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幹什麼?!放開我!」
好半晌後,張皊蠹才驚覺地推開他,而那向後退的劇烈動作所引起的痛楚就像撕裂身體般的由她的腳踝傳至整個身體。
「小心!」喬治眼明手快地攬住她的腰身,穩住她差點跌倒的身子。
張皊蠹直覺地攀住他伸過來的手,倚在他懷中忍痛。不過她可沒就此忘記他剛剛對她的失禮行為,只見她過一會兒後抬起頭不悅的瞪著他。
「你難道不知道在吻別人時,要先徵求對方的同意嗎?喬治先生!」她生氣的說,只可惜原本應該是河東獅吼,充滿怒意的聲音在腳痛的折磨下顯得虛弱無力,聽在差點被慾望凌駕的喬治耳中更成了她欲迎還拒的嬌怯。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的情不自禁。」他熱情地凝望著她,臉上半點歉意也沒有。
張皊蠹為他的話微愣了一下,然而她沒時間多想也沒時間 責問他臉上毫無歉意的表情,因為腳踝上的痛楚再次奪回她的注意力,「可不可以不要再跳了,我想回座位上去。」她對他說。
「當然。」喬治點頭,慇勤地攬著她腰身避開人群微亂的步段走回座位,而張皊蠹則求之不得的拚命將身體倚靠在他懷中,以減輕體重加注在腳踝上的痛。
「謝謝。」好不容易回到位子上坐下的她在鬆了口氣中忘記了喬治剛剛的失禮,衷心地仰頭對他道謝。
喬治熱烈的看了她一眼,忘情的舉起她的柔荑,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這才甘心回座位坐好。
紎熾冷眼看著這一切,不待喬治回到位子上坐好,便以冷嘲熱諷的語氣用中文開口說道:「所謂真人不露相,看來我還真是太小看你對男人的魅術了。」張皊蠹腳痛得完全沒聽到他的挑釁與奚落。
「皊蠹,」凱茜微笑叫道,「看你剛剛和喬治跳得滿投入的,想必你一定滿喜歡跳舞的,明天我們的課就臨時改成舞蹈課教你跳舞如何?」
「舞蹈課」這三個字讓張皊蠹倏地驚惶地抬頭望向她叫道 :「不!不要舞蹈課。」
舞蹈課?開什麼玩笑,剛剛她不過跳三分鐘而已,扭傷的腳踝就已讓她痛不欲生了,她明天怎麼受得了一兩個小時舞蹈課的折騰?不,明天要叫她做什麼都可以,但是絕對不能是跳舞!
「怎麼了?你不喜歡跳舞嗎?」凱茜被她臉上驚惶的表情與激烈的反應弄昏了頭,她還以為……
「她是覺得沒那個必要學!」紎熾冷冽地嘲諷道,「既然不會跳舞的她都能將喬治迷得神魂顛倒了,她又何必多此一舉的去學跳舞?說不一定在她心裡正想著要利用不會跳舞這個缺點吸引那些自投羅網想教她跳舞的呆子,再乘機不小心這邊絆一下、那邊撞一下,好讓那些自以為在憐香惜玉的呆子中計,這招請君入甕的高明計謀可不是一般人想得到的。」
凱茜呆愕地望著不發一言的張皊蠹,再轉頭看向從回到座位後就一直未再開口,並以熾熱的眼眸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張皊蠹的喬治。老天,才不過三分鐘而已,皊蠹竟然就能讓迷 戀她多年的喬治忘了她的存在,雙眼就只盯著皊蠹一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們兩人之間的燃點也未免太低了吧,竟然短短的三分鐘就……
張皊蠹的臉頰一片蒼白,不只因為腳踝的劇烈疼痛,更因為紎熾譏刺的言語攻擊,不過她只是咬著牙問有些呆愕的凱茜,「我們可以回家了嗎?我很累。」
「想回家了呀?可是我還想多坐一會耶。」紎熾皮笑肉不笑地插口說道, 「或許你可以叫喬治送你如何?他一定會很樂意的。」
張皊蠹看了他一眼,第一次對他的冷嘲熱諷有了反應。
「也好,你們倆繼續坐,我請喬治送我回去。」她說,並立刻改以英文朝坐在她旁邊的喬治開口,「喬治,我……」
「Waiter,買單!」紎熾突然怒然的揚聲叫道,打斷了她說話,也吸引了餐廳內所有人群的注意,但怒急攻心的他卻絲毫不在意。
「熾,你怎麼……」凱茜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看著他怒氣衝天的臉龐,她衝口而出的話語有一半被她嚥回肚子裡。認識他一年多,她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生氣。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喬治也被他的聲音震醒,完全聽不懂中文,只聽得懂Waiter「這個字的他一臉茫然的用英文問。
