十大壽,朝中好友紛紛登門道賀。

  雨蝶撫琴吟唱,宴席上不時傳來叫好之聲,但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只能勉強裝出笑臉。

  雖說今日是司徒太師的壽宴,但司徒英似乎比他爹更惹人注目,許多朝臣富賈藉機找他攀談,身邊自然還跟著他們的女兒,而她是來唱曲助興的,只能站在高台上眼睜睜看著一群浪蝶圍著他,著實令她又氣又惱。

  好不容易雨蝶尋了個適當的時機,來到主桌向司徒洪敬酒拜壽,一杯黃湯下肚後,她接著替坐在一旁的司徒英倒酒,期間指尖輕輕撫過杯口內緣,將無色無味的情慾之水塗了上去。

  這情慾之水不會傷人性命,只會讓喝下它的人對一種麝香特別著迷,在十步內,只要聞到這種麝香味,就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唯一的缺點是,藥效僅有五個時辰。

  「司徒公子,雨蝶今晚唱的曲兒你還滿意嗎?」說著,將那杯塗了藥的酒遞給他。「我敬你一杯。」

  「今晚有妳助興,確實增色不少。」司徒英舉高酒杯,眼看就要往自己的口中灌入。

  「少爺!少爺!」大豆倉惶的跑到司徒英身邊,附耳說了幾句悄悄話。

  司徒英放下手中未沾口的酒杯,對雨蝶道:「外頭來了名稀客,我先出去招呼一下,待會兒再與妳喝這一杯。」

  在盡量不驚動客人的情況下,司徒英匆匆趕至大門來處理那位大豆口中登門滋事的凶婆娘。

  「讓開!再不讓我進去,別怪我手下無情!」童安安對著四名團團圍住她的侍衛大嚷。

  司徒英見她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不禁感到好氣又好笑。「童姑娘,太師府可不是尋常人家,任妳要進來就進來,況且今日是家父大壽,屋內有許多朝中重臣,更是驚擾不得,就不知童姑娘前來所為何事,難不成是來拜壽的?」

  為了職責,童安安忍住不與他有所衝突。「我不是來拜壽,也不是來找碴,是來捉人犯的。」

  司徒英聞言大感訝異,沉思了下,才又開口,「童姑娘,妳的話無憑無據,我如何能讓妳莽撞闖入,壞了家父的興致呢?」

  「我要捉的是京城四大懸案的嫌犯,而你就是她鎖定的下一個目標。」童安安著急的說,「快點讓我進去,不然她就快要得手了?」

  「哈哈──」司徒英狂笑數聲,「童姑娘,妳的話未免太荒唐,如果真如妳所說,現在我又怎會好端端地站在這和妳說話呢?」

  「這……這……」童安安啞口無言。會不會是雨蝶改變主意,不想動手了?想自己竟因為急著救眼前這個混蛋,沒有搜齊證物,這下可怎麼捉人呢?

  氣氛正尷尬時,太師府的總管卻跌跌撞撞的奔來。「少爺,不好了!不好了!老爺他……他全身發黑──」

  司徒英一聽,即刻施展上乘輕功飛馳入內,其餘眾人緊跟在後。當然,童安安也趁此機會進入太師府中。

  扶起倒地抽搐的父親,雙掌抵住他的背,輸入深厚內力,護住心脈,讓毒液不致攻心。

  好歹毒的毒藥!只要稍晚一步,就算華佗再世也難起死回生了。司徒英心中思索。

  總管隨後趕到,邊喘氣邊道:「稟少爺,方才吳知縣來向老爺敬酒,老爺隨手拿起一杯酒,哪知才一沾唇就中毒倒地。」

  難道真像那個童安安說的,有人要害我,而爹不巧拿了我的杯子,成了替死鬼?司徒英不敢再多想。父親中的是罕見劇毒,若一炷香的時間內找不出解藥,任他功力深厚,也護不住父親的命了。

  童安安一進入府內,見眼前情況,便不斷搜尋雨蝶的身影,終於在一堆人群中找出一臉慘白的她。

  「解藥在她身上!」童安安施展拳腳擒下她。原來她不會武功!真令人難以想像一個沒武功的人竟會做這種事?!

