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開他的擁抱,又順勢推舟地說:「他們笑我是醜野鴨想變鳳凰,不知羞恥地纏著你。」
「胡說!我們是情投意合。是哪個要命的奴才敢對妳放肆?!」
「他們還說你對我只是玩玩而已,絕不可能是真心的。」她低垂著頭,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我一定要好好教訓這些下人,竟然這樣嚼舌根。安兒,妳不會相信這些話的,對不對?」
「我相信。你以前的紅粉知己個個都比我出色、美麗,但你和她們卻也是不了了之,我又奢求?」
司徒英再一次將她擁入懷中,笑著說:「傻瓜,妳才是最好的,我才捨不得妳。」
也不怕說謊咬到舌頭。童安安嫌惡的使勁想脫離他的懷抱。
司徒英感受到她的抗拒,於是更加緊箍著她。「妳還是不相信我?」
「除非你娶我!」她抬起頭望著他,語出驚人地說道。
他,司徒英認識的佳麗不知凡幾,但像她這樣直截了當向他求婚的,可是頭一遭。盯視著童安安黑幽幽的眼眸中,閃動著破釜沉舟的決心,他覺得有些欽佩,又有些誇張的荒唐。
見他默不作聲,她也不想再等了。「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會死纏著你。」又努力地想掙離他的箝制。
「誰說我不願意了。」既然她主動提出,他還樂得不用動腦子哄她成親呢。「只是……只是皇上曾親口告知,要為我賜婚,如今我要違背皇命先娶,而對像又是正在受罰的妳,皇上恐怕會十分的震怒,權衡之下,我僅能先納妳為妾。」
真當我是無知的女子誆我。「我不在乎,」她不再掙扎要離開他的擁抱,反倒傾身相倚。「只要你願意讓我陪你一輩子就好,我想早點當你的人。」
司徒英聽得心頭怦怦地跳著,深覺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只能柔情的道:「我也期待那天早日來到。」
期待?到時你會悔不當初!童安安在他懷中揚起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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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舉放榜了,失意的魏僥,獨自一人躲在酒樓幽僻的角落喝著悶酒,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輸給那名不見經傳的何漢?論武功,自己略勝一籌;論計謀,那傢伙遠不及他,更何況他施毒的功力,當今世上無人能比擬,那何漢怎麼可能躲過呢?又怎麼可能將自己踢落下台?
不!他不甘心,不甘心極了。
然而,好巧不巧,正所謂「冤家路窄」,此刻何漢身邊簇擁著三、四個人,正巧來到酒樓,大剌剌地圍坐在正中央的桌子,吆喝著小二上酒、上菜。
「大伙敬咱們的新任武狀元一杯,就敬他在武舉為我們衙門露臉!」
何漢推辭眾人的好意,「榜上無名,我受之有愧。」
「話可不是這麼說,何漢,就憑你打贏了那麼多對手,我們兄弟就覺得沾光。」
「是啊!是啊!」
在眾人的起哄下,何漢連干了好幾杯,酒興一起,話也多了起來。「說真格的,打得最盡興的,算是跟魏僥的那一場,要不是多虧了安安,我也贏不了的。」
「怎麼說?」
何漢還沒回答,就有人搶著回答,「我知道、我知道,我看見安安對咱們頭兒說悄悄話,頭兒又對何漢說悄悄話,一定是跟這有關。」
「講了半天,也沒講出所以然來,你還是閉嘴,聽聽何漢怎麼說。」
何漢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很清楚,我只是照著頭兒當場面授的招式打而已,怎麼會贏我也一頭霧水。」
一群人嘖嘖稱奇,都對童天成輕易就可看出對方破綻的功力感到佩服。
但一旁的魏僥可不這麼想,一定是安安告知她爹破解他的招數,只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不是最希望自己中舉的嗎?況且,她有能耐看穿他的招式嗎?
然而,何漢一群人接下來的話更令他震驚。
「說到頭兒,最近他可十足地風光了,獨生女兒要出嫁了,未來親家還是太師府呢。」
「是呀!安安可真厲害,這回可讓她釣到金龜婿了。」
「這倒有趣了,原本不和的兩人,現在卻冤家變親家了。」
「更有趣的是這個文武雙全的風流欽差司徒英,好像一刻都離不開我們的悍安安,過幾日就要迎娶了,時間這麼倉促,可忙壞了咱們家頭兒了。」
魏僥在一旁聽得臉色鐵青。安安要嫁人了!司徒英……原來如此!
