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上說自己是奸險的女子,羞花顫顫的抬起頭,對看著司徒光,眼光連瞬也不瞬,她怕自己一瞬,就再也沒有勇氣再看皇上第二眼,也沒有勇氣說出自己將要說出來的話。
「所以這宮廷裡只有一個人才保得了我。」
司徒光嘴角要笑不笑的冷酷道:「我不曉得為何要保妳?妳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若我是皇上的愛妃,皇上當然得保我,平妃再怎麼大膽,也不敢處死皇上的愛妃。」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終於說出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反覆思考後,才得到的結論。
羞花感覺到下巴的熱氣已經抽離,司徒光冷漠的目光盯著她看,臉上的興味淡笑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的肅殺之氣。
「妳很有勇氣,很少人敢這樣直勾勾的看著我,直言不諱的說要當我的愛妃,縱然她們心裡想要,也不敢嘴巴裡說出來。」
他的目光像無底洞般的深邃,羞花也看不出眼前至尊的皇帝,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但下一刻,她已經聽到了皇上對她所下的命令。
「回宮殿裡去,晚上我會到妳那兒的,先去治好妳的傷吧。」
她在聽到這些話後,終於全身虛軟,知道自己已經得救了,然而卻要為了保全性命,侍寢於害她家破人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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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花待在宮殿裡,不用出外探聽消息,小珍則帶回了無數皇上已經發佈的命令。
她冷冷的聽著,從趙艾西那一夜,跟適才平妃要殺她的事情後,她已經徹徹底底的知道,小珍是個牆頭草,誰有權勢,她就會往誰身邊靠,她不會為誰賣命,一有事情,她都是逃得最遠的人。
但是她收集情報的確是一流的,皇上命令才發佈沒多久,小珍已經能夠如數家珍的二向她說明,只要她擁有權勢,小珍就不會背叛她,但相對的,只要沒有權勢,她就會立刻背叛。
「皇上已經把平妃關入宮殿,說她太過無視宮中禮法,竟想對皇上的嬪妃下毒手,縱然是救弟心切,還是不對,要她自我反省一個月,也為了夜長夢多,立刻就處斬了國舅爺。」
羞花臉上沒有歡喜,只有平淡。
因為從趙艾西死去的這一刻開始,才是她人生苦難的開始,她再也沒有往常平靜的生活了,因為她要為自己的性命一再的搏鬥,以後趙家人一定會想盡各種辦法致她於死地,她若想活下去,只能巴著那個男人不放。
「羞花姑娘,妳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宮中多少嬪妃都想要皇上的眼光投注在自己的身上,她們拉攏皇上身邊的太監,要不然就是打聽皇上會到哪裡,她們就在哪裡,期望皇上能看到自己,與自己同寢。」小珍細細梳理著羞花的髮絲,「但是妳什麼也不必做,皇上已經記住了妳的名字,妳說天底下還有像妳這麼幸運的人嗎?」
羞花聞言冷聲道:「我將妳關在屋子裡,放任著趙艾西強暴妳,或讓平妃殺妳,妳要不要賭賭看,皇上來不來救妳?」
小珍臉上微微一白,但又馬上毫無羞愧之心的含笑說出自己內心話,只當羞花大驚小怪。
「羞花姑娘,妳不必恨我也不必怪我,我做的事,是全宮廷裡的人都會做的事情,若換作是妳,說不定妳也會學我這樣做。」她說得更理直氣壯,「我與妳又非親非故,為何要為了妳,去得罪平妃娘娘跟國舅,讓自己不好過,這個宮裡誰不是這樣,妳想要裝清高,又何必進來這個大染坊裡面過活。」
羞花冷著臉,不說話,對她的歪理只有鄙視跟不屑。
小珍道:「妳若要我對妳一心一意,也要妳平步青雲,攀得上皇上,到時候多少人要來巴結妳,我為了怕保不了自己服侍妳的地位,當然要對妳更加忠心了。」
「夠了,妳給我出去!」她再也聽不下去,這樣的人,留在處境已經不是很好的自己身邊,只會替自己帶來大患。
