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才說完,他已經低頭吻住她。
他的唇快速地掃掠過她櫻似的嫩唇,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這個吻就已經結束了。
他邪笑睇著她傻住了的可愛神情。
「不知你是怎麼想的,不過我倒還挺滿意這個吻的。你知道嗎?吻可有百種之多呢,我不介意你故意用犯錯來體驗剩下的九十九種吻法。」
「你好壞!」她漲紅了臉搥他的胸膛。
可是不管再怎麼搥,她都已經搥不去他的吻烙在她心頭上的感覺了,她的心泛著蜜,她的魂更是因而翱翔。
「我就是壞怎麼樣?既入我夢就聽我的話,乖乖喊聲好聽的讓我開心。」
「不會!」她別開臉噘高了小嘴。
「不會和喊錯了都同樣要受罰的。」
敖任作勢攬她靠近,唇又要吻下,嚇得她既是笑又是躲。
「好嘛、好嘛!你自個兒說要怎麼喊嘛?」
「叫親親、心肝寶貝,我都欣然接受。」
她使勁地搓揉手臂,「誰會喊這些?噁心巴啦,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要不……」她笑嘻嘻地偏著頭看他,「我喊你小乖乖吧!」
「大膽花妖,竟敢當我是三頭惡犬?好!既然你故意喊錯,那就乖乖接受懲罰吧!」
初櫻笑著想躲,卻躲不過他的蠻勁。
她原以為這個吻會跟之前那個一樣,只是蜻蜓點水,但是她錯了,這個吻讓她再也笑不出來。
他緊箝著她的身子,不讓她有絲毫可以退縮的機會,他的舌如劍,硬是強力地撬開她的唇瓣,在她口腔內翻攪,吸吮著她的甜蜜,就像是一隻蜂兒,在飢渴了一輩子之後,終於發現了一朵含蜜的花兒可以讓他果腹。
一邊吻著,他在她耳邊粗喘歎息。「櫻櫻哪!你真的會勾出我體內所有瘋狂的那一面哪!在你身邊,我總會變成連自己都不認識的敖任。」
她在心裡歎息,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她應該推開他,應該嚴詞抗拒,應該抽身逃離,但這會兒她什麼都不能做了。
他狂野的舌在她甜蜜的小嘴中強肆地勾撩著蜜津。她那吹彈可破的細緻肌膚泛起了粉紅的色澤,小臉浮現羞赧的紅雲。
在無意識間,她的衣襟被他緩緩拉開,露出香肩與一大片雪白的肌膚,他的手掌甚至覆住她胸前的柔軟豐盈。
她嘴裡逸出一聲喘息,本想將他侵犯的手推離,但又讓他那不斷揉搓的邪肆舉動弄得暈頭轉向,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這是夢!她安慰自己,這只是一場春夢。
她癱軟在他的臂彎中,被他狂野的撩撥惹出了滿身的熱潮,渾身虛軟如泥。她再也無力抗拒,也無心抗拒,於是只能由著他將手探入她的衣襟,隔著肚兜兒邪肆地捏著她的花蕾。
他的手在揉遍了她的豐盈後,原想繼續往下伸去,卻在聽見她無助的嚶嚀時猛然停住了動作。
他將頭抵緊她的額心,汗如雨下,大口大口地喘息。
該死!櫻櫻單純不解人事,可他卻很清楚,這場禁忌的遊戲如果再繼續下去,她的清修就毀了。雖然這只是在夢裡,但已解人事的她又如何能再跟隨著王母娘娘潛心清修呢?
