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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藍靖

  回過神來,只聽紅兒仍不斷地數落童安安的不是,「……還有,她不過就煮了一次飯,居然將廚房裡的油呀、鹽呀、醋呀大大小小的調味料幾乎用光,真是敗家,那可是足足有十日的份量。要不是少爺你已決定要迎娶她,紅兒早就想跟你道她的胡作非為……」

  頓時,司徒英靈光一閃,「等等,妳說她煮一頓飯用了十日份量的調味料,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她奶娘來看她的那一天。本來我就擔心她倆湊在一起會作怪,便一直在旁盯著,起初倒還好,後來她先端了一盅補湯到書房,回來後她送走了她奶娘,又凶巴巴地趕我出廚房。少爺,你知道我打不過那野丫頭,所以後來我就特別仔細檢查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司徒英找到了一個令他開心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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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英來到宮中的御書房,「微臣,叩見皇上。」

  「愛卿請起。」他精神奕奕的模樣,讓皇上大感意外。「朕知道你的新娘逃了,朝廷一些平日就看不慣你的大臣都暗地在奚落你。愛腳,你此次的計畫輸得可真徹底。」

  「稟皇上,微臣並沒有輸,是那些奚落我的人,得意的太早了。」

  「難道說,你還認為事情有轉圜的餘地?這點朕可不認同。」

  「臣既輸了,也贏了,有得有失。」

  皇上興致勃勃追問:「怎麼說?」

  「臣贏在新娘逃婚。」

  完全被搞迷糊了的皇上,示意他說明白。

  「臣今日才得知她逃婚的真正原因是想報復我。因為安兒在書房偷聽到臣與皇上的談話,知道我之所以追求她,完全是出於計畫。」

  「所以她恨透你,故意在成親當天逃婚,讓你難堪。」

  「是的。不只如此,她還找了一個男子演出一幕兩情相悅的戲碼給微臣瞧。」

  「喔?朕倒沒聽說過。只是,愛卿,朕截至目前為止,還是看不出你贏在哪裡?」

  「安兒是個直來直往的人,絕不會耍心機、手段,更不會忍一時之氣,但這次她卻忍住了滿腹的怒火,來演出一出逃婚記,我可以確信她完完全全的愛上我,正所謂愛之深,責之更切。」

  還有一些兩人相處上的點點滴滴,是司徒英不便對皇上說明的。待他冷靜下來後,才發覺平日安兒對他展現的柔情與嬌媚,與婚禮當天她和阿豪矯揉造作的親密,絕對無法相提並論。

  「獲得她的真愛,算你贏;那你輸在哪?」

  「微臣輸了自己。微臣太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以為可以收放自如,將感情這種事當作遊戲,但我玩的太投入了,不知不覺已經愛上了她,等我察覺自己的心意時,卻是在失去她的信任之後。」

  皇上能理解他的心情,「愛卿,看來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臣知道,原本我也很懊惱,即使明白最重要的事是再追回她,但前些日子卻掌握不住她是否對我有情。現在,既然我已經明白安兒心中有我,就再沒什麼難得倒我了。」

  「這麼有信心?」

  「對,不過會更辛苦些。就讓那班愛嚼舌根的大臣們多樂一陣子好了。」

  皇上忍不住笑了出來,司徒英在一旁也扯高嘴角,但他的心已經飛到童安安的身邊,想著該如何再次降服這刁蠻的丫頭。

  第九章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阿豪什麼好處都沒撈到,卻受了一班衙門兄弟的氣。大伙責怪他不該不知輕重的,隨著童安安胡鬧,在總捕頭最開心的時日潑他一桶冷水。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阿豪只得認命的到儲物房去整理早已堆積如山的證物。

  沒想到,才一進到裡面,卻見到不該見到的人。「妳怎麼在這?」

  「跟你同一個原因。」

  童安安任性逃婚,童天成和徐月娘因為溺愛,僅口頭上責備了幾句,但看到母親一整天在家唉聲歎氣,爹爹更因覺得沒面子,主動請纓到鄰縣幫忙捉江洋大盜,心中著實不好受。府中的氣氛差,她想出外走走,偏偏現在京城裡幾乎沒有人不在談論她和司徒英的,所以她也只能到這裡打發時間了。

