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地底下,有妳外婆留給妳媽和妳的珠寶,那是妳的,家寶。
念到這,眾人驚愕地瞪大眼睛。
真的有那筆珠寶!
天宇,我相信你也會守護它,直到它們被交到家寶手上。
真正的寶是無價的,是親情、是愛。
不要再步我後塵,天宇。愛你所愛,忠於你自己的心,我希望有一天,能在天上偕著惠然、小莞,一起看家寶幸福的樣子。
我愛你們。
「爸!」
「外公!」
徐天宇和徐家寶再也止不住奔流的淚,直衝到病床前。
「嗚嗚,我也愛你啊!外公。」那是真的了。那一天外公喊她不是出自她的想像,他非常清醒、充滿感情地喊她。原來,他悲傷地抱住她不斷向她道歉,她以為他只是復誦自己的話,原來他是發自內心,真心誠意的。
「你真傻,爸,我怎麼會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只敢在心裡羨慕地看著媽媽和姊姊,卻永遠不敢走進她們的世界。」
所有一切悔恨皆來自裹足不前、驕傲和無謂的尊嚴,他不知一次的誠實無諱能換來珍貴的愛,而現在已經太遲了。
可惜再怎麼樣,也喚不回逝去的人。
「就從把握身邊的人開始吧!」楊志遠和樊立敏最懂這個道理。他們情不自禁地朝徐天宇走近,伸出友善的雙手。
樊立行也一併加入。他伸手擁住徐家寶,讓自己成為她的支柱。
「舅舅,外公說得對,你還有我和一家子的人,不要覺得孤獨。」
「唉!」見劉沛蘭怯怯地站在人群之外,徐媛媛也顯得有點喪氣,「算了。」他向她們招招手,要她們一起過來。
「天宇。」
「爸--」
畢竟是一家人,只要她們願意誠心以待,他可以原諒她們。「好好看看爸爸。」他先看看妻子,再看向女兒。「爺爺的日子不多了。」
最終,他面對徐萬成。「爸,我們都在這裡,你安心吧!」
☆☆☆☆☆☆☆☆☆☆ ☆☆☆☆☆☆☆☆☆☆
徐萬成終究沒熬過農曆年,在三十那一晚走了。徐家在哀戚中度過沒有色彩的年節。
而徐家寶也回到了徐家。
「我希望妳從家裡出嫁。」多年的遺憾如今徐天宇將一一補償。
劉沛蘭母女也開始釋出善意,且徐家那三個兒子更努力向上,在刻意安排下,他們全進了樊立行的公司。
「我可是很嚴的,不會管什麼姻不姻親。」樊立行已經放話,他們三個還是執意要跟著他。至少在他們眼裡,他是英雄。
再回到木屋,已是初春。空氣不再充滿寒意,嬌俏的花苞也為徐家帶來幾分春色,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了木屋,溫暖了那張木板床。
「外公。」家寶彷彿看見徐萬成呆傻地坐在床上笑著。
「家寶。」
門口傳來樊立行呼喚的聲音,她沒有響應,眼睛仍然眨也沒眨地注視著木板床。
他來到她的身後。「家寶,妳聽到我在叫妳嗎?」他滿足地擁住她,下巴親暱地擱在她的頭頂,輕輕地摩挲著。
「嗯。」她柔聲回應,靜靜享受他的愛。
「妳在想什麼?」
「關於那份珠寶,我想把它們取出,變賣了來整修這棟木屋。」她已經構想了好幾天,這棟木屋充滿回憶,她必須好好地保存它。
「哦?」
「外公為外婆蓋了這棟木屋,我不能任它荒廢。」
「妳舅舅會很樂意出這筆錢。」樊立行暗示她。
「不,木屋是我的,不能讓舅舅出錢。」她很堅持。
「那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又是交易!她可不會輕易讓他以一個吻含糊帶過。
說到吻,最近他老是堅持她還欠他一個吻,天知道!她已經還了不知道幾百個。
因為他說,他主動的都不算。
「什麼交易?」
「我負責整修木屋的經費,而那筆傳家之寶,我希望留給我們的女兒。」
「你說什麼?」徐家寶掙出他的懷抱,驚訝地看著他。
樊立行眼眸帶著愛意及無限深情。「那些珠寶是外婆留給妳媽、而妳媽留給妳,憑什麼我不能作主讓它留給我們的女兒。」
「我們的女兒?」她沒聽錯吧!「你、你是在跟我……求婚?」她傻眼,不敢相信他還沒說出我愛妳三個字,就直接跟她求婚。
雖然她不是很在意那一點小小的缺憾。
「是,我是在跟妳求婚,不過,若我記得沒錯,早在更久之前我就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哪有?」
「有,」他十分肯定,再一次將她納入懷中。這一回是面對面,他想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我曾經說,親愛的家寶,歡迎妳留在樊家,妳可以隨心所欲地住下來,妳高興住一輩子也可以。」
「那不算。」她微嗔的風情讓他差點看呆了。
「怎麼不算。」他狡辯道:「那可是我心裡真正的想法。」收起了促狹的笑靨,他改為嚴肅地問:「嫁給我好嗎?家寶。」
「為什麼?」她明知故問。
「因為我愛妳,想和妳廝守一生。」愛語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他從不隱瞞,也未曾刻意,他知道自己會永遠堅持下去。而她,應該懂得。「我愛妳,雖然我一直沒說,但我真的愛妳。」
「我知道、我知道,因為我也愛你。」她激動地回擁住他。或許經歷了這些,她更加體會真正的愛是什麼--無私、無量。她不會計較他說不說愛,因為他從未停止對她的付出。
兩個人深情相擁--
就在這一刻,她看到了。她發誓,當她從他的肩頭看過去時,木屋的門口站著幾抹身影。
外公、外婆、媽媽,還有一個她只曾在相簿上看過的人--
爸爸。
「我很幸福,真的。」
心滿意足地一笑,她心裡知道,愛就是他們的傳家寶,她會好好地守護,讓它一代一代地流傳下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