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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金萱

  「不。」董盈歆挺起肩膀,堅決的說。她可以容忍他碰她,但是她絕不允許他以剛碰過別的女人的手碰他,可恨的他到底要折磨她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

  「別再來這套了,我以為你早已經知道欲擒故縱的把戲對我沒用,更何況依你現在的狀況,想繼續玩這種把戲我可不允許,回到床上來,不要惹我生氣。」

  她靜靜的看著他,一動也不動。

  而坐在床上的唐清璽在見狀後,嘴唇慢慢的抿成一線,同時間動身下床準備伸手抓她,只是沒想到她卻在這時突然開口。

  「為什麼?」她輕聲的問他,「既然你都已經在外頭抱了別的女人,為什麼不滿足後再回來?為什麼回來以後還要來打擾我,為什麼?」

  他滿面怒容的欺近她,「你要我去抱別的女人?」

  如果這樣能讓他放她自由,她又何樂而不為呢?董盈歆很想這樣回答他,但是她卻說不出口,心痛得無法說出口,她不能相信在經過這一切之後,自己竟然還會有心痛的感覺。

  「說話呀,回答我!」他掐住她的手臂,強迫她回答。

  董盈歆在閉上眼睛一秒之後再度張開,她堅定的看著他緩緩的開口,「這個問題我有權利回答嗎?我的回答對你而言又有什麼作用?在你心中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情婦,而不是你的妻子,不是嗎?那麼我又怎麼管得著你想去抱誰呢?」

  唐清璽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冷酷無情,他鬆開她退後一步,「你說的對,你只是我的情婦根本管不著我想抱誰,你只需在我想抱你的時候盡力滿足我就行了,現在過來幫我脫衣服。」他坐到床邊盯著她說。

  董盈歆立刻僵在原地。

  「怎麼?我的話你沒聽到嗎?」見她不動,他譏諷的問。

  她嚥下屈辱的淚水,緩緩的走上前開始替他脫衣服,只是她沒料到近距離的聞著他身上女人的香水味,除了讓她感到嗆鼻之外,竟也讓她不由自主的作嘔起來,一股想吐的衝動讓她倏然推開他奮力的奪門而去。

  「該死的!你給我回來!」他在一陣錯愕後,詛咒的追出房門,「董……」他的聲音在找到她時揚了起來,卻在看清楚她在幹什麼而頓時卡在喉嚨間。

  董盈歆趴在水槽上,以似乎能將內臟都吐出來的氣勢不斷的作嘔著,直到胃酸都被她吐盡了,這才面無血色,整個人虛脫的癱坐在地上。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唐清璽生氣的問道。他知道懷孕的人會有孕吐,也曾看過她吐了幾次,但是他從未見過她吐得像這次那麼嚴重,活像隨時要斷氣似的,該死的,她晚上到底吃了什麼東西?

  「對不起,我今晚可能……可能沒辦法盡到做情婦的責任了。」帶著滿臉的淚水,她對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勉強笑容,虛弱的說。

  「你該死的……」他沒有說完想說的話,突然大步的朝她走近。

  「不,別過來。」

  她的聲音雖然虛弱,但是唐清璽還是聽到了,他在一瞬間憤怒的抿緊了嘴巴,橫眉豎目的朝她逼近。

  「拜託,難道你不知道是你身上的味道讓我……嘔……」他一靠近,董盈歆便不由自主的再度嘔吐起來。

  見她跪在地上,下巴靠在水槽邊不斷的嘔著,唐清璽一僵,整個人頓時呆站在原地。她的嘔吐是因為他身上的味道?可是以前……「該死的!」他倏然詛咒一聲,便怒不可遏的轉身離去。

  董盈歆扶著水槽,緩緩的癱坐在地上,而眼淚也控制不住而撲簌簌的掉落下來。她早該知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才會以折磨她為生,可是她不懂,為什麼自己早已傷痕纍纍,再無一寸完好的心依然會再受傷、再感到疼痛不堪?也許只有人死了,心才不會再感覺到痛吧!

