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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金萱

  「先生,我不管你找那個叫方雲揚的男人做什麼,但是請你放尊重點行嗎?」邾松婕皺眉說道,對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的感覺由普通轉為厭惡。

  「尊重?跟一個不懂得自重的人講尊重?」他睥睨她一眼,嗤之以鼻說道,「廢話少說,你到底告不告訴我方雲揚在哪裡?」

  邾松婕不喜歡討厭別人的感受,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很小心眼、太偏激、沒有包容的氣度等,總之她不大會去討厭一個人,除非那個人真的無惡不做、殺人放火的,然而眼前這個男人什麼都沒做卻破紀錄的在最短的時間讓她覺得討厭,真是難過的感覺。

  「說呀,你啞巴呀!」

  「不知道。」對於一個討厭的人,她沒有多大的耐性保持住她的禮貌。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邾松婕看了他一眼逕自走回房間坐人沙發椅中,一副不再搭理他的表情逗弄著懷中的小狗。

  「你這個……這個女人!」他為她的視而不見氣得全身發抖,「我再問你一遍,方雲揚人呢?」

  「我在這裡。」

  一個冷峻的聲音由門口處響起,驚動了房內的兩人,邾松婕不可置信地瞪著倚靠在門邊的男人,他就是方雲揚?他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或許從某一個角度來說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後來她卻險些死在他手中,沒錯,靠在門口處冷眼旁觀房內一切的男人,正是那個救她卻又想殺她,那個會讀心術的異能者。

  「你來得正好,立刻跟我到律師那兒去。」男人轉頭命令的說。

  「憑什麼?」方雲揚挑眉問。

  「憑我跟在方董身邊十年,任勞任怨替他做牛做馬的人是我。」王慶漢忿然地瞪著他說,「我要你立刻跟我到律師那兒簽署放棄遺產繼承,你沒有資格得到這一切。」

  「你就有資格嗎?」方雲揚冷冷地盯著他輕聲問。

  「至少比你有資格!」

  「哼,資格?我是他兒子,你是什麼東西?你敢跟我談資格。」方雲揚冷笑地說。

  「除了血緣上的關係,你哪一點像個兒子?父親生病沒去看他,所以連死前的最後一面也沒見著,而死後呢,他的遺體到現在還在醫院停屍間,連替他準備個靈堂都沒有,那就更別說是上香了,你真是他沒血沒淚的好兒子呀!」他冷嘲熱諷的說。

  方雲揚面無表情的望著王慶漢,「像我這樣沒血沒淚的人都還能得到他全部的遺產,你這個為他做牛做馬十年的人是不是覺得很可悲呢?」他奚落地冷笑道。

  王慶漢氣得全身發抖,卻不甘示弱的回吼,「老實告訴你,我現在持有的公司股數只僅次於董事長而已,如果你放棄繼承權,公司規章有明定全部股數可由員工認股,而我只要再買下百分之十的股數,整個公司就會成了我的囊中物。」

  「你繼續作你的春秋大夢。」他冷嘲熱諷地笑道。

  「你就是不肯放棄繼承權?」王慶漢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問。

  「你說呢?」

  王慶漢臉色極為難看地哼聲道:「就算你想繼承也沒那麼簡單,你不知道遺囑上有一條要你在一個月內訂婚,半年內結婚,兩年內有子嗣的事吧?」

  方耀祖就這一脈血親,難怪方耀祖會在遺囑上寫下這可以笑掉人家大牙的條件,不過這倒方便了他,因為根據自己調查的結果,方雲揚交往的女人雖多,卻沒有一個搬得上抬面可以娶回家當老婆的,自由習慣的他不會為了原本就不介意的繼承權而綁死自己的,更何況他異於常人的秘密,玩玩可以,誰敢真嫁給他呢?

  「這有什麼難,就算要我現在結婚也不是難事。」方雲揚挑眉道。

  「什麼人會嫁給你這妖怪呢?」看著方雲揚不為所動的冷然面容,他忍不住嘲諷的說。

  第二章

  方雲揚的眼神剎那間冷冽的射向王慶漢,讓人有種不寒而慄、寒毛豎立的恐懼感受,「這個不勞你費心,至少現成房內就有一個。」他冷冷地盯著王慶漢說。

  「哼,用強迫的嗎?」抖掉莫須有的恐懼感,王慶漢瞥了一眼張大雙眼的邾松婕,譏諷地問。

  「誰說的,我愛他!」一直注意他們對話的邾松婕忍不住地衝口而出。雖然她真被方雲揚那嘴空口白話嚇了一跳,可是那男人咄咄逼人的態度,委實讓她看不下去了,他也未免太過分、太意想天開了吧?強迫繼承人放棄繼承權的人還氣勢昂揚,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他的腦筋到底有沒有問題呀?

