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焰你給我記著,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第六章
喜兒坐在涼亭中,望著花園中的草木,唉!好無聊,都沒有事幹,將軍府的侍女為什麼就數她最閒?
將軍府的女傭房不給她住,反而要她住招待上賓的「楓居」,侍女打雜的事她不用做,除了名義上她是名侍女外,實質上將軍府待她就有如上賓一樣。
所以嘍,這三年來她根本是沒吃到半點苦頭,至於說將軍要她照顧那名姑娘一事……唉!不提也罷,將軍幾乎一天十二個時辰全在房中照顧那名姑娘,哪輪得到她呀?
不過,說起來倒也奇怪,平時冷得像塊冰的將軍竟然還會有心上人!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把將軍和迄平律比起來,她反而比較喜歡迄平律,將軍雖然俊逸非凡、器宇軒昂,但卻太過冷酷無情——雖然他的疏離冷漠使得他更加吸引人,但是她還是不喜歡像將軍那種沒有溫度的人。
相反地,迄平律就好多了,他雖然不及將軍地俊逸非凡,卻也算是美男子一個,畢竟像將軍一般俊朗的男了實在是少得可憐。
迄平律待人親切,也不會像將軍一樣冷冰冰的,這點是她最喜歡他的地方,以前小時候大家總是看她個子小好欺負,都來欺負她,每次都是迄平律跑來保護她,別看他平時平易近人,凶起來也挺嚇人的。
她一直都沒有告訴迄平律,她從小時就一直好崇拜他、好喜歡他,小時候大家都欺負她,就屬他不會,他不會像她那七個哥哥一樣,總是在練功,只有偶爾才來關心她這小妹,只有他會一直陪著她玩、一直在身旁關心她。
她從小就一直有個願望,她要當迄哥哥的新娘子,而在她十五歲時,迄平律終於來家裡提親,要她過門,她本來已經下定決心要好好地當他的妻子,就是因為發生了「那件事」她才逃婚的。
沒錯!就是「那件事」!
她就是目睹「那件事」,才會親手毀了自己兒時的夢想——做迄平律的妻子。
整整三年多的時間,她都躲著迄平律,她知道迄平律在找她,一直都在找,不過,是基於什麼原因她就不清楚了。
是因為愛她嗎?
不,不可能,咄羅喜,你少癡心妄想了,你目睹「那件
事」,應該已經拆穿了他的心思才是,一定是因為她的逃婚帶給他莫大的恥辱,他才會一直要找她回來的,你現在真正該想的,是如何再次逃出迄平律的手掌心。
對,這才是她現在該想的事。
「喜兒,你在想些什麼?」迄平律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呃,是你啊……咦,迄平律你怎麼會在這裡?」喜兒驚訝地看著笑臉迎人的迄平律。
「當然,我住在這裡嘛!」迄平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可是……」喜兒還是不太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
「從今天起,我搬來『楓居』住,房間就在你房間的對面,喜兒。」迄平律強迫她認清事實。
「什麼?」喜兒希望自己現在是在做夢,而且如果是的話,她希望自己趕快醒來,「你……你是在開玩笑吧?」她好希望他說一聲「是」,這樣她才不至於會被他驚人之語給嚇死。
「不是,我當然不是在開玩笑。」迄平律十分肯定地回答她。
「你不住在『楓居』行不行?回你的府邸去,不要住這裡。」喜兒懇求他。
「不行,除非你——」
「除非怎麼樣?」喜兒像找到了一線生機,連忙往下問。
你就這麼希望我走嗎?迄平律心裡老大不悅,他想不到喜兒竟如此討厭他。
「除非你和我回府。」
「什麼?你要我和你回府?」
「沒錯。」迄平律皮笑肉不笑。
「我不要!」我死都不和你回府去,喜兒在後面加上這一句。
「那我只好繼續住在這裡了。」迄平律滿意地看著臉色全變的喜兒,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快感。
他是故意要住在「楓居」的,一來是為了預防她再次逃跑,二來是要找機會把她「拐」回去,他已經找了他三年多了,這回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迄平律,我求你放過我行不行?」
「你休想!我今生今世都不可能放過你的,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我三年多前一疏忽讓你給跑了,我不會讓這些錯誤再發生一次。」
「你……你不可理喻!」丟下這句話後,喜兒轉身跑走。
她氣他,她恨他,氣他頑固不明事理,他難道不知道她每多看他一眼就多一份心痛,那會令她想起當年的「那件事」她恨他,恨他的背叛,恨他四處留情。
她——咄羅喜,決定今晚再做一次逃妻。
V V V
這是一個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的夜晚,一片漆黑籠罩了大地,現在已是入夜三更,大地寂靜得嚇人,一襲陰冷北風掠過大地,更增添了幾許涼意。
古人詩中云:「月黑雁飛高,單于夜遁逃」,像這種夜晚最適合逃亡了,不過以現在的情形來看,應該改成「月黑雁飛高,喜兒夜遁逃」會更加貼切適合了。
喜兒手上拎了個小包袱,換了身輕便的衣裳,準備要接續她的逃亡生涯。
迄平律,你不走我走,她朝迄平律房間狠狠地瞪了一眼,才回過頭來觀察「現場環境」並思考逃亡路線。
「楓居」只有一棵千年老樹佇立於此,單調而肅然,而一旁也只放幾盆蘭花點綴,其餘的地方全用青草代替花木,沒有任何可以作為掩飾的東西,這對於她的逃跑計劃十分不利,萬一被發現了她可是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
嗯……要從哪裡逃呢?