  「妳……」阿豪支吾著不知該說些什麼,「還好吧?」

  「很好呀。」童安安下了決心要重新振作,不再想跟司徒英有關的任何事,好好做她的女捕快。「不過,你千萬不要問,也不要說我不想聽的事。」

  看來她的心情還沒恢復正常,他自覺還是迴避的好。阿豪轉身就要離去。

  「阿豪。」童安安叫住他,並招手要他過來,「你來瞧瞧這是什麼?」

  見她面色凝重,阿豪疑惑的來到她身邊,看了看她手上的東西,是一疊信件。

  「這是什麼?我怎麼沒見過。」童安安快速的翻閱手中的信件。

  阿豪探頭看了眼,「這就是讓四大懸案破案的證物嘛!就是因為有了這幾封信,我們才證明雨蝶買通人手殺人。當時,我和阿才搜出這些書信到太師府和妳會合,讓雨蝶無話可反駁,繼而繩之以法,後來妳忙中秋比賽的事,案件又已落幕,所以才沒見過這些東西。」

  童安安的眼光停駐在信上,仔仔細細地檢查,心中有股不祥之感。「被買通的人犯捉到了嗎?」

  「安安,妳又不是第一天干咱們這一行的,那些殺手除非當場逮住,否則他們隱姓埋名、行蹤不定,根本無處查起。」

  她的語氣緊張了起來,「阿豪,我們可能捉錯兇手了。」

  阿豪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可能!妳確實從雨蝶的身上搜出毒藥,而她也承認下毒犯案了。」

  「但這些信都不是雨蝶寫的,是魏僥寫的。」童安安語出驚人。

  「什麼?!妳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在武舉的時候,見過魏僥的字跡,他在寫木字部與草字部時,都有特殊性的習慣寫法,這幾封信也有。雖然我不像我娘那麼厲害,分辨得出筆墨風格,但在她的調教下,辨識這些有特色的字跡是絕無認錯的可能。」

  阿豪仔細地回想整個辦案經過,「當初是誰告密說雨蝶涉的案?是魏僥嗎?」

  她點點頭。雖然她答應過魏僥不說出去,但此一時、彼一時也。

  阿豪與童安安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也越覺得魏僥難脫干係。

  童安安忍不住大聲說道:「光想不是辦法,我去找魏僥求證。」

  阿豪急忙拉住她。「太危險了,如果他真是兇手,絕不會親口承認的。」

  「我知道,我只不過去探採口風與虛實。」

  「還是不妥,我陪妳去好了。」阿豪自告奮勇。

  她爽快地一口允許。

  兩人才來到衙門的西廂長廊,就碰見門房守衛送了封信給童安安。

  「是誰?」阿豪疑惑的問正在看信的她。

  「可巧了,是魏僥。他說他即將離開京城,約我今天在南嶺坡的敘竹亭告別。」

  「真是天助我也,找都不用找,他便主動送上門。」阿豪擊了下掌道。

  童安安連忙催促他,「我們快去,要是他今天便離開京城,這是我們最後查清真相的機會了。」

  兩人一路趕往敘竹亭,一到那兒,只見亭內擺滿豐盛的菜餚及美酒,卻不見魏僥的人影。

  等了片刻,只聞一股濃郁的香味飄來,見魏僥捧著不知名的野花,從山崖邊的小徑冒出,走到她面前。「送給妳,我在附近摘的。」

  「謝謝。」童安安內心有愧地收了下來。魏僥一直對她很好,而她不但壞了他武舉的比試,現在更懷疑他殺人,然而,究竟是他太會假裝了?還是自己不該聽信司徒英對他的評價?

  司徒英……哼!童安安再次警惕自己不要再想到這個混帳的名字。

  無論如何,她得好好跟魏僥談談,釐清四大懸案尚未明朗的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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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英一身光鮮,精神奕奕地準備出門,他卻察覺大豆在身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有話就快說。」

  「少爺,你現在心情很好嗎?」

  「說重點。」

  「是這樣的,你叫我探查的事,我查出了一些線索,本來你吩咐要立即回報,但因為你忙著婚……」大豆趕緊跳過敏感的字眼,「後來心情不好,所以我……」

  「有什麼事就快說,不要吞吞吐吐的。」他現正要去找童安安,沒空聽他拖拖拉拉地說話。

  「我查出魏僥第一次參加文舉時,幾乎已先結識了每一名試官,而且交情都不錯,當時他的開銷非常大,從老學究那兒偷來的銀兩,應該都是用在這上頭,而這次參加武舉,情況也一樣。還有,他……」

  司徒英猛地打斷他的話,「等等,你說他和每一位試官私交甚好,也包括韋明翰大人嗎?」

  「對,聽說韋大人是因為他做了一件好事,非常欣賞他,不過,從韋大人招待他到家裡喝酒後,就變得極度厭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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