「喬治,不知道你待會兒有沒有空,我可不可以麻煩你送我回家?」張皊蠹完全不受紎熾怒氣的左右,按照初衷的將原先要講的話對 喬治說出來。
「當……」喬治愣了一下,立刻喜出望外地點頭回答,卻被紎熾冷峻的聲音打斷。
「不必了!她是我的人,現在正和我住在一起,坐我的車回去就可以了。」
由在座三個人乍然瞠大的雙眼與反應,就可以看出紎熾這話說得多曖昧。
「去你的,誰是你的人?」這是張皊蠹進餐廳後第一次發飆,她怒然地瞪向他。
「熾,你怎麼這樣說?」凱茜驚惶失色地瞪著他,首度瞭解他今晚莫名其妙的怒氣是為誰而發,而這讓她感到莫名的害怕與惶恐。
「是真的嗎?」喬治不信望著張皊蠹面無血色的臉龐,徵詢的問。
「走!你不是累了要回家嗎?我們現在就走!」紎熾沒理任何人,從皮夾內抽出一疊千元大鈔往桌面上一丟,也不等Wairer的招呼,逕自粗魯地拉起張皊 蠹就要往外走。
「好痛!住手,你幹什麼?」被他拖著走的張皊蠹覺得自己快昏倒了。
「熾,你幹什麼?大家都在看你呀。」凱茜跟上他們阻止的提醒他。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凱茜?」喬治也跟上來以英文問道。
紎熾突然停了下來,冷峻的眼神在餐廳四周瞟了一眼,只見原本好奇望著他們的人群一個個將眼光移開,再也沒人敢再盯著他們看。
「叫喬治送你回去,我有話和她說清楚。」他最後的眼光落在凱茜臉上,說完也不等她有所反應,即再度邁開步伐強拉著張皊蠹走出餐廳大門。
可憐的張皊蠹早已痛得說不出話來,淚水由她蒼白的臉頰滑落,落在嘴角邊與她因痛而咬破下唇流出嘴角的血液混在一塊,那看起來就像唇上的口紅化歪了一樣,在嘴邊沾染了一片紅,而怒氣正熾的他根本沒發現。
紎熾蠻橫地將張皊蠹拖到餐廳外的附屬停車場,並粗暴地丟進汽車內後,自己坐入駕駛座上不置一言的發動引擎,咆哮地以不要命的速度在馬路上狂飆,甚至於知法犯法的連闖了好幾個紅燈,直到駛到一個不知名的寧靜海邊,這才緊急煞車的停了下來 。
「下車。」他在引擎熄火間冷聲命令。
張皊蠹罔若未聞地低著頭,毫無反應。
紎熾拳頭一握,極力的壓制心中再度沸騰的怒氣,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開門下車,並用力地將門甩上後,整個人靠在車門上背對著車內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又一口的氣。
「我說過這一個月內我要你改變成一個舉止得宜的淑女,一個能吸引男人目光的淑女,不是叫你變妓女,你記得嗎?」他冷冷地開口,那冷峻的聲音明顯聽得出他的壓抑。
「我說過這一個月你都要聽我的,我不會要求你做任何非法的事,也沒有任何傷害,全只為了改造你成為一個能讓我贏得賭注的女人,而我則提供你所要求的報酬,這是我們在兩廂情願下的共同協議,你記得嗎?可是你今晚在做什麼?勾引喬治?!」他的聲音不知覺地提高了起來,「對一個才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男人投懷送抱,當眾公然演出熱吻鏡頭,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影視明星在演戲呀?還是你根本就是性飢渴難耐到這種地步,三天沒有男人就會死?」他驀然轉過身,緊握的拳頭用力地擊打在車頂上,「你說話呀,回答我!」
車內的張皊蠹依然不置一言。
「你了不起!勾引喬治就是為了讓我看你勾搭男人的高明手段嗎?這麼了不起,你當初為何不直接替我完成我的計劃,拿錢滾蛋?你裝傻地賴在我身邊有何目的?你說呀,怎麼不說話?」他再次壓抑怒氣,冷酷無情地說道,「是想做我的女人乘機撈一票?只是你萬萬沒想到我身邊會冒出個凱茜讓你沒機可趁,所以今晚見到喬治這條大魚時,乾脆放棄我將目標改放在他那個國際名模身上?好高明的計謀呀,你這個可怕的女人!」
他靜默了好一會兒後,突然半彎腰傾身由車窗口處探頭的對她說:「下車,今天晚上我們最好把話說清楚。」見她絲毫沒有移動,他再說一次,「下車。」怎知結果不變。
看著坐在昏暗車中她動也不動的身形,紎熾好不容易有些鬆弛下來的臉頰肌肉再次緊繃了起來。這個可恨的女人!為什麼她每次都能將他惹到怒火沸騰,恨不得一把火將她燒成灰燼以杜絕後患呢?該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