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沒什麼事,真的只是回來看看而已。」煙之棋表情靦腆的道。
但她的話沒人相信,因為她一向無波的表情竟然出奇地洩漏了太多的情緒,但他們都不敢也不願意說破,怕煙之棋難為情。
「這麼說來就是我們四姊妹有默契了,真好,今晚我們非好好慶賀一下不可。」煙之畫打破這尷尬的場面說。
「好。」大家也附和了她。
在盛情難卻之下,煙之棋真的留了下來,但藏在心裡的疑惑卻一直沒問出口,當然也沒有獲得解釋。不過對於琴書畫這三對相愛夫妻的看法從解嘲到了欣羨,這是她這次回胭脂門所料未及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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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他們。
敏銳的宋靖韜知道近來一直有一群人在跟蹤他,那是敵人,從他們鬼鬼祟祟、狡猾至極的行動就可以輕易得知。不過雙方卻沒有正式動過手,看來他們是在探查他,或者是想找一個更好的機會下手,但他卻已經很不耐煩,不想再繼續與他們玩這種躲躲藏藏的無聊遊戲了。
側耳傾聽他們的行動,發覺這次的人數較少,只有兩個,但由他們的腳步聲判斷,這兩個人的武功亦屬於高手之林,是難應付的角色,只不過既然敢找他的麻煩,他就不能視若無睹。
嘴角輕勾勒出一抹淡笑,表面上仍裝作若無其事,突地就在一座似乎廢棄已久的古剎前他以迅雷之姿閃入了一隅暗處。
此時,後面跟蹤他的兩個人也快速的來到他剛剛所站的位置,由兩人臉上驚慌的神色看來,他們似乎都沒料準宋靖韜會這麼做。
「人呢?怎麼會一下子就不見了?」穿著銀袍的男子正是黯倔堂的月風,他氣憤地開口說。
「他的武功果然了得,看來我們得小心了。」另一個穿金袍的人是日風,他對宋靖韜的身手十分讚賞,只可惜雙方是敵人。眼光四處搜尋,日風相信他一定還在這附近。
「現在怎麼辦?」月風怒問。
「別氣,他會出現的。」日風有把握的說。
「哼!果真厲害,黯倔堂是有一套。」宋靖韜帶著冷然的笑容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說,兩位為什麼要跟蹤我。」
「呵呵!不錯不錯,狂俠果然名不虛傳,厲害。」日風扯開一抹微笑以對。
「我們還需要說這些廢話嗎?」宋靖韜饒富興味。
「是沒這必要,今天就由我們兄弟倆來結束你的生命。哼!」月風眼看就等不及就要動手了,宋靖韜卻制止。
「我想要知道你們跟蹤我、想殺我的理由。」
「這個……哈哈!也好,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和蓮花山莊有什麼關係?」日風笑問。
「蓮花山莊?」一聽這四個字,宋靖韜的眼神突然變得邪鷙而危險,原來黯倔堂就是他所想要找的人。
見他的神色,日風和月風互看了一眼,兩人明白他們找對了人。
「看來這一仗非打不可了。」日風收拾起臉上掛著的笑容道。
「沒錯。」宋靖韜的臉上充滿肅殺之氣,他想不到找了這麼久的仇家竟然也會反過來找上他,這筆血債他是討定了。
轉瞬間,古剎門前瀰漫著一股詭雲、冷肅的氣氛。
宋靖韜身影晃動,急如奔雷駭電、靈如迅雨閃電,出手招式之凌厲迅疾,並非旁人可以想像,所有的動作在轉眼間一氣呵成;然而他的武功已達臻界,不過日風月風也是黯倔堂的恨天一手調教出來的弟子,尤其兩人還聯手成一氣,自然也是不好對付的。
雙方你來我往,劍風襲流、塵土漫飛,移行換位只在轉瞬間,誰都知道這一戰關係生死,尤其雙方都屬於武林高手級的人物,這一戰自是格外得震天動地,有石破天驚之姿。
匡縑X—
劍與劍的撞擊,發出驚人的聲響,雙方可算是勢均力敵,走招近百仍是無法分出勝負,狂烈的劍流激旋在四處,波譎雲詭,未到最後關頭誰也不敢大意。
就在這激烈的時刻,突地,由三人身外,幾枚飛鏢破空而至,直射往月風的身上,未料到有此暗招的月風,雖然閃過要處卻也無法完全避開,依舊有幾枚飛鏢射中了他,隨著他的慘叫聲,雙方各退一步,結束了這一場的龍爭虎鬥。
「誰?居然敢暗箭傷人。」月風咬牙切齒的掩住傷口道。
