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該向小絹說對不起。」白香月哽咽道,「少爺,求求你,把解藥給小絹好不好?我已經證實她無罪了,有罪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就算你沒有認罪,我也會把解藥交給她。」傲世醫淡然回道。
白香月一副錯愕的表情,抬起頭看著一臉精明的少爺,終於恍然大悟,他都知道一切的事情了。
「少爺你……」
傲世醫知道白香月已經明白他的計劃,遂開口承認,「沒錯,我一開始就在懷疑了,紅絹一直待在我身邊,對於她的一舉一動我比誰都瞭解,她不可能做這種事,這其中必定有問題。」
「那為何要小絹喝下七日寒?」其實白香月知道少爺是想讓她受不了良心的譴責而前來認罪,而她也果然來了。
「出了這種事我總該有個懲罰,才能對眾人有所交代,即使知道小絹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另外一方面,我的目的你應該很清楚才對。」傲世醫邪邪一笑。
「如果一直到第七天我都沒有認罪呢?」白香月不死心的問。
「如果在七天之內你敢承認錯誤的話,代表你還有救,但是若你一直沒有過來向我認罪,後果如何你也很清楚。」他冷笑道。
白香月臉色發白,害怕的打了個寒顫。
這時的少爺比起以前向她下藥時更為恐怖。
「少爺,不好了。」齊總管在門外大力敲著門。
傲世醫眉頭一皺,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齊總管驚慌失措?他打開門看著一臉焦急的齊總管。
「發生什麼事?」
「紅絹那丫頭不見了。」
「不見是什麼意思?」傲世醫臉上閃過一絲恐慌。
「我去過她的房間,結果沒看到她,我下令找遍所有的地方,還是找不到她的蹤影。」他心中閃過一絲恐懼,她身上的毒還未解,到底跑到哪裡去了?要是我不到人,七天期限一到,就算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傲世醫當機立斷,「加派人手找尋,還有,派人到山莊四周找找看,務必找到人為止。」
「是。」齊總管領命而去。
傲世醫也在心中下了決定,他要加入尋找的行列。
「小絹……不見了嗎?」白香月聲音飽含著恐懼,捂著臉孔哭了起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小絹有個三長兩短,我罪該萬死。」傲世醫抿著嘴唇回過頭來,「她不會有事的,與其在這裡自怨自艾,還不如出去幫忙找人。」他扔下這句話就往門外走去。 少爺言之有理。白香月聞言,擦乾眼淚跟隨著傲世醫的腳步往門外衝了出去。這一晚神醫山莊並不平靜,大伙舉著火把搜尋每個角落,火光照亮了整個天空,徹夜燈火通明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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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的月光照著地上孤單的人影。
冷風席捲她單薄的身子,她的腳步蹣跚、身體搖搖欲墜、眼神看似茫然、失魂落魄。香月姐的背叛和傲世醫的不信任就像兩把利刀深深刺進她的心,她的心奸痛,滴血不止。她現在只想逃離,逃離一切的紛擾,反正她都要死了,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了。不過既然要死,她情願死在荒郊野外,也不願意再見到傲世醫和白香月這兩個傷她最深的人。紅絹傷心的暗忖著。突然,她停了下來,因為前方有三條岔路,她不知該走哪一條?她嚥下喉嚨裡的哽咽,天下之大何處是她容身之處?抱著腦袋,她腦中一片混亂,走哪條路都一樣,她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己不能走回頭路了。她毅然決定地往前走,才走兩三步就感到頭異常的暈眩,她搖晃著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些。怎麼回事?紅絹不明白頭為何特別的暈?
她連連眨著眼睛,焦距漸漸渙散,一陣濃霧迅速湧了上來,幾乎要吞沒她所有的知覺。紅絹勉強撐開眼皮,不能倒下去的念頭相當堅定。
可是她的四肢卻不聽使喚,手腳發軟,腳步一個顛簸,她往前撲倒,重重的摔在黃泥土堆上,吃了一嘴的沙。
她腦中閃過疑雲,是她體內的毒素發作了嗎?