難怪比試時司徒英會派人警告他不得下藥取勝,原來是怕他一舉奪魁,而他不予以理會,他便洩漏破解招式給安安,根本存心讓他落榜!
而這個嫌貧愛富的童安安,想高攀貴冑也就算了,居然狠心斷送他的前程。魏僥在心中憤恨罵道:我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等著瞧!
第八章
鑼鼓喧天,鞭炮聲響徹雲霄,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行走在京城街上,司徒英意氣風發地騎在馬背,人人都知道今日是欽差大人迎娶京城總捕頭之女大喜的日子。
魏僥混在人群中,他原本打算趁著圍觀的人潮暗地動手腳,但圍觀的百姓實在太多了,反而使得他擠不進好位置。況且,他也發現司徒英的迎親隊伍裡有不少武功上乘的僕眾隨侍,他若當街動手,恐怕是不智的選擇。
魏僥迅速思考了一番,決定還是暫緩動手時機,或許洞房花燭夜是個不錯的選擇。
另一方面──
在童家,童天成興高采烈地和登門道喜的賓客交談,心裡有掩不住的驕傲,女兒選了這麼一個文武雙全的夫婿,橫豎都有面子。
看看時辰,新郎官就快到了,他轉身詢問妻子女兒準備得怎麼樣了。
「方纔我去看她時,奶娘已在幫她換裝,現在應該差不多了。」徐月娘話剛說完,便瞧見吳媽從後院走了出來。
徐月娘詢問:「準備妥當了嗎?怎麼不在後頭陪安安。」
「小姐說想一個人先靜一靜,緩和一下緊張。」
童天成笑著說:「真是傻孩子,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現在倒知道羞了。」
然而,徐月娘可不這麼想,從安兒自太師府返家,說要嫁給司徒英開始,一個人靜靜想事情的時間增多了,一點都沒有原本的活躍好動。「你們覺不覺得安兒怪怪的?」
吳媽搶著說:「夫人,妳也有同樣的感覺嗎?從小姐回來之後,我就時常發現小姐似乎不是很開心,可是司徒少爺來看她時,她又一副幸福陶醉的模樣。」
「妳們兩人就別操心太多了,安兒儘管頑皮,但畢竟是女孩家頭一遭上花轎,難免心裡忐忑一些。」童天成認為是妻子和奶娘窮操心。
徐月娘還是不放心,於是囑咐吳媽進去陪女兒。而話剛說完,司徒英迎娶的隊伍已然浩浩蕩蕩來到童府大門前。
司徒英下了馬,進入童府後,恭敬的打了個揖,「小婿拜見岳父、岳母。」
「賢婿,先坐下休息。安兒一會兒就出來。」聽得出來童天成極為開心。
突然間,吳媽慌慌張張地奔跑出來,「老爺、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見了!」她奔到廳內,才發覺新郎官已到,驚覺事態更加嚴重。
在場眾人無一不臉色大變,尤其是童氏夫婦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這門親事明明是女兒自個挑的,怎麼會逃婚呢?
司徒英瞧見吳媽手中拿著一封未拆開的信箋,遂問:「這是安兒留的信?」
吳媽點點頭,「是小姐留給司徒少爺的。」
司徒英連忙取過信,拆開來看,裡頭僅寫著短短的一行字──
英:
我心中有個大疑問,紫竹林相見。
安兒
看完信,司徒英抬起頭來,發現每個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沒事,我去把安安帶回來。岳父、岳母,請先幫小婿招待賓客。」隨即施展輕功離開童府,將眾人拋在後頭。
這個童安安,真是個麻煩精!有疑問不能早點說嗎?偏要挑這個時刻。司徒英無奈地搖搖頭,真不知道自己為了逞一口氣娶她,是在教訓她,還是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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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林裡,一對男女拉拉扯扯,其中一個是童安安,而另一個則是──
「安安,我不能這麼做,今天是妳大婚之日,怎麼可以……」阿豪被她提出的要求嚇得連退好幾步。
「你以前說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你幫忙,所以這一次,你一定得幫我。」
「不行!不行!我這麼做不但會被司徒英殺了,更對不起咱們家頭兒,他老人家可是盼這天盼好久了。」
「你放心,司徒英不會殺你的,而我爹是不清楚原委,若他知道真相,就會知道是司徒英咎由自取。」
但是……阿豪還是不敢答應,又連退了好幾步。
「快點!要不我的心血就白費了。」為了讓司徒英親眼看到這場好戲,她可是計畫了許久,怎知阿豪會不肯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