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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岳盈

  原來是那種病啊。天鳳臉色為難,這教他怎麼說呢?

  他只好含糊道:「這是體質上的關係,並無性命之憂,只是有兩三天會疼得難受。」

  「前輩這麼說,晚輩就放心了。」先前為趙「山」擔憂的一顆心,如今總算放下。承祀鬆了口氣後,誠摯地對趙天鳳道:「如果只是這樣,晚輩要請求前輩,答應讓趙賢弟遊歷江湖。這是他生平最大的希望。當然,晚輩也會善盡為人兄長的責任,沿路照顧賢弟,這點請前輩放心。」

  「要我把珊兒交給你?」天鳳詫異地瞪他,這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晚輩或許才疏學淺,但晚輩一定會盡心盡力。」

  「難道你想照顧珊兒一輩子?」天鳳精睿的眸光如滔天巨浪般朝他壓迫過來。

  承祀心裡一震,像被巨浪打到似地浪花激湧,埋藏在心底的深切渴望,全因這句話而被掀開。

  「如果可以的話……」他臉色蒼白,眼光卻出奇地明亮,「我希望能守護他一生,只要他快樂。」

  不勝淒楚的一番話,讓趙天鳳聽了不禁感動。深深注視承祀顯得悲傷的眼瞳,他彷彿能體會到他心裡驚懼交加的掙扎,以及最後絕望的妥協。

  就因為無法確認珊兒的女兒身份,君承祀愛得特別痛苦;苦苦壓抑的結果,仍無法阻止禁忌的情感越過理智的防線。天鳳同情他,免不了暗暗責怪女兒的任性。

  「你這孩子……」天鳳對深陷於情愛痛苦中的承祀搖搖頭。他眼裡的淒然令他有告知他真相的衝動,但基於尊重女兒,他仍然隱忍下來,長歎一聲。「我相信你的話。不過,我不能因為你這句話,就把珊兒交給你。我需要……確認你的誠意才行。」

  「我瞭解。」他同情的眼光讓承祀心裡的羞愧褪了些。儘管心裡不確定趙天鳳是不是看出了他對趙「山」的畸戀,但對於能獲得他的同意和趙「山」繼續交往,仍感到十分雀躍。

  「有空常到家裡坐坐。」天鳳意味深長地道。「珊兒老往你那裡跑,實在不成體統。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承祀愕然瞪視他,顯然對他這席話深感不解。天鳳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再拍掉衣服上沾的草屑及塵土。

  「別忘了要常到家裡來。」他再度提醒他。

  「是。晚輩一定常向前輩請益。」

  目送趙天鳳遠去的背影,承祀仍為那句「不成體統」感到困擾。趙「山」老往他那裡跑,是不成體統?他感到懷疑,卻始終推敲不出答案來。

  三天之後,健康的趙「山」出現在承祀眼前。很難想像三天前還病懨懨的人,會像現在這般生龍活虎。果真如他所說,那個「老毛病」只要休養幾日,即可痊癒。

  但承祀仍感不放心,不敢讓趙「山」做粗重的工作。

  這時,竹屋的工程正進行到將延伸到湖面的平台地樁打進湖底,承祀光著膀子,下身只著一件犢鼻褲,浸在水裡從況熙和趙珊手中接過木樁和錘子。

  趙珊的眼光溜過他寬闊的雙肩,有力的手臂,充滿力與美的糾結胸膛,平坦結實的腹肌,到他強健的腿肌,她一顆心急促跳動,呼吸紊亂,胸臆間有股奇異的火焰燒了開來,思緒整個都亂了。

  儘管兩人最初見面時,承祀也是光著上身,可那時她對他的感情還沒這麼深厚,所感到的衝擊自然不像現在這麼強烈。她只覺得他的身體似乎有股吸引力,讓她無論如何努力,就是無法轉閉眼光。這種無助的感覺令她渾身無力、口乾舌燥。

  趙珊渾不知她熱情的凝視對承祀也有影響。當她圓睜著眼,好奇又羞澀地窺視他時,承祀的一顆心亦跳得厲害。

  他覺得趙「山」的眼睛帶有某種熱力,一落到他身上的某個部位,那地方立刻像被燒著似的,火焰迅速竄燒,下腹部的肌肉糾結痙攣,一種既疼痛又甜蜜的渴望緊跟著肆虐。

  若不是下半身浸在冰涼的水裡,這種怪異的感覺只怕會逼瘋他。奇怪,為什麼況熙看他時,他什麼感覺都沒有,換成趙「山」的眼光硬是不同?

