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勸天下立志要成為黑道人物伴侶的可愛妹妹們,死心了吧!及時行樂才是正確的作法,好男人多的是,有耐心一點,白天比黑夜容易找,白道比黑道多。
「噢!」她以委屈至極,幽幽怨怨的口吻應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雖然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究竟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但他不肯主動告訴她,她就不問。讓他像抓小雞一樣拎過來拎過去,已經夠「跌股」的了,還涎著臉央求他告訴自己只屬於他們「一家子」機密的事情,豈不是更有損尊嚴。
「怎麼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聽呀!她心裡想什麼,總是瞞不了他。
寒秋水很「假仙」的抿抿嘴,一副「隨便你愛說不說,我才懶得理你」的表情。
男人禁不起激,尤其是大男人主義心態特別猖獗的。而激男人最好的方法,不見得非鼓動三寸之舌,像連珠炮一樣說個不停,有時候不聞不問不吭氣也是一種激法,憋死他!
「那天晚上,」嘿嘿!憋不住了吧!「茵茵打電話告訴我,我老哥偷了卓仲凱一份重要的文件,急著當面交給我!」
對哦!她怎麼忘了這件事?昨晚在籠煙樓卓仲凱也提過這件事。但她追卓妤歡,追得頭昏腦脹,竟錯過向秦牧野問明原委的機會,真是糟糕!
「轉回去!轉回去!」她向肯尼大叫。
「轉回去做什麼呢?」烈長虹問。
「轉回去找你老哥啊!」
「妳知道我老哥在哪裡?」他顯得相當驚喜。
「你得了失憶症啦?剛剛在那棟別墅裡,你不是還跟他打過招呼?嘿!不是蓋的,你老哥的整容醫師真是鬼斧神工,登峰造極,天衣無縫。」
「唉!那是秦牧野,那不是我老哥!」
「你老哥不就叫秦牧野?」這下她更迷糊。
「不!我老哥叫烈長雲,秦牧野是他大學同班同學,現在在日本明治大學擔任醫學系教授。」
「就是方纔那一位?」
「沒錯!就是讓妳勾引得團團轉,還賠了十三萬的大笨蛋!」
「他不笨,他只是單純。」
「單純得帶妳吃喝玩樂,還付妳二萬塊的『鐘點費』?他不只笨,根本是超級大白癡。」
「話不能這樣講!」寒秋水認為秦牧野是個非常善良的人,她不喜歡烈長虹這樣批評他,好歹他也是一名教授嘛,「付我兩萬塊他也沒吃虧啊。」
「他沒吃虧?那敢情是妳吃虧嘍?」烈長虹深邃的眼眸燃起兩簇火炬,胸口劇烈起伏。然後,他注意到她胸前的別針不翼而飛。
更猛烈的火勢焚燒開來,幸好寒秋水穿得很涼快,不然她準會被這團火烤成黑炭。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意思是說,他雖然花了錢,但也得到了快樂。」
「快樂?妳使他快樂?」
「對啊!呃,不是不是,那種快樂不是那種快樂,是形而上的、靈性的愉悅,You Know?比如藝術生活,宗教信仰……」完了,越描越黑!
烈長虹的眼神告訴她,她完了。
第八章
他不會輕饒她的,寒秋水嚇得花容失色,蜷縮在沙發一隅,動都不敢動。
不,其實她一直在動,她的手腳因過度緊張而不住打冷顫,比她第一次上手術台時,還要緊張好幾倍。
烈長虹沒有帶她回原來的公寓,按他的說法,公寓已經被她「無意間」燒掉了,所以他帶她回到這裡。
「銜雲山莊」是烈長虹花了一個月的工夫才找到的寧靜住家。
這裡閒雲瀟然,野雀高飛,山風徐徐吹拂,令人醺酣若醉。
五房二廳,還有一座游泳池和一間健身房,氣派得一塌糊塗,難以形容。
寒秋水坐在精緻的皮沙發上,一點舒適的感覺都沒有。她宛如做錯事的孩子,等著接受懲罰,儘管含冤莫白,她卻一籌莫展。烈長虹的長爪無處不在,稍不留意,便會遍體鱗傷,既然逃無可逃,乾脆硬著頭皮跟他周旋到底,不相信他會吃人不成?
肯尼體貼的為她倒來一杯果汁,「我就在樓上,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不必客氣。」他的眼眸掠過一絲憐憫,這算是一種暗示嗎?
如果烈長虹卯起來毒打她一頓,只要扯開喉嚨大叫,他就會及時奔下來救她,是這個意思嗎?
寒秋水沒敢問,而他已經緩緩上了二樓。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他們兩人,不安的氣氛瀰漫整座屋子,令人有忽然窒息的憂慮。
「妳是要自己招認,還是要我逼供?」獨裁內的民主,他挺大方的嘛!