紅絹掙扎的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軟綿綿的身體使不上半點力氣,她躺在冰冷的地上,蕭瑟的寒風拂過,她的四肢逐漸冰冷,眼淚泅泅的落了下來。她心灰意冷的想道,死了也好,免得活在這世上承受這麼多痛苦。
她在心中呼喚著:「娘,我來找你了。」 紅絹緩緩閉上了雙眼,眼前卻浮起了傲世醫的身影,然後所有的意識逐漸被黑暗吞噬。 就在紅絹倒在路上時,一抹黑色身影騎著馬緩緩靠近,皎潔的月光照在她一張年輕卻顯得深沉的臉孔上。 他抿直嘴角一言不發的翻身下馬,將昏倒在地的紅絹橫放在馬背上,再身手利落的騎上馬背,「呀」的一聲,驅策馬兒疾速向前奔去,只聽見馬蹄聲迴盪在清冷的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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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絹清醒時,發覺自己躺在柔軟的床鋪上,她眨眨眼睛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不由得發出呻吟聲。
「這……是哪裡?」她掙扎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房內高雅精緻的佈置,不覺皺起眉頭,她又回到神醫山莊了嗎?
既然要她死,為何還要救她回來呢?紅絹黯然神傷的暗忖著。
這時,她聽到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往床邊接近,不久,她的上方赫然出現一顆腦袋,紅絹著實嚇了一跳,睜大杏眼看著這名陌生女子。「你醒啦?」她瞼上掛著柔柔的笑容,順手拿起桌上的碗遞到她面前,「先把這碗藥喝下去。」紅絹看著她手上的那碗湯藥,再望望眼前這名優雅的女子,「是你救了我?」「不,不是。」她含笑搖頭,把碗塞到紅絹手上。
「先把藥喝下去。」她像是哄小孩般的口吻。
紅絹猶豫了一下子就把那碗湯藥喝了下去,反正她都快死了,也不怕這碗湯藥裡有何玄機,再說這個女子也不像是那種卑鄙小人。她看見紅絹喝得一滴不剩之後,才笑著向紅絹介紹自己,「我叫紫魅,把你從外面救回來的人是沈莊主。」
「沈莊主?」紅絹自語著,他和她非親非故,為何要救她?是一時的見義勇為?「你身子還虛得很,要躺下來休息。」紫魅把她輕輕地推回床上。
「沈莊主人呢?」她要親自向他道謝,畢竟他救了自己一條命。
「你先好好休息,等你醒來了以後,自然會見到沈莊主。」她表情雖然溫柔,但語氣卻帶著無可置疑的命令。
「我並不想睡……」話未說完,一陣濃濃的睡意迅速湧了上來,讓紅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那碗湯藥的作用?不過一刻鐘,她的眼皮自然而然的垂了下來。
「什麼都別說,睡醒以後再談吧。」紅絹彷彿聽到她是這麼說的。
很快的,紅絹的意識又被捲入黑色的游渦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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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絹再次清醒時,她聽到房間裡有兩個人的談話「她的情況如何?」一名男子冷冷的詢問道。
「大夫說她身體相當虛弱,再這樣下去情況不太樂觀。」這是紫魅的聲音,她到底在跟誰說話?是救她的沈莊主嗎?「難道就沒有辦法解她身上的毒嗎?」男子的聲音變得不悅。
紫魅一臉莫可奈何的表情,「每—個看過的大夫都說七日寒是傲家的獨門毒藥,他們束手無策,沒辦法解她身上的毒。」紅絹眼睛緊閉,豎起耳朵聽著,他們討論的是她的病情沒錯。
但是為什麼?紅絹不明白,這名沈莊主為何這麼關心她?
「難不成要看她活活的等死?」他森冷喝道。
「莊主,我們逼他交出解藥。」紫魅慄聲提議。
「不行。」沈騫華搖頭拒絕,「去的話,他們就知道她人在我們手裡,不能把她交給他們,再說即使去了,他們也不可能乖乖交出解藥的。」
紅絹察覺到這名沈莊主似乎在隱忍著怒氣。
一股莫名的感動充斥整個心胸,她被最相信的人背叛,而竟然有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在關懷著她,她幾平衝動落淚。
「那趁著夜黑風高,我們溜進去把解藥偷到手。」
沈騫華盯著紫魅,好整以暇的說:「你知道解藥長什麼模樣嗎?」
一陣沉默之後,紫魅幽幽的開口,「說得也是。」
「再看看吧,盡量用上好的藥材,看能不能解她身上的毒。」沈騫華決定道,「如果紅絹有什麼三長兩短,神醫山莊的人一個也脫離不了關係,我不會放過他們的。」紅絹聽得出那名男子說的是真的,讓她不由得懷疑這名男子為何如此關心她?這是為什麼?紅絹一直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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