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看著她沉靜滿足的睡顏,他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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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茫茫的夢境中,不再只有她孤獨的一個人,出現了兩只好可愛的小狗,陪著她玩耍,忽然聽見有個聲音在呼喚她,一回頭,身後竟是個男人!
鍾璦猛地睜開眼,又是一次驚嚇,眼前這男人的面孔與夢中的那個人一模一樣,不同點只在於夢中那個男人有一雙如火炬般炯炯有神的眼,而眼前這男人的眼睛是閉著的,讓她不禁好奇當他睜開眼時,會不會有和夢中那個男人一樣的眼睛?
那對眼睛……令她覺得害怕,卻又似乎有幾分熟悉,彷彿在很久以前曾經見過,可是她記不起來。
不再想他眼睛的問題,鍾璦將視線由他身上調開,這才意識到他與自己非常接近,兩人間的距離不到她的兩個手掌寬,這是她記憶中第一次與男人這麼近地面對面,沒有急著逃開是因為他睡著,不會對她造成威脅。
他們之間隔著的就是那兩隻小狗狗,它們睡得好香甜,睡相也好可愛,她好想把它們抱進懷裡,但是又怕吵醒它們,所以只能乾瞪著眼。
望著狗兒們的睡姿好一會兒,她的視線忍不住飄向眼前的男人,起初她是小心翼翼地偷瞄他——本來她是不敢看他的,但此刻沉睡中的他感覺比較沒有威脅性,她才有膽子能仔細打量他的模樣。
飛揚的劍眉,高挺的鼻樑、薄薄的雙唇,剛毅的下巴,坦白說她覺得他長得滿好看的,非但如此,她還發覺自己對他有股親切感!為什麼會有這樣子的感覺,她也說不上來。
看他緊閉著的雙眼,她的心中充滿疑惑,更有一股強烈想解開疑惑的慾望,似乎那個答案對她很重要。
在鍾璦尚未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之前,她的右手彷彿有了自己的意志,在大腦末下達命令之前便撫上他的臉頰,她嚇了一跳,急忙要將不聽話的手收回,沒想到方纔還睡得好好的男人竟在這時候睜開眼,並且捉住她來不及撤退的手。
「呀!」她驚呼一聲,慌張地直掙扎。
「噓,別叫,你會吵醒它們喔!」歐陽真彥用眼神示意她看看那兩隻小狗。其實在她驚醒時,他也敏感地隨之醒來,裝睡是想看看她對於他睡在她身旁會有什麼反應,而他欣喜地發現她已能夠接受,這表示他倆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一大步。
他同時也察覺到她的凝視,這無疑是個好現象,因為這不但表示她不再像以往那般懼怕他,也顯示她對他產生了好奇心,願意把注意力投注在他身上觀察他,那麼只要他能讓她明白自己並不會傷害她,她就會接受他……
他當然是希望她能再愛上他,不過事情總有個先後順序,一步一步來,他不想操之過急,免得「呷緊弄破碗」。
可是當她的手撫上他的臉,他再也忍不住地睜開眼,並捉住她「犯刑」的小手,看著她的慌亂,他心中卻是竊喜萬分。
一扯上小狗,鍾璦的心便軟了下來,但右手仍微微地掙扎著,「不要……」
見不得她傷心難過,歐陽真彥投降道:「好,我放開你,你不要怕。」他戀戀不捨地鬆開她的手。她飛快地縮回重獲自由的手。醒著時候的他,威脅感又回來了,她反射性地想要逃離。
他迅速用手壓住她的肩膀,阻止她起床的動作,「別動,你一動,小狗就會醒嘍!」聰明的他又拿小狗來當理由,心知她無法對狗兒狠心。
確實,她身下睡的床好軟,她輕輕一動就會牽動床面的起伏,為了不吵醒睡得正熟的狗兒,她只好繼續躺著。
「你……手……」她沒忘記他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肩上。
「呃,對不起。」他歉然地連忙收回,其實是故意多作停留。
他離她如此近,她會覺得害怕,乾脆選擇不要看他,當作他不存在,至少害怕會少一點。
歐陽真彥當然不肯接受這種漠視,努力思索著要如何引起她的注意。
首先,他故意問:「你很喜歡這兩隻小狗嗎?」答案兩人心知肚明。
鍾璦點點頭,沒看他。
他不氣餒,再接再厲,「那你想不想要它們?」他就不相信這樣還引不起她的注意力。
果然,她立刻驚喜地抬頭看他,沒說話,只用眼神表達她的興奮你要把它們送給我?