  回瞪向趙「山」,那張秀氣的臉容上佈滿紅暈,低垂著視線避開他的凝視。他感到不解,甚至有些氣憤,但究竟是氣自己,還是氣趙「山」,他卻無法確定。

  午膳時,承祀濕淋淋地坐在陽光遍灑的草地上,趙珊拿著乾毛巾替他擦濕頭髮。

  「賢弟,反正等會兒還會弄濕,不用擦了。」他口頭瞅著那依然佈滿紅潮的水嫩臉蛋。

  「不行,這樣子吹風你會受涼的。」趙珊柔聲呢喃,視線總是避著他,盯著地面。

  「賢弟,你的臉好紅。」伸手摸向她的臉,柔嫩的觸覺令他心搖神曳。

  趙珊的眼光落在他賁起的胸膛上,紅色的男性乳豉挺立,她害羞地轉開臉。

  「賢弟,你到底怎麼了?」身體發熱的感覺,令承祀格外暴躁。

  他不耐煩的聲音教趙珊委屈地扁起小嘴,低聲道:「大哥好強壯。」

  承祀一怔,隨即大笑。「賢弟年紀還小,等賢弟再長大些,就會像大哥一樣壯了。」

  趙珊可不確定自己想像他那樣壯,她搖搖頭,笑著跑開。

  日子在這種情愫暗生、又曖昧不明的狀況下迅速飛逝。

  承祀有時會到趙家拜訪,聆聽趙天鳳對時事的精闢分析,如果他帶了好茶葉或一壺好酒,趙天鳳高興起來時還會順便指點他武功,傳授幾招他叱吒武林的絕學。

  隨著天氣越來越炎熱,在湖畔工作時,承祀大多時候是光著膀子,每次不經意和趙珊碰觸到時,這對男女總會各自血脈賁張,努力壓抑著不受控制的身體反應。

  有一次,他們遇到偷偷愛慕趙珊許多年的查魯揚,承祀立刻像遭遇強敵的刺蝟,一隻手示威地摟在他趙「賢弟」的小蠻腰上,眼光機警地防備對方。

  查魯揚受傷的眼光在這對才貌相襯的男女身上梭巡一遍,知道趙珊喜歡上承祀,他黯然神傷地轉身離開,無論趙珊怎麼喚他都不回頭。

  而承祀彷彿自他眼中瞧出什麼,暗忖:難道查魯揚也喜歡上趙「山」?那他對趙「山」的感情就不算太不正常,至少有個男人是跟他一樣的。

  然而,這個想法卻令承祀更加困惑。他喜歡趙「山」就罷了,怎麼連查魯揚也一樣?是他太敏感了,還是趙「山」過於女性化?

  承祀不能否認他的趙「賢弟」越看越不像男人。那過於文秀的容貌,沒有一絲男子漢的粗獷,舉止斯文儒雅,除了打獵時有幾分狠勁外,實在是像透女人了。

  而趙「山」每個月固定來一回的老毛病,也令他既擔心又困擾。

  在經過兩次「老毛病」後,他們的竹屋終於完成。兩房一廳,上覆茅草,完全依照趙天鳳的指點完成,連趙天鳳都認為是完美之作。

  當天他們舉杯慶祝。春天的腳步遠離,炎夏的氣候在白天時更加燥熱,承祀立刻脫了衣服,從平台跳進湖裡,趙珊照例蹲在平台上渴望地看著湖水。

  她也很想游泳,可是……

  承祀以為趙「山」身體虛,不適宜泡在冰涼的水裡。游了幾圈後,他回到平台,側臉對趙「山」道:「我記得賢弟說過小時候也在這裡游過泳,那時候你也有那個老毛病嗎?」

  這話問得趙珊面紅耳赤,只能支吾以對:「那……呃,是在我十三歲時才有的。」

  「十三歲才發病,以後每個月都會固定發作?」承祀眸裡的疑惑加深,這有點像是女人的那個毛病嘛!

  「嗯。」趙珊彆扭地從平台站起身。

  承祀反射性地捉住她的手,麻熱的感覺從他手心傳過來,趙珊膝蓋一軟,身子不穩地往前仆倒,驚恐地發現她居然跌在承祀身上。

  充滿彈性的肌肉觸感堅硬又柔軟,他深幽得像黑夜的瞳眸燃著兩簇炫目的火焰燒向她,趙珊全身都發熱起來。少女的矜持令她迅速從承祀身上坐起,一隻手仍抓在他手上。

  她突然害怕起來,感覺到危機正從他眼中湧向她。一股野蠻的掠奪射向她,彷彿她是他正在狩獵的獵物。她不自禁地打起冷顫。

  「大哥……」趙珊怯怯的哀求著,楚楚眼眸中起了一層薄霧的無助,震醒了承祀的理智。

  需索在血脈間流竄,慾火焚燒著他的肉體,胯下的男性悸動呼喊著解放,然僅存的一點清明理智未失,他無法放縱自己任性地索求,只能輕輕放開趙「山」的手,翻身躍進湖水中。

  她怔怔地坐在原處,約一柱香的時間承祀才游回來,他冷靜地看她一眼後便回竹屋內穿好衣服,吆喝她一起回家。

  趙珊整個下午都在跟況嫂學做點心,捧來糖蒸酥酪給他品嚐時,他的表情如常,彷彿之前的越軌不曾發生。她鬆了口氣,放心地回家。

  然而那段記憶並沒有在承祀腦中消失。當兩人的身體接觸,當他們看進彼此眼中,他清楚地感應到火焰分別燒向他們,慾望在他每一塊血肉、每一根骨頭裡怒吼著要解放,若不是趙「山」眼裡的懇求,他早就任性地佔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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