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霽的腦中警鈴大作,突來的消息就如一顆巨型的炸彈,炸得她的腦細胞暫時無法思考。
「你何時要回日本?」她脫口一問。
沒來得及回神,他的俊臉已在她眼前放大,沒有預期的答案、沒有回應聲,他的唇已吻上了她。
甜蜜的太妃糖在兩人的嘴裡來回的被傳遞著,然後是他滑溜的舌、他嘴裡甜甜的氣息,他吻著她,既熱情且火辣,直到整顆糖果在兩人口中慢慢地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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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大地一片沉靜。
偌大寧靜的書室裡,只剩西武正澤和言剛兩人。
「明日你搭最早的一班飛機,先行回日本去。」他的心情看來十分愉悅,眉宇間透著明顯的笑意。
「大少爺要我先回去?」言剛嚇了一跳,突然攔起的眉,洩露了他不想獨自離去的心情。「我……」他想說不能從命。
記得上一回失職,是七年前,因一時好心在街邊救了只流浪狗,並將它送到動物醫院;誰知回到飯店,卻將大少爺給搞丟了,還害他差點陷入一場危險中。
「你想告訴我,你不放心對吧?」正澤瞭解他的心思。
「大少爺。」言剛不敢繼續往下說,為了這事,他已被訓過了多次。
「其實我要你提前回去,是有事要你去辦。」看了他一眼,正澤轉身往窗前走了幾步。
「少爺要我去辦何事?」這幾年他大多緊跟在西武正澤的身旁貼身保護,已很少單獨行動。
「我要你到京都去,把良子先行接回住處。」轉回了身來,他說出了這幾日來的反覆思考。
「良子小姐?」聞言,言剛剛毅的臉上有著不搭的怔愣。
早川良子,京都只園最有名的藝妓。
她和西武正澤間因為一直有著密切的往來,所以在上流社交圈中,也曾謠傳過兩人的關係絕不單純。
「嗯。」輕輕地應了聲,對於言剛臉上不搭的表情,正澤並不以為意。
「大少爺真的打算接她回去嗎?」言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主人的私事雖不是他所該過問,但幾個小時前,不是才決定要將夏霽小姐接回家去嗎?而現在如果又將良子小姐給接回,恐怕不是很恰當吧?
「是。」見他一副支吾模樣,半點也不像平日的他,正澤略略挑起一眉。「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是……不是。」略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言剛考慮了會終於應聲。
「有話就直說吧!」實在看不慣他將話含在嘴裡的模樣。
「說……」又經一陣思忖,最後言剛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說:「我覺得將良子小姐接回有點不妥。」
以大少爺的身份,若想在外頭養一、二個情婦,也是不足為奇。
但目前,少爺和夏霽小姐的婚期已近,若將良子小姐給接回,想想將兩個女人同擺在一個屋簷下,不出亂子才怪。
「不妥?」瞟了他一記,正澤已瞭解言剛心裡多餘的擔憂。「不會有任何的不妥。」
關於外頭那些傳言不過是謠傳,而他也早已聽過,因為從不在意也就不想去澄清。
言剛將西武正澤的否認視為自信。大少爺對於任何事總是自信滿滿,所以他想,在男女關係上也一樣吧?可是……
「大少爺,我之所以會覺不妥,是因為考量到了夏霽小姐的立場。」他是個忠心的屬下,既是忠心即應該說出實話。
由過往幾年少爺口中所述,再加上這幾日來的觀察,他不認為夏霽小姐是個能容忍其他女人與她共享一個丈夫的人。
「考慮到小霽的立場?」正澤挑起一眉來,他的表情看來似笑非笑。「言剛,你該不會也跟外界一樣,認為我跟良子有什麼吧?」他故意一問,其實言剛的表情,早巳說明了一切。
「我……」言剛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只好維持著沉默。
「去吧,照著我說的去做就對了。」又望了言剛一眼,正澤輕輕一笑,轉身準備離去。
接回良子,其實有他的用意。
他想改變夏霽,至少在表面上看來,讓她成為一名絕對的淑女,但他卻又沒時間完全陪著她,所以他才會想起了良子。
良子的個性溫婉,而且受過良好的訓練,言談舉止間無不流露著高貴的氣質。所以,他想由她來代為看著夏霽。
畢竟這幾日下來,光看在眼裡,他就不得不為夏霽感到難過。
她那不自然的神情跟舉止,簡直僵硬到可與石膏像媲美。
而他當然不喜歡這樣的她,最重要的是,他也不希望她在自己的家人面前出糗,畢竟她將是西式家未來的少夫人。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已過了數個鐘頭,夏霽仍舊半分睡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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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突然,令她措手不及。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她被強行留下,現在別說是找麗黛談心事,連陸家她恐怕都無法回去。
揉了揉眼皮,她翻個身以手肘抵著頭。
「真是煩。」她忍不住的嘀咕,心思一動不覺就想起了他。
他果然是個惡魔,是個可怕的男人!