「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就把它們送給你,如何?」他跟她進行條件交換。
她狐疑地看著他,要她乖乖聽他的話?他想對她做什麼?
看出她眼中的懷疑,歐陽真彥馬上道:「你放心,我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你的。」他保護她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傷害她。
空口無憑,鍾璦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相信他的話,所以保持沉默。
「你不信?那我可以對天發誓。」他舉起手。
可惜她還是一臉的不信。如果他是存心騙她,發誓又有什麼用?
歐陽真彥無奈地抹了把臉,心忖,既然發誓不行,那就用威脅的吧!
「如果你不願意,那我把它們丟掉好了。」說著便要抱起熟睡的小狗。
她急忙在他摸到狗兒之前抓住他的手,「不要!」他真壞,動不動就要把這麼可愛的小狗狗丟掉!
他任她抓著他的手,沒有掙扎,心裡恨不得就這樣一直被她抓著不放。「那你要不要聽我的話?」
鍾璦看看他,又看看狗兒們,不怎麼甘願地點頭。
歐陽真彥滿意地微笑,「很好,那麼從現在開始,這兩隻狗就是你的了。」他朗聲宣佈。
她微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笑意盈盈地看著狗兒們,「狗狗……是我的……」能夠擁有它們令她覺得好開心。
趁著她高興的當兒,歐陽真彥無聲無息地化被動為主動,變成由他捉住她柔弱無骨的柔荑。輕撫著她的小手,他的心底又一陣隱隱作痛。
以前,她的手又柔又軟,摸起來舒服極了,如今,只能摸到一層皮包骨,他不禁在心裡暗暗發誓,絕對要將她養得白白胖胖的,像從前一樣。
不甘心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兩隻未斷奶的四腳動物上,他又開口道:「既然現在你是它們的主人了,是不是該為它們取個名字啊!」
「名字?」鍾璦的小臉上露出疑惑,由於她的心全放在狗兒身上,對於他,她漸漸地忘了害怕。
「是啊,每個人都有名字,你呢?你叫什麼名字?」既然決定要讓她重新愛上他,那麼就從告知名字開始吧。
「我……我的名字……」她蹙起居心,搜索著腦海中貧乏得可憐的記憶,想了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地說:「我……我叫……鍾……璦。」應該是這個名字吧!其實她並不是很確定,因為她似乎已經很久沒用過它了。
歐陽真彥看出她眼神中的不確定,讚許地點頭,「對,你的名字就叫鍾璦。」他慶幸她沒忘了自己是誰。
「接著換我自我介紹,我複姓歐陽,名字真彥,歐陽真彥,你對這個名字有沒有印象?」他期待地看著她,明明不想讓她記憶過去,但又希望她能夠只記得他,更是矛盾的心情。
鍾璦搖搖頭。其實當他說出「歐陽真彥」四個字時,她有種心悸的感覺,那渾沌黑暗的記憶中似乎有什麼呼之欲出,可是她拒絕深想。
雖說早有心理準備,但見到她搖頭,他仍不禁感到難過,不過他隨即打起精神,說:「沒關係,你只要從現在起記得我就好。」他不會讓她有機會再次忘了他的。
他的話在她聽起來好像在宣誓,不過她沒做任何表示。
他繼續剛才的話題,「既然我們兩個都有自己的名字,那這兩隻小狗呢?你想要幫它們取什麼名字?」
幫小狗取名字?鍾璦腦中快速地閃過什麼,她叫了出來,「莫……」那道光消失得太快,她抓不住它。
「莫?」歐陽真彥的聲調微微揚高,她是想到莫札特了嗎?這讓他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害怕。
等了好久,鍾璦還是等不到那道光再次出現,她頹然地搖搖頭,「我想不起來。」
雖然有些失望,但他還是鬆了一口氣,因為權衡之下,他也是傾向於不要讓小璦記起過去,尤其是那段不幸的遭遇,他怕她一旦記起,會承受不了再次崩潰。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不姓莫也沒關係,取其他名字也好。」其實只是幫兩隻小狗取名字而已,他隨便抓就是一把,堅持要她想,是因為要驅使她動腦筋,因為他發現她似乎不太願意思考,這不是個好現象。
「其他名字?」
「對呀,想想別的,看看有什麼是你喜歡的?」他鼓勵著她。
「狗狗。」她最喜歡它們了。
明知她已忘記他倆的過去,但歐陽真彥依舊感到不是滋味。她居然喜歡那兩隻畜生更甚於他!若不是要靠它們引小璦走出她封閉的世界,他絕對會在最快的時間內把它們「處理掉」,並且從此不讓任何一隻犬類出現在她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