小珍臉上一皺,肆無忌憚的說:「羞花姑娘,我看妳也是不知好壞,虧妳長得這麼美如天仙,服侍國舅又怎麼樣,他也是有權有勢,縱然以後玩膩了妳,也不會太虧待於妳,妳卻要把事情搞得這樣大,妳若是沒當成皇上心愛的妃子,憑妳現在一進宮就得罪這麼多人,我看妳在皇宮裡也活不長久的。」
小珍口口聲聲都是權勢,還嫌她不識抬舉,竟然不知珍惜趙艾西的凌辱,羞花心口一陣惡氣。
她忍不住冷聲道:「小珍,妳相不相信明日早上,我就能讓妳去做皇宮裡最低賤的工作?」
小珍哼哈了兩聲,根本不信她有什麼能耐,她不陪侍皇上,在皇宮裡根本毫無權勢,平妃雖被罰一個月,但是她還有手下,多得是辦法可以整倒她,她倒以為自己多高高在上,簡直是可笑。
「羞花姑娘,我知妳嫌我說話難聽、辦事不力,但是服侍妳對我而言也是一件倒霉的事情,妳一不陪侍皇上,二來深居簡出,連國舅爺看上妳,妳還害他被人砍頭,我還恨不得平妃娘娘選我當上侍女,至少靠著平妃娘娘,在後宮裡橫著走,也沒人敢管我。」
「那就如妳所願吧,明日我就會要人把妳送到平妃娘娘那裡去當差,管妳在後宮裡,是要橫著走、直著走,都隨便妳。」
聽她這一段話,讓小珍更加輕蔑的笑出聲音,說的話更不把她看在眼裡。
「所以我說羞花姑娘妳一點見識也沒有,這個宮裡的調動若是妳說說就算,那其它被皇上寵愛過的妃子,不就更有權勢了,妳還是閉緊嘴巴吧,免得被人笑話見識淺薄。」
她話還沒說完,隆順已經推開殿門,朗聲道:「皇上今晚點召謝羞花,閒雜人等退下。」
小珍頓時一怔,羞花不理會她,逕自站了起來,隆順身後已經出現了司徒光的身影,等司徒光走進屋裡,隆順已經要小珍出去,並且把門闔上。
羞花的心頭猛烈撞擊著,說不出什麼樣的感情在胸口震撼起伏,當門一被關起,司徒光走到她前頭時,她已經喘不過氣來,這個男人身上冷得懾人的氣勢,總是讓人無法呼吸。
「妳沒有盛裝打扮?」
司徒光說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頰上,兩人的距離太近,近得她幾乎能感覺到他的體溫,熱得像要燒灼人。
羞花聲音不太平穩的道:「沒有。」
「那下次妳得記著了,帝王的寵愛不是天長地久,妳若連迷惑君王都做不到,以後怎能與平妃一較長短,又怎麼能讓平妃相信,妳是我的愛妃,又怎麼能讓所有的嬪妃相信,妳能打敗她們所有的人,獨佔我的寵幸。」
司徒光的身勢伏低,她被逼的往下躺,一頭美麗的青絲鋪散在枕上。皇上說話雖然那麼冷漠,但是他探入她絲質衣服內的大手是那樣的火熱,幾乎要令她窒息。
「皇上,你還記得謝波這個名字嗎?」
她只想問司徒光,還記得當初冤死的爹親,就是被他下的一道聖旨給逼死的,縱然他只記得一點點,也足以安慰自己爹親在天之靈。
然而,司徒光臉上是似笑非笑的冷淡,回答更是冷酷,「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他的回答令她心灰意冷,皇帝擁有太多權勢,他殺了幾個冤死的大臣,在心裡也留不下痕跡,又怎麼會記得這些人的名字,而自己怎麼會如此愚蠢的問出這樣的問題。
她的衣服漸漸被褪下,全身皎白的柔嫩肌膚,以及自己最無法防備的表情,都坦露在司徒光的面前。
說不出是恨,還是怨,讓羞花泫然欲泣,她隱忍住情緒,這一輩子,她從來沒有恨過一個人像恨司徒光一樣。
卻得要在這麼恨他的情況下,獻出自我的身心,只為了爭寵這男人的一絲絲眼光,好讓自己得以安全的活下去。
第四章
羞花漫步經過御花園,她麗質天生的似水肌膚、美艷細緻的臉龐,在經過細心的扮裝後,又更加的出色,使得御花園賞花的嬪妃,莫不是自慚形穢,但也有幾個交頭接耳,只是不敢將口裡的話給大聲說出,讓她聽見。
她一受皇上臨幸的消息傳出後,平妃震怒不已,早已派人把她祖宗三代有多少醜事都挖了出來,無所不用其極加油添醋的詆毀她,傳得整個宮廷人人知曉。
她是罪臣之女,爹親謝波因為貪贓枉法被發現後,立刻暴斃而死,她跟娘親流放邊疆給胡人為奴,偏偏娘親早逝,她被轉賣入青樓,從此成為青樓名妓,手臂不知已枕過多少男人,所以才能把皇上給迷得死死的。
許多下流不堪的流言,越傳越是難聽,縱然她陪侍皇上那一夜後,床鋪上有了落紅,平妃依然可以顛倒是非。
「羞花、羞花--」
虎兒小聲的喚她,她卻逕自前進,虎兒雙眼含滿淚水,再喚了幾聲後,見她仍不理會,只好悲切的倒頭回去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