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她臉上漾著的喜悅微笑,他心中被一股滿足感所充滿,只覺得今生再無所求。
沒一會兒,一碟牛奶便被舔光、盤底朝天了,而填飽了肚子的小狗兒不急著睡覺,想找東西玩玩消耗一些過多的體力,好使它們待會睡得更香甜。
鍾璦怕它們一不小心會從餐桌上摔下來,便將它們抱到地板上,自己也在地板上坐下跟它們玩耍。
「來來,狗狗,過來……這裡、這裡……咦?」
歐陽真彥沒有加入逗狗兒玩的行列,他坐在她身邊靜靜地看著她,彷彿看一輩子也看不膩似的滿足,直到聽見她發出疑惑的聲音,他才打破沉默,「怎麼了?」
「它們為什麼一直想咬我?」鍾璦指著正在咬她褲管的小狗問,她喜歡用手掌順著狗兒的毛輕撫的感覺,可是她發現她的手一碰到它們,它們就會爭著要咬她,為什麼?它們不喜歡被摸嗎?
「喔!」他瞭解地笑了,解釋道:「那是因為它們正在長牙,覺得牙床癢癢的,就會想咬東西好止癢。」他順手捉起其中一隻小狗,扳開它的嘴巴,「你看。」他示意她靠近看。
鍾璦仔細一瞧,立刻面露驚喜,「真的耶,它長牙齒了。」小小白白的,好可愛唷!
歐陽真彥放開小狗,她馬上又跟狗兒玩了起來,而這次她不再閃躲,因為覺得小狗兒沒東西咬很可憐,還故意把手伸到它嘴邊給它們咬,心想它們這麼小,就算咬也應該不怎麼痛。
「咯咯……好癢喔。」她受不了地笑著,不意突然傳來一陣痛楚……
「啊!」鍾璦吃痛,馬上縮手,看著被咬痛的指尖,臉蛋皺成一團。
「怎麼了?」她的痛呼嚇了他一跳,抓著她的手仔細檢視,發現食指的地方有個齒印,所幸並沒有流血的跡象。
「好痛喔!」她的眼中泛著淚光,沒想到狗兒小歸小,真咬下去可是很痛的。
歐陽真彥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裡,輕揉著她被咬的地方,「喔,不哭,揉揉就不痛了,不哭喔。」
鍾璦沒有拒絕他的親近,此刻的她正需要安慰,而這是一種新的體驗,但她並沒有察覺。
他反覆揉著她被咬痛的手指頭,直到齒印消失了,「怎麼樣?還痛不痛?」話中的疼惜毫不遮掩。她搖搖頭,覺得自己宛如寶貝一般被他呵護在懷裡,心頭感到一陣暖烘烘的,這樣的感受好像很久沒出現過了。
她眼中的信賴令他不禁樂上雲霄,裝滿濃濃深情的眼神與之膠著,兩人愈靠愈近,直到兩片唇瓣緊密相貼。
從一開始的淺啄慢慢轉變成法式深吻,她的手臂不知何時攀上他的肩,緊緊地摟著他的頸項,兩人的身軀密實地不留絲毫空隙,交流的氣息沉重而凌亂。
他置放在她柳腰上的大手不知不覺地鑽入她的衣衫中,順著她玲瓏的曲線漸漸地往上攀爬,最後覆住那柔軟的渾圓……
「呀!」鍾璦低呼,用力地推開他,臉上佈滿驚恐。
她害怕的眼神令歐陽真彥感到懊惱,他不該這麼急切的,伸手忙抓著她的雙肩不讓她逃跑,他滿心歉然地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我。」凝視著她的眼神充滿後悔,一顆心吊在半空中,就怕因此導致他之前的努力功虧一簣。
她注視著他良久,確定他真的有悔意後,才低聲說:「我原諒你。」頓了一下,她又加了一句但書,「但是你要保證以後不能再犯。」
她已漸漸喜歡他的作伴,所以願意相信這是他的無心之過,但她不希望他再做出那種事。
他先是鬆了一口氣,但聽到她附加的但書後,眉頭不禁糾緊,想了一下,才笑著道:「我發誓,沒有你的同意,我絕不再犯。」也就是說只要她同意,甚至默許,他就可以……嘿嘿……
沒聽出他話中的玄機,她放心地點點頭,看看身側的小狗,她又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它們。
歐陽真彥見狀,急忙拉回她的手,「小心點,你不怕它們又咬你?」殷鑒不遠,她怎麼還明知故犯?
