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裡哼著歌,沿著長廊走向位於同樓層的影印室,不料一拐過轉角,便迎面撞上一堵西裝牆!
論起她的「噸位」和衝擊力都遠遠比不上對方,只能措手不及,手上的東西全撒了出去,然後小小的身子被撞飛出去!
屁股痛得一碰到就像要裂開,還有身上為了今晚約會而穿的白色雪紡紗套裝一定弄髒了……這是江水音閉著眼,咬牙坐在地上,浮現腦海的念頭。
她不想哭的,可是疼痛和約會被毀,讓她在能控制之前,晶瑩的淚水便流下來。
「妳還好嗎?」
一個溫潤又低沉的聲音,打江水音頭上傳來,還急忙拿出手帕為她擦去掛在眼角的淚。
可是當她哀怨的抬起頭,卻發現什麼都看不清楚,眼前男人高大的身材,擋去了玻璃幃幕透進來的光線,讓她處於一片陰影之中。
而處於陰影裡的,不只有她,還有散落一地的光盤片和手機。
「完了!」江水音捂著嘴低呼一聲,「我的資料還有手機!」
擔心萬一手機被摔壞,她沒有多餘的錢買新手機,也沒有那個膽子去找秘書長再要一份光盤,所以對於男人的問題,她沒有應答也顧不了自己,先救東西重要,
只見一雙大手也和她一同在地上,七手八腳的收拾散落滿地的東西。
「別慌,光盤片應該沒有壞掉。」
男人的安慰聲再度響超,溫柔的低沉嗓音讓人無法充耳不聞,江水音下意識偷瞄了一眼這位撞倒她的肇事者。
因為男人蹲下而讓天地重獲光明,在傍晚金燦的夕陽中,一張非得要用「正直」來形容的臉映入她眼簾。
男人嚴肅正直到讓人想苦口婆心相勸,人生要及時行樂,太過認真可是會很辛苦的!
申屠麒看著眼前神遊太虛的輕靈水秀女人,不由得一笑。
他不是沒有煩心的事情,可是看到這張小巧的臉蛋,就覺得不應該再有太多的煩惱。
呵,畢竟成年人是不會向小孩子吐苦水。
不過,這個女人有著曲線玲瓏的誘人身材,與那張看來無邪的小臉很不相襯。
男人一笑便融化了臉上僵硬的表情,好似春風吹過了冰原,下一瞬間開滿了鮮花。
她的齊也是個好看的男人,可他是躍躍狂徒,眼前這個男人卻是謙謙君子,年紀看來約莫三十,有種成熟而穩重的魅力,讓她不禁被他深邃的眼眸所吸引……
傻掉了……這個女人看著他傻掉了……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呃……小姐,妳的東西又掉了。」申屠麒好心情的提醒她。
江水音愣愣的聽了,將眼神從男人的臉上收回,一回過神旋即低下頭,果不其然,她的白色手機還有光盤片又撒了滿地。
又是四隻手在地上胡亂摸了一陣後,她抱了滿懷的東西,心情卻好似方才散落一地的東西般亂了。
「對不起……謝謝……」江水音輕聲道,有點結巴。
男人沒有說話,僅回以一個致歉般的點頭後,提著公文包和筆記型計算機匆促的離去了。
江水音望著男人的背影,想起這裡是公司機要人士所在的樓層,不由得好奇起對方的身份。
第二十六層樓,被同事們戲稱是天國的樓層,能到這一層正如登天,可以接觸到公司裡的首腦們,進入決策的核心……
正在想的當頭,突然一陣和弦鈴聲響了起來,江水音正覺得吵,卻發現詭異的音樂是從自己手中傳出來的。
奇怪了,她不是設定這個音樂當響鈴的呀!
她一翻蓋,面板上的「定熏」兩字,也奇怪到讓她沒有絲毫曾輸入印象的程度。
「喂,請問妳是哪一位?」她雖然覺得奇怪,但手機是自己的,怕是有公事要聯絡,也就先應答再說。
手機那一頭靜默了一會兒,時間久到江水音以為斷線時,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
「想必妳就是李蕾吧……也好,就請妳傳達吧。」
江水音聞聲皺起秀麗的眉。
李蕾?她何時改姓改名了?又是一通打錯電話。
「小姐,妳--」
江水音禮貌的想告知對方打錯了,但第二句話尚未說完,就在電話那一頭溫和卻強勢的態度下給打斷了。
「不用叫我小姐,我想妳應該知道我是申屠的妻子……不,我已是他的前妻了……五分鐘前,我請快遞來收件,離婚的文件和我的婚戒,最快在今晚或是明天他就會收到了,請妳轉告他,只差他的簽字蓋章。我現在人在機場,從這一分鐘開始,我要展開全新的生活……請替我謝謝他對我的包容,從現在開始我們都自由了,妳可以大大方方的和他在一起了,最後,務必幫我轉達一句再見。」
溫文有禮,但在宣示完身為妻子最後權利的簡短聲明後,對方逕自掛了電話,留下江水音在嘟嘟聲中措手不及。
她大大的眼睛,無辜的在手機上轉呀轉,下一會兒,她赫然發現,這支手機背面沒有她和媽咪的大頭貼。
這支手機根本不屬於她!