「哼!這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冷淡的女聲漸行漸遠而去。
「煙之棋。」月風恨恨的開口道。他很快認出了那聲音的主人是誰,因為沒有一個女人的聲音能夠在瞬間凍結人的心神。
「煙之棋?」日風總算是見識到了胭脂門人的厲害,他們和黯倔堂是有點像,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只不過她還不夠狠,否則那幾鏢會要了月風的命,他相信煙之棋一定做得到。
日風月風兩人聯手和宋靖韜可算是旗鼓相當,如今月風受了傷,也就是勝負已分了,時下情景實在已不容他們多停留,日風不是個好強戀戰的人,於是撐起受傷的月風,朝宋靖韜看了一眼後,及刻朝另一頭飛掠而去。
窮寇莫追,宋靖韜並非趁人之虛者,更何況這一場就算贏也贏得不夠光彩。至於煙之棋竟然會出手幫他,卻讓他意外極了,當然心裡也雀躍的很,因此他也無心再戰、為難黯倔堂的兩人,他跟著煙之棋的身影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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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苑花廳中
旨酒散馥、熱炙騰薰,桌旁僅坐了兩個人——宋靖韜和煙之棋,窗樓外黝黑的天空上則掛著一輪明月,這是個快樂的夜晚。至少對宋靖韜來說,這樣的情景是他夢寐以求的結果。
斟了一杯酒遞到煙之棋手中,她卻強硬著不肯接過。
「你不會要我來這裡喝酒的吧?」她口氣很沖地問。
近來兩個人的關係形成了曖昧不明的局面,相對的對於彼此的警覺心也降低了許多,煙之棋完全沒料到宋靖韜會那麼小人地點了她的穴,將她脅持到這裡來,所以表情滿是不悅。
「當然,我是想告訴你,你方才不該那麼做的。」宋靖韜指的當然是他和日月雙風使者的交手。
「不該?你以為我該以德報怨嗎?」煙之棋冷淡地問。月風那天所加諸在她身上的,她勢必要加倍討回。
「至少不是那個時候。」他們雙方都還沒分勝負呢!煙之棋有幫忙他的嫌疑,這點讓他雀躍又欣喜。
「哼!你別以為我是在幫你,我只不過想報仇而已。」煙之棋輕易地看出他心裡所想的,強硬否決。
「是嗎?」宋靖韜柔情的眼光凝視著她並給她一個溫柔的笑容,擁住她的肩。「不過我卻覺得你是在幫我。」她說過他們還是仇敵,有機會她還是會對付他的,但從她幫他又對他減低戒心的情形看來,她的心似乎在軟化了,只不過她沒發覺而已。
「你少自以為是。」煙之棋激動的甩開他的手。
「真的沒有?」宋靖韜朝她耳旁吹氣,問。
「你……」她閃開那陣曖昧的熱風,臉色突地泛起一陣紅霞,對他這無賴的行為十分氣憤。「好吧!就算我不經意的幫了你,不過那可是還你的救命之恩。從今天起我們之間已沒有恩情可言,你最好小心一點。」話畢,她想趕緊逃離他擾人心弦的一切,不過他卻不肯就此放過她。
「你為什麼不對自己誠實一點?你需要愛,而不是一徑地將自己給封閉起來。」宋靖韜炙熱的眼睛望著她,分析說。
「你這個人還真煩。」她睨了他一眼。要換做以往她老早就毀了他,他怎麼還如此不識時務?居然還敢糾纏她。
「棋兒,我是真的愛上你了。」他雙手緊箍著她的腰。
「你……」愛上她?他又說愛上她?她的臉飛上了紅潮,她的心莫名地鼓動著,她盡力想粉飾自己的不自然,眼睛盡量怒視著他。「你少三番兩次對我說那個字,因為花言巧語對我是沒有用的,你放開我!」她極力想逃離他的身邊。
「我是真心的,不管你是弄晴還是煙之棋,反正我都愛上你了,我希望你知道。」宋靖韜認真的說。
「知道?哼!你知道什麼?愛嗎?」她突然忍不住淒烈的大笑,幾乎狂亂的道:「哈哈哈……天下間每個人都是無情的;每個人都是自私的,怎麼會有愛那麼可笑的字眼呢?你在做夢嗎?我根本不會相信那個字。」
「棋兒,你太悲觀了,這到底是誰給你的觀念?那個人真該死。」宋靖韜心疼的緊抱住她,問。
誰告訴她的?她不知道,那不是不變的道理嗎?那不是每個人都應該知道的嗎?
不過在她回到胭脂門看到她另外三個姊妹的幸福甜蜜生活後,她就懷疑這點了,所以她的心更加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