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颯寒風吹得他單薄的衣衫向後鼓脹撐起,濃密有致的黑髮狂亂飛舞,雨絲打濕了他。顥天卻像沒有知覺的雕像,寂然黑深的眼光遙視深沉廣袤不可極目的黑暗,有如滄海中一葉孤獨扁舟,被浪花打來打去,隨時都有滅頂的危險。
這意象令月眉格外感到驚悸。呼嘯的狂風捲掠著顥天,像要把他帶走。顧不得主僕的分際,她著急跨出溫暖的室內,從後頭抱緊他。
「少爺……」
顥天震動了一下。身後的溫軟女體帶來心靈的莫名悸動,被憂傷封閉的感情頓時有了罅隙,暖暖的感覺乘隙而入。那些藏在他最深最暗的心底角落,不容他逢人訴說、只能獨自面對的痛苦,因為她的闖入而有了紓解。
不敢置信的眼光轉向身後的少女。昏黃不明的燈光下,她清麗動人的臉龐盈滿濃濃的擔心和關切。他忍不住回身抱緊她。
寒冷的風吹來,月眉在他冷濕的懷抱裡顫抖。她掙扎了一下,拉著他進室內,一路帶到臥房,將他安置在躺椅上,把夾在他指間的香煙弄熄丟棄,到浴室拿了條大毛巾包住他,用較小的毛巾擦拭他的頭髮,再用吹風機幫他吹乾。
她替他除下濕透的襯衫,在看到他赤裸的結實胸膛時,難掩少女嬌澀。但仍告訴自己,把顥天當成將來會遇到的病人看待,不過在脫他褲子時,粉頰仍燒得通紅,一路蔓延進衣服裡。
月眉以最快的速度為顥天穿上一襲溫暖的睡袍,但他的身體仍很畏冷,牙齒微微打顫。他需要吃點熱的東西驅寒。
「我去泡杯熱可可,你會溫暖一點。上床睡覺也比較好入眠。」她憐惜地看著他凹陷的黑眼圈,顥天好幾夜沒睡好覺了。這也難怪,他有這麼多事要做,還有無盡的哀傷要應付,鐵打的人也禁不起這番折騰。
她轉身欲離去,顥天抱住她不放手。
「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埋進月眉毛衣裡的嗚咽聲音,柔弱無助的似孩童。
她忍住眼眶的熱淚,輕聲細語地哄著:「你不吃點熱東西是不行的。男生要勇敢,我等一下就回來。」
「不,不讓你丟下,我不要再一個人了。」他悲淒地要求,將她抱得更緊。
「少爺,我會回來的。五分鐘好嗎?」保證五分鐘就帶杯香濃的熱可可上來。」
顥天抬起的目光搖曳著不確定的猶疑,像是在思索五分鐘究竟有多長。他能忍受五分鐘的孤寂?忍受失去屬於她的溫暖香澤五分鐘嗎?他覺得一分鐘都受不了。
「乖,我會很快。不到五分鐘就回來了,好不好?」她輕語要求,在他寬闊的額上印下一吻,暖柔溫潤的觸覺撫平了他的不安。
「只有五分鐘,不能慢一秒。」他深深吸了一口她甜郁的體香,沙啞的命令。
「我會很快的。」她跑著離開他,打算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他身邊。
驟失屬於她的溫暖,顥天的表情顯得失落。隨著一秒一秒的時間消逝,心裡的孤寂感愈來愈深,幽悒的寒冷包裹住他,就在他再也忍受不了滿室逼人的沉寂,月眉氣喘吁吁的回到他身邊。
「這麼慢……」難耐的寂寞令他感到憤怒,月眉體會到他心情不好,沒有計較,反而笑意盈盈的奉上熱可可。
「對不起,是我手腳太慢。」
「我不喝了。」他賭氣道,儘管牙齒冷的打顫。
「喝一口嘛,人家好不容易泡好。」
「你要我喝?」他黝深的眼瞳突然亮起兩簇火焰,驚人的熱力輻射而出,月眉頓時感到手腳發軟,差點捧不住馬克杯。
「喝了你就不冷了。」
「如果我喝了,你會在這裡陪著我?」他勾起唇角,邪邪一笑。無與倫比的男性魅力,使得月眉不識情慾的少女心咚咚狂跳,隱約之中,似乎覺得顥天的意思不是這麼簡單。
「你不肯答應?」他的眼光暗沉下來,像無底的黑洞深寂、看不到光。
「不,我當然答應。你喝了,我就在這裡陪你。」她原本就有意在這裡照顧顥天。
她實在放心不下他一個人。小姐有柳姨陪著,少爺也該有人陪著才是。
「嗯。」顥天的眼光再度亮了起來,從月眉手中接過馬克杯。灼熱香濃的汁液流進冰冷的食道、胃道,帶來了溫暖感覺,同時也給了他力量。他貪婪的一口飲盡,意猶未盡的用手背擦拭嘴角。
「少爺還要喝嗎?我再去泡。」月眉看他喝得盡興,感到欣慰。
「不用了。我現在有你。」
他的眼光燒灼起來,有著曖昧的暈沉。月眉小聲的抽氣,兩人間難耐的沉寂,令她頭皮發麻。她青澀的無法辨識顥天眼裡的暗示,怔怔地瞧著他。
「少爺要睡了嗎?」
如果他睡著了,就不會用這種古怪的眼光看她了吧?