  淒然的一笑,她抹去臉上的淚水,扶著水槽邊使力的站起來,整個人卻突然猝不及防的懸空,被不知何時去而復返的他抱了起來。

  「你……」

  「抱著我脖子。」唐清璽命令道,聲音是溫柔的。

  為防止自己跌倒,董盈歆不得不聽他的話以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然而他濕淋淋的頭髮與透著濕潤熱氣的肌膚卻著實讓她愣了一下。他竟然利用這麼短的時間洗了澡,甚至於連頭都洗了,現在他全身除了沐浴乳的淡淡清香外,再無一絲令她難過的香水味。

  呆愣中,唐清璽已將她抱回房間,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床上。

  董盈歆呆若木雞的看著他走出房門,來不及反應他到底是特地下來抱她回房的,還是有別的企圖,他的人已再度回到她視線中,並帶了一杯白開水。

  「來,把它喝下去。」

  溫柔的聲音與表情讓她有種回到半年多前剛認識他時,而不知不覺的喝光他為她端來的溫開水,直到他拿走她的杯子,她仍訝異不已,「清璽?」

  「躺下。」

  這兩個字猶如破解魔咒之鑰,令董盈歆在一瞬間由過去回到了現在。躺下?他依然想和她做愛?!她難以置信的瞠大了雙眼,卻在下一瞬間認命的閉上眼睛,聽命行事的躺下。

  她不該這麼愚蠢的認為他在看了自己的孕吐之後會放過她,也不該這麼自作多情的以為他上樓洗澡是為了體貼她,讓自己不必再承受孕吐之苦,還有剛剛那杯溫開水……天啊,為什麼她始終就是學不乖,不斷在同一個地方讓自己跌得頭破血流,為什麼?

  身下的床因他的重量而下沉,董盈歆閉著雙眼感覺他手的重量來到她的腰間,一如往常般她決定逆來順受的接受他的求愛,然而他和其他女人歡愛的畫面突然竄入腦中,讓她忍無可忍的滾離他的觸摸範圍,直接摔到床鋪底下。

  「盈歆!」唐清璽驚惶失措的以最快速度跳下床,面無血色的來到她身邊,伸手想扶起她。

  「不要碰我!」突然之間,董盈歆猶如驚弓之鳥的朝他大叫。

  「盈歆……」

  「求求你不要再碰我,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嗎?」她哭泣的說,「既然你的慾望可以從別的女人身上得到解脫,為什麼你還要回來折磨我,我求你放過我好嗎?我求你。」

  「你就這麼討厭我的觸碰嗎?」

  「我求你放過我吧。」

  悲傷的回憶不管回想幾次,眼淚總還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董盈歆伸手以手背拭去殘留在臉頰上的淚水。

  那晚他拂袖而去之後,她一個人便爬回床上抱著棉被哭泣到天亮。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門的,卻清楚的記得在那晚之後,他有連續三天不見人影,再次出現在家裡時已是事發後第四天的夜晚了。

  那晚唐清璽帶著滿身的脂粉味、香水味和酒氣闖入她房內,在她被嚇得驚惶失色之際,大笑著向她道歉說他差點忘了他身上的味道會讓她嘔吐之後,砰然的甩上房門,為他的離去留下一個驚歎號。

  從此以後,他三不五時會留宿在外頭不回家,倘若回家的話必定會帶著滿身的「女人味」。

  面對這種情形,董盈歆知道白己終於如願以償的可以甩開他了,然而她落淚的次數卻反倒比往常更加的頻繁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到此她終於不得不承認她愛他,在經過了這麼多事之後她依然還愛著他。

  很可悲吧?可是自己卻完全不由自主,愛情對她來說就像是自掘墳墓一樣,只有死而後矣。

  用鑰匙將門一打開,宋靖峰便見到正四平八穩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唐清璽,他反手將門關上,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叨念起來。

  「喂,先生,你幹麼三不五時老混在我這裡?要不是因為你以前花名在外,現在又已經娶了老婆的話,別人一定會以為我們是,你也行行好,別破壞我的名聲行不行?我還想娶老婆耶!」

  他邊走邊脫衣,昨晚值班加上今天兩個臨時手術將三十幾小時沒睡的他折騰得快不成人樣了,原本他還想回家洗個澡後倒頭就睡,沒想到唐清璽竟又不請自來。

  「喂,我先說,今晚我累死了,不陪你出去鬼混了,你自己去吧。」宋靖峰把衣服住沙發背上一放,「還有,喝了酒要發酒瘋可以,但是求你千萬別到我這裡來OK?我去洗澡了,要做什麼,請你自便。」說完,他的人已經進浴室中,沒多久便傳來淋浴灑水的聲音。

  唐清璽躺在沙發上,視而不見的看著電視,對於宋靖峰剛剛拉里拉雜的說了一大堆話,他壓根兒是半句也沒聽進去,因為他正在想關於董盈歆的事,一直想,反覆思索的想。

  從一開始便是他主動去接近她,她完全不知道他的背景,她之所以會住進他家也是在他的慫恿之下,迫於無奈才答應的,綜觀這些,她是不可能一開始就對他懷有計劃,那麼她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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