敖任困難地將手抽回,並溫柔地為初櫻把衣裳攏緊。
初櫻睜開朦朧的雙瞳,看見他溫柔的笑容,她鬆了口氣,偎進他懷裡。
對於他的體貼,她心存感激,她知道,如果他真的不願停手,她是阻止不了他,也阻止不了自己的,
由於這份感激,她踮起腳尖,笑吟吟地在他耳邊喚了聲,「任……」
他攬了攬她,以動作表達他有多麼喜歡聽她這麼喊。
「還有多久才會天亮?」她又問。
「幹嘛老問這問題?」他的聲音微微泛酸,「你就這麼急著想走嗎?」
「不是啦!小笨龍,我只是想,既然是在你的夢裡,那是不是代表著咱們什麼地方都能去?」
「當然可以,不過得是我去過而且有記憶的地方。」
「那好!那好!」她開心地拍拍小掌,「那咱們就可以上天下海到處去玩了。」
「你不想……」他的聲音裡仍冒著酸意,「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單獨和我在一起嗎?」
他對於女人向來沒有獨佔欲,但對她就是不同,這麼強烈的獨佔慾望,連他自己都感到很不自在。
「傻瓜,在你夢裡,無論我想上哪裡去,還不是都得由你陪著嗎?」
「那倒是!」點點頭,他溫柔地笑問,「那麼,我的櫻櫻,這會兒你想上哪裡去?」
「我想到龍宮,想到人間的百岳大川遊覽,想去所有我沒去過的地方瞧瞧。」
「我貪心的小櫻櫻哪!離天亮是兩個時辰,而不是兩百個時辰,你想去的地方未免太多了點吧?」
初櫻洩了氣,苦著臉道:「是啊。」
「別洩氣,一次的夢不夠用,咱們多用幾次不就得了?」
「真的嗎?」
她一臉粲笑,像極了興奮的孩子,平日的淡漠與冷靜似乎都讓他剛剛那一吻吮盡了,這會兒的她,已全然恢復成那個在絕谷中生長,殷殷盼著小神龍造訪的一抹花靈。
「當然是真的啦!」敖任輕撫著她的長髮。「頂多以後我都不作只屬於自己的夢了,我的夢都留給你。」
她在他懷中快樂地點頭,心底漾著感動。
「可是,任,你知道的,這些都只能是夢,在現實裡……」
他眸子一黯,接下她的話。
「我知道,在現實裡,你還是初櫻師姊,而我,也還是你的敖師弟。」
兩人思索著對彼此都好的辦法,之後定下約定。
他們在夜裡相愛,但在日裡仍保持著距離。
初櫻自認只是精神上出了軌,因為在實際上,她並沒有做出背叛娘娘的事情。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夜裡甜蜜,白天則辛苦偽裝的日子。
他們愛得很辛苦,卻沒有人願意喊停。
不但不願,而且這份情似乎愈來愈深濃。
敖任不想毀了初櫻的未來,也不覺得這樣委屈了自己,他擔心的是,當他三年修行期滿後,他們該怎麼辦?
不論是入夢術或是引夢術,都必須在彼此處於同一個空間中方可施行,如果將來他們一個在天界,一個在龍宮,以天地之遙,他們就無法再見面了。
到時候,就算是金天王本事再強,怕也是幫不上忙的。
如此的隱憂偶爾掠過敖任心頭,但他不許自己再多想,好好把握眼前是他現在唯一在乎的事。
這一日,西王母忽然找人喚敖任過去。
他心底有些忐忑。
在前頭等待著他的,究竟會是什麼樣的命運呢?
第八章
初櫻環視著蟠桃園,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
其實天依舊艷,樹木一樣青翠,園子裡什麼都沒變。
她會覺得空蕩蕩的,只是因為少了個男子,那個她原是厭惡到極點,最後卻眷戀入骨髓的男子,否則她不會因為少了個人就覺得孤單冷清。
這時,忽然有人來喚,「初櫻,娘娘找你!」
「喔,知道了。」
初櫻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若到了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娘娘找她是要幹什麼,那她就顯得太過遲鈍了。
她向來不笨,只是為了敖任,她寧可讓自己蒙上眼睛。
初櫻很快的來到西王母座前。
「初櫻,你該知道我找你來的原因吧?」
西王母看著那正跪在地上的女弟子。
先點了點頭,初櫻才抬起螓首,「弟子心中略有數。」
西王母歎了口氣。
「唉,這事兒說來我也有錯,沒算到你和他的那段塵緣,還陰錯陽差將你們兩個湊在一塊兒,會出了岔子也是在所難免。我始終沒吭聲,就是因為知道你欠了他一段滋養生命的恩情,受人點滴,湧泉以報,這也算是因果了盡。」
「娘娘!」初櫻忍不住掉下淚來。「您別怪他,其實我們什麼都沒做的。」
「我當然知道你們什麼都沒做,否則早將你們趕出我這清修之地了,可是初櫻哪,你告訴我,所謂『什麼都沒做』也能包括心中所思嗎?」
初櫻搖搖頭,淚水似櫻花瓣般飄落。
「很好,所以你還是明白的,雖然身體上你們什麼都沒做,但在意念上,你畢竟已經脫了軌。我一直等著你自個兒清醒過來,可你終究還是讓我失望了,所以在發生更可怕的錯誤之前,我必須出聲。剛剛,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
初櫻緊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我要他知道,像你這種尚未修成正果,介於花仙與花妖之間的魂體,頂多只有五百到一千年的壽命,而神龍擁有五千到一萬年的壽命,因此你只能是他生命中的短暫過客,你們的愛即使再強烈,也抵擋不了年壽不同的現實,到時候,無論是他或是你,都要後悔了的,因為,你明明有可以登仙,享無盡仙壽的機會,卻因為他而放棄了。」
初櫻只是啜泣,沒能作聲。
「你會在他面前先行老去、死去,如果在那之前,他已經不愛你了,那麼你的犧牲有何意義?就算你們的情愛能夠長久,他到時還是深愛著你,那麼就換作你情何以堪了,你既然愛他,又怎麼忍心看他因為失去了你而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