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他!」他幾乎是用吼的朝她大叫,隨後又冷酷無情地告訴她,「他打我、罵我,說我是妖怪、是孽種,還後悔在我小的時候為什麼沒把我掐死以絕後患,你說我為什麼會愛他?這些年來他處心積慮的想把我逼瘋,要我死,沒想到他自己卻先死了,哈哈……」他又狂笑了幾聲,「像他這種比老虎還惡毒的父親,你說我會愛他嗎?」
邾松婕不由自主地伸出另一隻自由的手輕撫上他的臉頰,而那一瞬間她也布下了她的結界,讓他的異能力看不透她的心,「可是你為什麼這麼掙扎、這麼難過?」她輕聲的問。
邾松婕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為什麼會對這麼男人有種割捨不掉的感情,他們相遇才不過一天,而她甚至於還差點被他給掐死,為什麼她不怕反而還想安慰他呢?他的哀傷好深,深到幾乎可以藉著空氣傳染給她,使得她有種想號啕
大哭的衝動。
可是為什麼?她的異能力偶爾能讓她感受得到別人情感上的波動,可是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次這樣,痛苦得這麼深、這麼痛,就好像他是她,而這一切哀傷全是發生在她身上一樣。
「掙扎?難過?」他嗤之以鼻地朝她冷笑,握住她手腕的手勁卻在一瞬間掐緊,「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作掙扎,什麼叫作難過。」
邾松婕還未來得及瞭解他話中的含意,只覺得手腕上突然傳來一道拉力,她整個人已撲倒在他身上,而他的嘴唇已親暱的吻上她的頸部。
「你幹什麼……」她驚嚇的左右搖晃著頭部,試圖避開他的攻擊,另一隻手則掄起拳頭開始攻擊他,「放開我,放開我!」
「現在你知道什麼叫作掙扎了吧?」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雙手反剪在她身後,讓她從頭到腳緊緊地與自己相貼,「等會兒我就會讓你嘗嘗看痛不欲生的難過。」
方雲揚冷酷無情的聲調讓她的心臟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來,那種膽戰心驚的感覺是她所未曾有過的,他不是……他不會……
「你想做什麼?」邾松婕看著他,以最冷靜的口吻開口問,然而即使他的異能力剛被她封鎖了,他卻輕易地可由她顫抖的身軀感受到她的恐懼,而為此他笑了。
「恐懼到忘了怎麼掙扎嗎?」他殘酷地笑著問她,另一隻手狠心地將她長髮用力拉,讓她整個頭向上揚起,方便自己啃咬她細緻的頸項。
「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
邾松婕覺得自己快哭了,不僅是因為頭皮上傳來的劇痛,更因為她終於瞭解他想要對她做什麼了,神呀,他想強暴她!她怎麼會這麼倒霉呢?不到二十四小時連續碰到三個人想強暴她,為什麼她獨自旅遊各國半年什麼事都沒發生,到台灣不過一個星期而已,她就碰到這種事?這裡真的是美麗的寶島台灣嗎?母親的故鄉怎麼會這樣?
「不要!救命!」聽到上衣被撕裂的聲音,邾松婕再也忍不住的扯開喉嚨大叫救命。
「你儘管叫,這種旅館什麼設備都不好,就是隔音設備好,要不然你以為男人、女人為什麼都喜歡在這裡做這檔事?」他由她胸前抬起頭,深邃的眼眸閃著邪惡的笑意,冷嘲熱諷地告訴她。
「為什麼?我沒有得罪你,也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她堅定的問他,美麗精緻的臉蛋卻顯露出楚楚可憐的樣子。
「因為我高興,當我在高興的時候最習慣大肆慶祝一番了,而我慶視的方法就是和女人翻雲覆雨,你認為這種發洩方法好不好呢?」方雲揚再次低下頭,一邊親吻著她胸部一邊說。
「住手,住手!」淚水無聲的滑下她臉頰,她生平第一次希望自己擁有四方首領可傷人於無形的異能力,她想殺他!