「哎呀,好像接到通不得了的電話。」
念頭一轉,江水音急忙往男人離去的方向走了幾步,卻只看見一排電梯門,和不停減少的樓層數字。
「瑭言」員工眾多,想要找一個不知是在哪一樓離開電梯的人,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江水音幽幽地歎了聲,為難的握緊了手機。
「我又不是李蕾,這下被交辦了件不該我來做的事情,是該去找那個叫李蕾的轉達,還是直接去找叫申屠的轉達呢?」她沉吟著,這兩個名字,卻突然勾起了她的印象,「咦,她說的李蕾該不會是企劃部的新科副理,而申屠則是業務的申屠課長吧?」
她在心中暗叫了聲不好,知道自己這下陷入了個不只麻煩,更可以說是尷尬的處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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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吉他的滑弦響亮了夏日的星空,深灰中帶點紫的夜色降臨,在經過忙亂的白天後,下班時間一到,解脫束縛的上班族男男女女,手舞足蹈得像是群魔亂舞。
點上甜美的唇蜜,拉掉緊緊纏著的領帶,相約在餐廳或是酒吧,情人的夜晚是由美酒佳餚和音樂組成,不容任何瑣事來擾亂的。
在一家新興的酒吧裡,一對引人注目的出色男女,相依相偎的坐在沙發區裡,在古巴騷莎音樂聲中,時而依偎,時而笑鬧,開心的交談著:
酒過三巡,看起來不勝酒力的江水音,實則才開始微醺,她看著齊天諾白淨的修長大手,不由得想起了下午遇見的那個男人。
厚實的古銅色手掌,有玩過球類運動的突出骨節,對她這個學生時代當過排球社經理的人來說並不陌生,但奇異的,那男人的手卻讓她難以忘懷,還有些介意。
也許,是因為那通電話,讓她直在記憶裡搜尋,男人到底有沒有戴著戒指,可她就是怎樣也想不起。
看著齊天諾沒有戴著首飾,也沒有戒痕的手指,江水音叮鈴一笑。
坐在一旁噙著浪蕩笑容的男人一聽,便往小女人的頸後,玩笑式的一咬。
「水音,妳在胡思亂想什麼?」齊天諾的聲音悅耳邪魅,十足的誘人。
江水音一邊躲,一邊笑,閃到沙發的另一端,笑吟吟的望著齊天諾。
他真是個可愛的男人,真的很可愛,和他在一起,就算什麼都不做,也是從未享受過的舒坦。
「齊,你聽過申屠麒這個人嗎?」喝了口櫻桃啤酒,支著下巴的江水音輕柔的問道。
齊天諾聞言交疊起一雙長腿,雙手也交叉在胸前,探索意味頗重的瞥了江水音一眼。
「妳和我在一起,居然想別的男人?」他不敢置信問道。
呵呵,在嫉妒了嗎?
真是可愛的討疼反應呢,一個如此有吸引力的桃花男,為了她這麼委屈,真是讓人憐愛!
江水音撲進齊天諾懷裡,順便灌了他幾口酒,安撫了男人的小心眼,才將皮製小手袋裡的手機拿了出來。
「我撿到他的手機了。」她晃晃手上的東西說。
「喔--在哪裡撿到的?」齊天諾拖著長音,意有所指的問道,語氣有些酸。
江水音聽著實為揩控的問話,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暗含教訓之意。
他就是這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才會讓人覺得他是個花花公子。
「當然是在公司撿到的。」她笑答。
這個答案沒有滿足齊天諾,卻讓他眸光一轉。
江水音身為秘書,難免到處走動,當初也是她送公文到研發部,才讓他一見之下驚為天人。
但他消息靈通,知道今天所有秘書都有外務,雖獨她留守在秘書室裡--首腦們的對外窗口。
「別以為我在地下樓層的研發部,就不知道今天二十六樓鬧空城,除了執行總裁以外的人都不在公司裡,妳怎麼會有機會遇到他?業務部在十六、七,八樓呢!」
江水音努了努嘴,這俏皮的表情,讓她的外表更增添一抹說不出來的嬌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