寒秋水未語先彈淚,再深深吸一口氣,「沒什麼好說的,是你先對不起我,我……我俯仰無愧,犯不著招認什麼。」
「吹牛也不怕嗆著,秦牧野跟妳摟摟抱抱、卿卿我我。」
「不要再說了!」寒秋水豁出去了,要吵就來吵,比比看誰的嗓門大。「要我解釋幾遍你才懂?我跟他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是!」
「我不信!」他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度。
「信不信由你,我不在乎?」
「妳不在乎我?」他嘶聲吼道。
「我不在乎不愛我的男人。」寒秋水生生嚥了一口氣,可憐兮兮的將頭撇向一旁。
「妳怎麼會認為我不愛妳呢?我如果不愛,又何必處心積慮的找妳,千方百計的想擁有妳?」他從櫥櫃內取出一疊資料,遞給寒秋水,「我以為有些話,即使我不說,妳也會懂。」
寒秋水顫抖著將資料袋打開,裡邊除了一份登記「銜雲山莊」為她產權所有之外,還有一份結婚證書,上頭的主婚人,證婚人,新郎全簽好字,蓋好章,只差新娘那一欄尚且空白。
「我已經訂好了凱悅飯店,並且打電話邀請妳父母親,回台灣為我們主持婚禮,如果妳不願意,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寒秋水心中驀然湧起一股酸澀的哀淒,都怪她,疑心加妒火,把事情弄得一團糟,眼淚再度氾濫她的雙頰,紛紛滴落前襟,像小河的支流,穿過雪白的肌膚,奔向高聳的胸膛,之後又匯聚在一起。
「對不起,我以為……昨天晚上我看到你跟別的女人……你什麼也不肯說,不肯解釋,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何況我又那麼……那麼……」
「那麼愛我,是不是?」烈長虹的聲音變得好溫柔。他把寒秋水抱在膝上,將她的頭枕在自己胸前,無限愛憐地摩娑她的長髮。「是我不好,我早該把話說清楚。」
寒秋水眼睛複雜的看著他,幾度欲語還休。
她抬起頭,主動的獻上一吻,才低聲道:
「我很矛盾,無法確定你到底愛不愛我,好幾次我衝口想問,又怕你會笑我。我以前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怎麼樣吸引你,讓你朝朝守著我,不要動不動、無聲無息的就跑掉,那樣對我傷害很大,你知道嗎?」
烈長虹拚命把持住,耐心的聽她說話,以免自己衝動起來狠狠攫住她的唇。
「我不是故意的。」烈長虹心疼的撫著她的臉龐,「我這趟回台灣,不但要幫助我老哥向卓仲凱討回公道,而且還要跟肯尼、茵茵、永征他們籌劃設立分公司,所以我每天一大早就必須到籌備處聽公司幹部作演示文稿,然後北、中、南三地來回奔走,找尋適當的地點和人才,我恨不能把一天變成四十八小時,二十四小時用來工作,二十四小時用來陪妳。妳知道?我有多麼渴望守著妳,看妳從甜美的睡夢中甦醒,吃妳做的早餐。但我不能,我有太多事情需要去完成,妳能夠體諒我嗎?」
寒秋水用力點點頭。
「我以後不鬧脾氣,不使小性子,什麼都聽你的,這樣好不好?」她的眼淚決堤了,比卓妤歡的還要氣勢磅礡,水濤洶湧。
烈長虹瞅著她,沉淪於她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美麗容顏中。
看她哭得像個淚人兒,心口都擰疼起來。真要命!他對她在意的程度,已超乎他的想像,在意到想不顧一切,帶著她浪跡天涯,做一對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
他托起她的下巴,以最熱烈的吻吮傳達這一天一夜的相思……。
「噯呀!糟糕了!」
如果說她是最佳情人,無疑的,也是最掃興的情人。
「怎麼啦?」烈長虹雙眼冒火,幾乎冒煙的問。
「我們必須趕快找到卓妤歡!」
「找她做什麼?」他約略有些不高興。
「別這樣嘛!」寒秋水現在已能夠很親膩的和他說話,「再怎麼說她都是你老哥的情人,說不定你將來還得叫她一聲大嫂。為大嫂做點事,應該不為過吧?」
烈長虹不情不願的歎了一口氣,「不用去找她了。」他瞄了一下牆上的鐘,「她現在跟我老哥正在美國加州風流快活呢!」
「不!她去不了加州,她和你老哥的計畫被卓仲凱發現,蘭姨扣下她的機票,害得她四處逃竄,現在都不知流落到什麼地方去?」
烈長虹不自在地乾咳了一聲,眼內也有些閃爍,以乎有什麼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