  「聽到沒,還是有女人會嫁給我這個妖怪的。」方雲揚並未對她突然的舉動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冷嘲熱諷的看著王慶漢。

  「你知道他是個可以知道別人心裡在想什麼的妖怪嗎?和他在一起你根本沒有基本的隱私權,每天都要忐忑不安的過日子深怕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你知道就是他讓他父親痛苦一輩子,是他親口揭穿他母親有外遇……」

  「夠了!」方雲揚的聲音冰寒刺骨,「如果你還想在方氏立足的話,我勸你注意一下以後的言行。」

  「你執意要繼承方氏?」王慶漢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的。

  「答對了。」方雲揚給了他一個完全沒笑意的大笑容。

  「好,那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我在公司十年,公司幾乎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只聽我一個人的命令,你若要繼承它的話,那麼我保證立刻讓公司由盈轉虧,一個月內讓你因虧損過多而宣佈倒閉。」他臉上有著一不做二不休的絕決。

  「請,我不在乎。」方雲揚臉上的笑容始終持續著。

  「我說到做到!」他再說一次,不相信方雲揚能狠心見自己父親打下的江山一夕敗倒。

  方雲揚一臉不在意地聳動著肩膀,然後收起沒有笑意的笑容禮貌地問他,「現在可以請你高抬貴腳滾出去嗎?」

  「你……你給我記住!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王慶漢在知道多說無益的情況下,終於怒不可遏地撂下狠話後恨恨離去。

  男人走後,房內徒  留靜默,靜得讓人懷疑如果現在有根針掉落地板,是不是可以聽到響聲。

  邾松婕依然坐在沙發上,看著從那男人走後就開始站在窗前動也不動的凝視著窗外的他,那挺直碩壯卻落寞哀慟的背影讓人見了有種想哭的衝動,他在哭吧?如果是她聽到父親過世的消息,她一定會哭到虛脫、昏厥的,然而他是個男人,不能號啕大哭只能在心中偷偷的哭泣,尤其身旁有個陌生的女人在的時候,或許

  她該離去讓他哭個夠才是。

  她抱著小狗狗起身走向房門,寂靜的房內因她而發出了異於沉寂的聲音。

  「站住。」

  然而腳步還沒移到門口,他冷峻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他依然背對著她停立窗前,然而冷冷的聲音穿過他背後射向她。

  「你要去哪裡?」

  「我到外頭走走。」

  「走走?我看你是想逃走吧?」

  「逃走?」她莫名其妙的低喃,卻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瞠大眼睛。

  哎呀,她真是糊塗,竟忘自己的身份而同情起他來,她可是差點命喪他手中,後來還莫名其妙被他挾持到這裡來的,她怎麼會笨的忘記這件事呢?

  「現在才知道自己笨,是不是大遲了?」

  他轉過身來,臉上沒有傷心難過的表情,有的只是比剛才更冷硬無情的表情,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能感受到他身上哀痛,那種縣徨無助,讓人快

  要窒息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痛苦。他該好好大哭一場發洩一下,不該強忍……

  「哈哈……」

  方雲揚的狂笑聲打斷了她為他而起的感傷,邾松婕擔心的蹙起眉頭看他,他——怎麼了?

  「大哭一場?哈哈……我笑都來不及了,你竟然叫我大哭一場來發洩?哈哈……」他在放肆的狂笑中勉強說著,解開了她心中一半的疑問,卻又將疑問徒增了三倍。

  他明明哀慟不已,為什麼要這樣狂笑著,還說什麼笑都來不及的話?從剛剛那男人和他的對話問,她隱隱約的聽出他和他父親有著些許不愉快,然而她卻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懊悔與憂傷,為什麼他要用狂笑來隱藏自己真正的感受?為最愛的人的死掉眼淚並不可恥,也不是懦弱的表現,他何需強迫自己的感情,笑得如此表裡不一,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哀傷,多令人心碎不忍,他……

  「住口!」方雲揚像旋風般來到她眼前扯住她手臂,「你什麼都不知道,最好別自作聰明!」之前在他臉上的狂笑早已不在,現在所存的是他咬牙切齒的猙獰面孔。

  「我知道你很愛你的父親。」邾松婕小心翼翼地先讓小狗落地,然後看進他深邃的眼眸中說。

  「我恨他。」方雲揚咬牙的告訴她。

  「不,你騙不了自己的心,你是愛他的。」她緩緩地搖搖頭告訴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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