  雨蝶雖看見司徒洪誤用上了毒的酒杯,但來不及阻止,就見他倒地不起,嚇得她花容失色。現在,被人逮住了,她反倒鎮靜下來。「差爺,妳可別誣賴我。」

  童安安不吃她這套,逕自搜她的身,找到兩瓶藥罐,拋給太師府的總管。「你叫人捉隻雞來試試。」

  府中的下人聞言,立刻照辦,捉了隻雞到大廳,給牠服下藥物。只見牠立即全身發黑,昏蹶倒地,總管迅速餵牠另一瓶藥,牠才漸漸不再顫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雨蝶見狀,雙腿不住打顫。怎會呢?我明明帶的是情慾之水?難道在倉促間我錯拿了同樣也是無色無味的奪命水?

  總管確定雞隻安然無恙後,才敢把那瓶解藥給自家老爺服用。

  待父親服下藥後,司徒英集中心思運功,幫助藥效早點傳送父親全身。

  看到司徒洪已逐漸脫險後,眾賓客、家僕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雨蝶身上。

  「現下證據確鑿,看妳如何狡辯。」童安安放開她,眾目睽睽之下,任她插翅也難飛。

  「我……我……」支吾半天,雨蝶終於鼓起勇氣為自己脫罪,淚眼汪汪地說:「我不知道身上怎會有這兩瓶藥?我沒有理由害司徒太師呀!」

  「妳是說我誣陷妳了?」童安安想不到這女人還有話可說。

  「我不是這意思。但我與司徒公子交情深厚,根本沒有毒害太師的理由。」

  「我看不是這樣吧!」童安安指著正專心幫父親驅毒的司徒英,「依我說呢,想必是他對妳正逐漸失了興趣,所以妳心有不甘想毒死他,不料,司徒太師卻誤飲了這杯酒,差點當了兒子的替死鬼。」

  「妳胡說!就算司徒公子不要我,雨蝶乃青樓女子,送往迎來的客人不計其數,如果我有這種妒心,豈不已經殺害多人?」

  「沒錯!這京城四大懸案全是妳干的!」

  童安安此語一出,在場眾人不禁倒抽一口氣。

  「妳幼年貧苦,一心想攀得榮華富貴,當縣令之子李尚義欲娶妳為妾時,妳卻認識了比他官位更高的耿戎將軍,因此妳就將李尚義除之而後快,然後和耿將軍論及婚嫁,可是就在耿將軍準備迎娶妳時,妳又認識了成王爺的二公子許文龍,所以妳又殺害了耿戎將軍。」

  雨蝶邊聽邊搖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後來許文龍成了駙馬,就和妳斷了來往,妳心生怨恨,所以殺了他,至於韋明翰大人,是因幫耿將軍刻了翡翠上的字,知道妳和他有婚約後卻慘遭橫禍,因而懷疑妳,所以,妳也一併除掉他。」

  「妳……有什麼證據?」雨蝶牙齒不聽使喚的咯咯打顫,「妳怎麼能含血噴人,欺侮我一介弱女子……」

  「證據在此!」阿才和阿豪實時來到,他們從魏僥口中知曉童安安的囑咐,去搜查雨蝶的廂房,尋獲一大堆的證物。

  「這些東西都是在怡紅樂坊,雨蝶姑娘的廂房中找到的,其中儘是西域所用的毒藥,聘人殺耿將軍的證明,以及她和耿將軍、許文龍往來的情書。」

  雨蝶雙腿一軟,癱坐地上,明白自己想脫罪是不可能了。

  「妳還有什麼可說的。」童安安料她這一次再也無法狡辯。

  總之是死路一條,雨蝶也就直言不諱。「他們是死有餘辜!李尚義風流成性,但為了離開青樓,只要他休了正房,我也不計較那麼多了,但他居然說他的夫人為他生了兒子,大有功勞,只能納我為妾。呸!我怎肯屈就於他?偏偏他苦苦糾纏,不肯放過我,我當然得除掉他。」雨蝶環視眾人又道:「許文龍也一樣,我會輸給公主嗎?我不信!而他既無情,就別怪我狠心,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哈哈哈──」

  她的狂笑讓人以為她瘋了,嚇得後退幾步,但童安安卻毫不思懼的跨前一大步問:「那妳為何要殺耿戎將軍和韋明翰大人?」

  「他們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了。韋明翰自以為是個清官,就可以隨意辱罵別人,送根毒蠟燭給他聞,算是死得輕鬆的了;至於耿戎,只能怪他自己太小氣了,如果他早早就替我贖身,而不是擔心被朱虹敲詐,我就沒有機會去認識條件更好的許文龍了。」

  此時,已為父親療完毒的司徒英站在一旁,面帶鄙夷地望著她,雨蝶瞥見,心中一寒。

  「尋來覓去,只有耿將軍是真心想娶我為妻,其它人只想娶我做小的,」她頓了一下,看了司徒英一眼。「甚至有人根本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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