「嗯。」他任由她扶起,順從地坐在床沿。當月眉打算服侍他躺下,他突然箝制住她,把那副曼妙的少女身軀夾在兩腿之間,黑色的頭顱靠進她柔軟的胸房。
「陪著我,別留我一個人面對可怕的長夜。」今晚是他有生以來最脆弱的時候。親
眼目送最親愛的雙親入土,連日堆積的傷痛和種種壓力,終於到了非發洩不可的地步。眼前的女體,是唯一可以安慰他的。
在最脆弱、空虛的一刻,熾熟的渴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內心深處燃起,席捲了顥天引以為效的自制力。
天哪,他深深聞著她的芬芳,感受她的柔軟。他是多麼渴望她,早在第一眼看到她時,便想攫取她的靈秀。
可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才會一開始排斥月眉,後來謹守分際以兄妹之情對待。然而,今天不行,他沒有足夠的控制力再壓抑住蠢動的慾望。
他的頭腦昏沉,積鬱滿腔的慾火在失去雙親的傷痛助燃下,狂肆竄燒,迫切想要用什麼填滿親情遺留下的空缺。
「少爺……別這樣,我不會離開你。」他急切的擁抱,令月眉失了主張。她仍然搞不清楚他的意圖,只是女性的矜持讓她直覺得兩人這樣抱在一起的姿勢不妥。
「別拒絕我。」這時候的顥天是無法承受拒絕的,尤其是屬於月眉的。
他是費了多大的勇氣,趁著理智無法正常運轉時,才敢這樣大膽地摟她。無法考慮到後果,在深寂的夜的陰暗勢力下,慾望張牙舞爪的擴張版圖。
強健的男性手臂在柔弱的女體腰部用力一扯,月眉踉蹌跌入他懷裡,還來不及發出驚呼,顥天呼著熾熱氣息的嘴唇包裹住她,她的驚叫聲遂在喘息中化為沉默。膠合在唇上的感覺是什麼?探入嘴裡的濕熱舌頭為何可以攪起身體如此狂猛洶湧的反應?
月眉無法思考下去,除了感受顥天激烈熾熱的吻外,什麼都做不了。
軟柔的嬌軀被放進軟綿綿的水床上,沉重灼熟的男體隨即覆上。濕熱的吻灑滿月眉的臉,沿著柔嫩的頸子一路吻向她領口。他的唇在她鎖骨上流連,把她的毛衣領口往下拉,一手則從衣服下伸進裡頭,隔著羊毛衛生衣撫摸她胸部。
血液倏地衝進月眉頭部,從未有過的生理反應肆虐她的身體,她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任他為所欲為。
他不耐煩的將她的毛衣和衛生衣往上推高,這一生顥天還沒替女人脫過這麼難脫的衣物,當雪白的肌膚露出,他失去控制,無暇為她脫衣,眼光著魔的停在隆起的乳房上,刺癢的雙手迫不及待地撫上滑嫩鮮美的女體,握住怯怯顫動的乳房揉搓,張嘴吮咬著紅艷的乳頭。
一波波的熱流自空乏的下腹部傳來,甜蜜又令人畏懼。月眉一方面得應付這奇異、陌生的感覺,一方面還得從覆住她頭臉的毛衣、衛生衣下掙扎呼吸。
她費力地將衣服從頭上脫下來,才喘了口氣,一幕令她血液倒流的畫面充斥眼簾:姜顥天埋在她胸前,像頭飢渴的幼獸吮吸著她的乳房。
她羞窘地推他,但顥天只抬起頭,用熾熱魅惑人的眼光看她,將她的頭拉下,給她一個纏綿火熱、讓人忘了身處何地的吻,隨即脫下身上的睡袍,以滾燙的男體磨擦她赤裸、稚嫩的女體,讓她感受他蓄勢待發的慾望,然後伸手脫掉她的運動褲。
月眉從未受過這種對待,身心所受的感覺不完全是羞憤,還有種莫名的期待。
顥天撫摸著她絲滑的股間,灼熱的鼻息拂著她的三角地帶。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告訴她,不該縱容他這樣做,然而被挑起的女性慾望,卻讓月眉無力拒絕。
他的每道撫觸,每個親吻,都讓她神魂顛倒,難以自己。他是個調情聖手,沒有經驗的月眉自然不是對手,她就像頭無助的羔羊,等著被人宰割、蹂躪。
如此柔弱的印象,更加刺激顥天的慾望。他想要深深佔有懷中的女子,他是如此渴望她,到非得到她的地步,可是頭為什麼這麼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