想想他恣意的吻……才見了他三次,他每次都吻她,還一次比一次激烈、可惡,似迫不及待想履行當丈夫的權利。
想起了那顆在兩人口中緩緩化掉的太妃糖,夏霽的臉蛋又驀然一紅,她伸手掩住雙頰,深深地歎息。
「完了,我真的完了!」雙眼盯著天花板,她自言自語。
姊姊沒找到已夠讓人心煩的,現在連陸叔叔也無法將消息傳給她,而她還得二十四小時跟那個男人相處在一起——
再這麼下去,她怕姊姊還沒找到,她就會先被人給吃掉!
他盯著她瞧時黑眸中的熱力、他的吻、他恣情的撫觸、還有高超的挑逗技巧,在在都顯示出他對她的渴望。
雖然目前他還保有一絲君子風度,沒真對她做了「那件事」,但誰敢保證未來不會呢?畢竟在名義上,她是他的未婚妻呀!
「不想了、不想了,越想我頭越痛!」在床上翻來滾去,夏霽逼著自己趕快閉上眼睛。
心裡其實比誰都清楚,她最擔心的並不是上述的那些,讓她感到害怕無助的,是她自己的行為。
因為她居然不討厭他的吻,還一次次讓他肆意的吻著她,甚至深陷其中。
雖然想找借口,想說那是因為她是他未婚妻的假冒身份,而不能去拒絕;但真是如此嗎?
恐怕夏霽自己的心裡比誰都清楚,若她真討厭那個男人,早就出手給他幾拳,把他打成熊貓,而不是讓他一次次得逞。
唉!怎麼辦?該怎麼辦呢?事情越來越複雜了,誰來告訴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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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讓你越想越頭痛?」無聲地推上房門,西武正澤一進到臥室裡,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瞪大著眼睛發呆的夏霽。
他突來的聲音,著實嚇了夏霽一大跳。
「啊!你?」她緊張地差點由床上一躍而起。
這麼晚了,他還到她的臥房來,該不會是……是想要行使他該有的權利吧?
見她緊張的模樣,西武正澤就忍不住想逗她。
「我來看看你睡得慣嗎?」很快來到她身旁,他半點不以為忤,自若地在床鋪上坐了下來。
挪了挪身子,夏霽雙眼緊緊盯著他,將腳跟身子往床頭縮近了些。
「慣,怎麼會不慣呢?」她僵硬的笑著,臉上的笑紋可比哭還難看。
「是嗎?」他看著她,挪了下挺直的身軀,黑眸中熠熠火光洩露了心裡對她的渴望。
這個小女人還真是嘴硬。都幾點了,窗外的月兒恐怕都已上了中天,她還沒入睡,居然說自己睡得慣?
「是、是啊。」夏霽猛點著頭,懷疑起自己何時竟變得膽小了。
他那對熠熠發亮的黑瞳。光盯著她,夏霽就覺渾身不自在,不僅口乾舌燥,身體裡熱氣奔騰,彷彿幾萬伏特的電流從頭到腳來回流竄著,讓她慌亂又不知所措。
彎著腰,他傾身貼近她。
「你熱嗎?」他眼尖地發覺了她皎潔額上的汗珠,想伸手去揩掉,夏霽輕巧地閃了開。
「不熱!」她異常肯定的說著,雙眼瞬也不瞬地看著他。
她真是沒用,居然緊張到流汗——天啊!真丟臉。
「可是,你在流汗呀?」他的眸光非但沒拉開,甚至緊緊盯著她的額頭。「要不,我將空調再調冷些?」他似乎是喜歡上了逗她的感覺。
他當然知道她額頭上的汗滴並非是因為室內太熱,而是兩人貼得太近,還同躺在一張床上的關係。
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作勢起身,準備要去調整室內的空調。
「不用了!」夏霽的雙手在被單下交擰著,開口喊住了他。
他的眸光中透露著戲弄,她知道了他是故意的。「你為什麼會想娶我呢?」於是她趕緊換了個話題。
這陣子,由陸叔叔的口中,她或多或少瞭解了些關於他的背景。像他這種男人,多金、年輕、又英俊,要什麼女人沒有呢?為什麼會執意要娶姊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