「可是我想摸摸它們。」看它們在眼前動來動去的,她就忍不住手癢。
鍾璦楚楚可憐的眼神讓歐陽真彥怎麼也無法說出拒絕她的話,可是他又捨不得她的纖纖玉手再次被咬痕烙上,最後終於決定——犧牲他的手。
伸出他幾乎是鍾璦兩倍大的手掌,立刻吸引住小狗們的注意,紛紛靠過來,先是舔一舔,好像在試試看味道好不好,接著便又啃又咬起來。
「你可以摸它們了。」這樣它們就不會去咬她。
她顯得有些遲疑,「可是這樣……你不痛嗎?」他的手也是肉做的,將心比心,既然她會痛,他也該是啊。
「沒關係,這點兒痛不算什麼。」他一臉的不在乎,和她的細皮嫩肉比起來,他皮厚肉粗,小狗的啃咬對他而言確實無關痛癢,只不過它們偶爾會狠狠地用力啃下去,那真的是很痛,但他還是忍了下來,眉頭連皺也沒皺一下,為的是不想讓她愧疚擔心。
「真的不痛嗎?」鍾璦懷疑的眼神緊緊地盯著他的面部表情,想找出是否有一絲絲的破綻。
歐陽真彥正想給予肯定的回答,兩隻狗兒卻像故意跟他作對似地,同時往他的手狠狠一咬……噢!他在心裡無聲地哀號,手掌忍不住抽動一下,幸好她此刻的眼光集中在他的臉上,才沒發覺他的不對勁。
「不痛。」他的音調平平,除了眉毛抖動了一下之外,臉部表情沒有絲毫改變。
她看著他,眼神中是滿滿的感動,「謝謝你。」
「沒什麼。」他硬是擠出一個笑容想讓她寬心。
有了他的壯烈捐「手」,她開始盡情地摸著狗兒玩,而歐陽真彥除了要將一隻手貢獻給狗嘴之外,另一隻手也沒閒著、環著她的腰身讓她穩坐在他的懷中,佳人在抱,算是對他小小犧牲的一種補償。
忽然,鍾璦的聲音響起。
「咦?」她疑惑地看著被她命名為黑尾的那隻小狗,前一刻它還咬得津津有味的,下一刻卻突然放開他的手,走開了去。
「怎麼了?」歐陽真彥奇怪的問,她沒回答,他便順著她的眼光看去,只瞧見黑尾邁著小小的、不甚穩健的步伐走到不遠處停下來,後腳張開,屁股一蹲,在他尚未反應過來時,地板上出現一小攤「水」……
「呀,它尿尿了!」鍾璦陳述著眼前的事實。
「該死!」歐陽真彥發出一聲低咒,忙把隨地撒尿的黑尾抓離原地,免得它不小心踩到自己的尿液,再踏到其他乾淨的地板,弄得滿地都是。
這也讓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小狗在吃飽後不久便會排泄,而他如果不想方纔的慘事再度發生,最好趕快將它們抱到適當的地點。
眼尖地瞄到另一隻小狗似乎也出現要排泄的動作,他趕緊將它抓起來,連同之前那一隻,就要往外頭沖,沒想到鍾璦卻雙手大張地擋在他面前。
「不可以!」她大喊。
「啊?」
她看看他手上的小狗,鼓起勇氣道:「它不是故意要尿在那裡的,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要丟掉它們。」
「你誤會了,我沒有要丟掉它們,只是要把它們抓到外面的草坪上大小便。」歐陽真彥笑著解釋。
「這樣啊!」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她還以為……
「嗚嗚……」白點掙扎扭動著,好像忍不住了。
「等一下、等一下。」歐陽真彥急忙往外衝,他可不想被它們尿在身上。
等它們解完大小便,鍾璦便和它們在草坪上追逐嬉戲起來,歐陽真彥則轉身打算回屋子裡,不是他不想作陪,而是他不能放著地板上的那攤尿不管。以往那些拉里拉雜、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有傭人負責處理,可是為了不對小璦造成壓力,他讓駐守這別墅的傭人全放假去了,只剩他們倆住在這兒,沒了傭人的伺候,他只得凡事自己來。
至於一天當中最重要的三餐,那當然只有叫外送了,他對烹煮可是一竅不通的。
突然他的手臂被牢牢抓住,從身後傳來一句嬌怯的問話。
「你要去哪裡?」是鍾璦的聲音。
歐陽真彥轉過身,就見她的神色漾著不安,他安撫地拍拍她的手,「沒有,我只是要進屋去把剛剛黑尾的尿清掉而已,你在這兒和小狗玩,我一下子就出來陪你。」
「只能一下子喔。」她不希望他離開她太久。
她很重的依賴讓他笑咧了嘴,輕輕地撫了撫她烏黑柔亮的秀髮,微笑著道:「好,就一下子。」拉近她,他給了她一個輕吻。
她搗著唇,害羞地跑了開去。
望著她的背影,他的心中充滿歡喜。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她對他從恐懼害怕到全心依賴,兩人的關係進展神速,照這樣子下去,讓她再度愛上他是指日可待。
滿天火紅的霞光,微風從身邊輕輕吹過,在闊別三年後,他終於再次感受到幸福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