門?
不行不行,迄平律就在對面,我開門他一定會知道,我總不能「光明正大」地由他房間經過,再下樓梯吧!
門不行那換爬窗子行了吧!
對!爬窗子!她打算由窗子往下跳,反正才兩層樓,摔也摔不死了的,而且加上下頭又有一片柔軟的草皮,她估計傷情應該不會太慘重才是。
喜兒輕輕地把窗子打開,把頭探出窗外,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人在走動。
很好,都沒有人!迄平律房間的燈也滅了,八成是睡著了,哈!天助我也,看來我咄羅喜的逃亡行動想不成功也很難了。
喜兒先把包袱往下丟,人才再慢慢地登上窗口,往下俯望,下面一片烏漆抹黑的什麼也看不到。不過,這樣也好,什麼都看不到就不會害怕了。
這回逃亡比上次「歹命」多了,上次因為新房是在一樓,她逃起來自然也就輕鬆方便多了,不過,千怪萬怪都怪迄平律不好,如果他不來將軍府,不住在「楓居」,她就不用半夜跳窗了。
對!一切都是迄平律的錯。
不過,罵他歸罵他,她還是得逃跑才行,這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要罵等逃跑成功後再罵。
好了,準備跳吧! 一——二——
喜兒往前跨出了一步,準備以最漂亮的姿勢降落地面,偏偏老天和她作對,窗台上的盆栽不偏不倚地絆住了她的另外一隻腳。
這下——完了——喜兒閉上雙眼,準備接受臀部所傳來的劇痛,這下她是真的肯定一定要屁股開花了,就算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現在,等死吧!
喜兒閉上眼睛等了好久,還是沒有等到預期中的疼痛,怎麼會不痛不癢一點感覺也沒有呢?是麻掉了嗎?可是又不太像麻掉,真的一點也不像耶!
喜兒把緊閉的眼睛睜了一個很小很小的細逢,偷偷地看,這不看還好,一看她差點沒有被嚇死,她……她……居然在一個男人的懷抱中!
黑暗中,喜兒只知道那個男人很高、很壯,其它什麼也看不清楚,「放下我!」她義正詞嚴地說,見那個男人似乎沒有放下她的打算,喜兒開始掙扎,「我是一個有夫之婦,你不可以這樣抱著我!」
「原來你還記得你有個丈夫呀,喜兒?」迄平律出聲問她,語氣中含著濃厚的反諷意味。
「迄平律?」喜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可是這個聲音明明就是迄平律的聲音,這是不是代表她被發現了,她天衣無逢的妙計失敗了。
「沒錯,是我。不過,難道沒有人教過你,不可以直呼丈夫的名字嗎?你應該叫我夫君、相公或是平律才是。」迄平律依舊是笑臉迎人、風采如昔。
「我要下去。」喜兒小聲地說。
迄平律佯裝沒有聽到她的話,邁開步伐,往樓上走去,他打算今晚好好地教訓她,這女娃兒居然想要再次逃離他?她做夢!她絕對別想再逃離他,絕對絕對!
「你怎麼知道我要……要離開這裡?」喜兒小心地問,她必須知道哪裡露了馬腳,以防「下次」逃時再出現同樣的紕漏。
「用猜的都知道?」迄平律輕鬆地回答,腳下的步伐卻也沒停過,不一會兒就抱著喜兒來到他的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