「你應該說住嘴才對,畢竟現在碰你的是我的嘴巴而不是我的手,但是很快的,你放心。」他熾熱的唇不斷在她身上游移,扯著她頭髮的手更不知在何時鬆了手,佔有性的在她背部遊走。
「放開我,我求你放開我,求求你……」邾松婕掙扎的哀求著,淚水像珍珠般一顆顆滾落臉頰。
方雲揚不為她眼淚所動地將她摔上床,一個欺身便將她整個人壓在身下,還殘忍地從床頭旁的五斗櫃抽出條領帶,牢牢地將她掙扎不停的手綁在床頭上,「這樣掙扎起來應該更有看頭才對。」他邪惡的看著被束縛的她輕笑著說。
聽他這樣一說,邾松婕突然間放棄了一切掙扎,她不想再稱他的心、如他的意了,即使現在的她懼怕的淚如雨下,恨不得拚命掙脫逃開這個惡魔,然而她只是睜著被淚水潤澤後清亮的眼睛筆直的盯著他。
她突然靜止的舉動讓方雲揚不自覺的皺起眉頭,過度激動的情緒也稍稍緩和了些,但是被人窺視出內心的難過感受依然在,他無情的雙眼凌厲地緊盯著她,然後他發現自己竟再次看不透她的內心,這種倒行逆施的感受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以往都是他扮演的角色竟被她竊去,老天!原來昨晚的事情並非他空想,她真的有辦法讓自己看不透她,她是怎麼辦到的?難道真如她所說的,她真也是個異能者,而且能控制收放自己的異能力,甚至於影響其他的異能者?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我看不透你?」方雲揚不動聲色的半趴在她身上,半瞇著眼睛危險的盯視著她。
「放開我。」邾松婕冷冷地說,原來她的異能力真的可以影響任何一個異能者。
「說,回答我!」她的不合作讓他的耐心漸消,方雲揚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命令道。
「你先放開我。」她堅持。
「別跟我談條件。」方雲揚冷冷地說。
「那你也別想從我口中探出什麼消息來。」邾松婕倔強地瞪著他,估計為了答案他一定會放開她,怎知結果竟完全不如自己想像。
「很好,我喜歡有骨氣的女人。」瞪著她,方雲揚突然露出一抹十足危險的笑意,剎那間還能半遮掩住身子的衣服已被他完全扯碎丟到一旁,接著是她的牛仔褲……
「住手!你這個惡魔、禽獸不如的人住手!」
好不容易停歇的淚水再度奪眶而出,邾松婕生不如死的感受著他無所不在的雙手與雙唇烙印在她身上的屈辱,她恨他,她會要他加倍償還的,她發誓!
窗外皎潔的月光盈盈照進窗口,為黑暗的房內帶來了一絲光明。
房內很靜,靜得感覺不到一絲氣息,然而藉著月光卻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床上躺了個人,一個動也不動卻張著雙眼的女人。
邾松婕像只破碎的娃娃躺在凌亂的床上,原本綁住她雙手的領帶正歪歪斜斜地躺在她手邊,輕薄的被單斜蓋至她腰間,腰部以上則完全裸露在冷空氣裡。
寒冷的冬夜裡,沒有開暖氣的房間裡,那種冷冽刺骨的感覺卻抵不住由她心底發出的寒意,如果這兩種交織的寒意能凍死她,那麼就讓她死吧!反正當初離開「邑城」之後,她已經有過從此不回「邑城」這種最壞的打算,那麼生存在「邑城」之外的她是死是活也不是那麼重要了不是嗎?
母親過世時,她已是四足歲的小女孩了,所以對母親的記憶她比竹妤或小梅都多得多,尤其記得許多父母親恩愛的畫面,因此在聽到父親此生惟一的願望是追隨母親而去時,她無法像小梅那樣忿怒的舉刀作為威脅,反而暗暗羨慕母親有著父親這樣的多情人深愛著。
所以一直以來,她都一直在等待他的出現,一個有著像父親愛母親那樣義無反顧的愛的人出現來愛她,她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然而……
世事真的很無常,她實在沒想到自己的命運會是這個樣子的。老實說,她一直不太相信命運這個東西,因為自己的一生永遠操之在自己手裡,與其去相信命運這種東西,為什麼不運用自己的雙手來創造屬於自己的命呢?
她不相信命運,寧願自己去運命,然而在這種被強暴的命運之下的她該如何去運命呢?運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自己的命?呵,也許她可以運用雙手先把他給殺了,再以自殺的方式結束自己的命,這樣的她算不算有在「運命」呢?
不想恨人、不想害人,她一直相信人性本善,可是在遭遇這種事之後,不禁開始懷疑白己的想法是不是太過純真、太過一相情願?人的劣根性真的是後天學來的呢,還是後天只扮演啟發的角色,它根本是天性?
方雲揚,惡魔的名字,為何她能感受到他的哀慟呢?沒有心的惡魔會哭泣嗎?他在哀傷著身為惡魔的他沒有心嗎?可是沒有心的他會為這件事哀傷嗎?
不,惡魔沒有心,假意的淚水只是為了欺騙有心的人,然後再伺機而動毀滅他們,惡魔不會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