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竹妤了?」「白虎」若有所思地開口,剎那間房內除了他之外的四對眼睛全對準了他。
「朱雀」在心裡暗叫糟糕,沒想到自己一時失察竟說溜了嘴,看著眼前一雙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眼神,他歎了一口氣點頭,「她在香港,上個月剛結婚。」
「你沒帶她回邑『邑城』?「青龍」皺眉問。
「我不想讓『中王』太早退休,更不想太快放棄現在無拘無束,有如天堂般的生活。」他老實回答,其中的意思說得很清楚,其一、邾竹妤就是「中王」的繼承人;其二、他不想太早回「邑城」,也就是說他還想在外頭游手好閒就對了。
「阿,原來你離開『邑城』根本就是別有居心,而不是真的為了找人。」「玄武」諷刺地譏笑道。
「龜笑鰲無尾,鰲笑龜頭短。」「朱雀」反諷他一句,「我別有居心,你就心術純正嘍?」
「我……」「玄武」頓時啞口無言地說不出話來,四方首領之中以他年紀最輕,玩心也最重,這是眾所皆知,極力反駁也改變不了別人用膝蓋想都能知道的事實,只是這句話由玩心第二重的「朱雀」來數落他時,他還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你們就這麼肯定竹妤是我父親的繼承人?」邾松婕擰起眉頭看著他們問道。
「當然,既然不是小梅,理所當然就是竹妤了。」「玄武」肯定地回答,其他人則附議地點頭看她。
「難道你們就不會想我才是……」
「松婕,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歷代的中王沒有一個像你……」「玄武」突然頓了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對,他搔了搔頭,「總之別說我們不信,就連你父親,『中王』本人都知道你不會是繼承人的。」
「別再牽拖任何理由了,你是一定要回『邑城』的。」「白虎」冷靜地告訴她。
「你可以帶著你先生和肚子裡的孩子回去,相信『中王』一定會很高興見到你的,松婕。」「青龍」笑逐顏開地告訴她。
「我老實說好了,我才是『中王』的繼承人。」瞪著他們一張張冥頑不靈的臉孔,邾松婕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告訴他們這個瞞天過海的事實,怎知「玄武」第一個不給面子的哄堂大笑了起來,「朱雀」、「青龍」緊接著跟進,就連一向難得露齒微笑的「白虎」都輕聲笑了起來。
「我說的是真的,為什麼你們不相信我?」她快發瘋了。
「你說的話若是用『蒸』的,我說的話可能就要用『煮』的才會熟了。」「玄武」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沒想到一向乖巧的你也會因貪玩而說起謊話來,這樣子不行哦!」他以哥哥姿態自居地對她搖頭告誡。
「我沒有說謊。」邾松婕說得好無奈,為什麼沒人相信她呢?她抓起茶几上「青龍」剛剛端給她的水,對「玄武」說:「玄武哥,你試試看能不能操縱這杯子中的水,你就會知道我有沒有說謊了。」
「玄武」輕笑一聲,一個念力要杯中水以一柱沖天的姿態離開杯子,怎知那只杯子中的水卻動也不動,他的笑容慢慢的收斂了起來,再試一次。
「動手呀!你不會是離開『邑城』太久沒用異能力,而忘了怎麼使用它吧?」「朱雀」輕笑地對遲遲未動手的「玄武」說。
「『朱雀』,你能把這杯水蒸發嗎?『青龍』,你能將門關上嗎?白虎,你能叫只小鳥讓它飛到窗欞上嗎?」邾松婕在「玄武」呆愕的眼光中轉頭對其他三人說道。
「喂,你在搞什麼鬼?」「朱雀」皺眉地瞪著始終無動靜的「玄武」叫道。
「朱雀,你自己試試就知道玄武哥在搞什麼鬼了。」邾松婕露出一抹微笑看著他說。
試過多次依然動不了房門半分的「青龍」十分不解,固守邑城東方的他,擁有的是控制自然界風的異能力,竟然連區區一個門都關不上,該不會……「真的是你?松婕。」他的聲音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無力感。
「你真的不能回『邑城』。」「白虎」看著她搖頭。
「老天真愛開玩笑。」「朱雀」也喃喃自語地念道。
「對不起,我騙了你們這麼久。」她愧疚地低下頭道歉。
「老天,你瞞得我們好慘。」被嚇呆的「玄武」終於克服這意外的驚喜,開口叫道,老天!誰想得到眾人眼中有如天使般的松婕會是「邑城」的主子,領袖他們四方首領的主宰,真是傷腦筋!
「對不起,玄武哥,我不是故意要瞞著大家的,可是我得顧慮到父親……」
「真的沒人知道這個秘密?」「朱雀」好奇地問,「『中王』的能力之一不是辨認異能之士嗎?難道連『中王』都被你蒙在鼓裡?還是你身上的異能力也會轉移,『中王』已經沒有那個能力察覺到你的秘密?可是這又說不過去,去年我還得過他的助力消滅一場大火,而且奇怪的是……」他露出困惑的神色轉頭看她,「松婕,你要不要順便替我們解惑一下,除了我之外,『邑城』之中是否還有人能操縱火?」
「我……」
「松婕,你不會欺騙玄武哥吧?『邑城』之內除了我們幾個人之外,還有別人擁有異能力對不對?是不是那幾個老頭,他們的異能力根本沒有消失對不對?」
「玄武」立刻抓住她閃爍不定的眼光,大膽假設,而邾松婕低頭閃躲的姿態卻證實了他的猜測,「那群老狐狸!」他立刻詛咒出聲。
「難怪好幾次……」「朱雀」恍然大悟的冷笑。
「他們真是徹頭徹尾實行了五十歲不管事、己所不欲施於人的方針,不是嗎?」「青龍」搖頭苦笑道。
「來,我送你回家。」「白虎」異常的冷靜,他走到邾松婕身前伸手扶她。
「你不再堅持帶我回『邑城』了?」邾松婕豁然開朗地看他。
「你可以一輩子不回去,我也可以。」看了她一眼,「白虎」以非常平靜的口吻告訴她。
「說得好,反正『邑城』有那幾個老奸巨猾的老頭兒在,缺了我們也不會垮。」「玄武」吊兒郎當地靠在門板上說,眼中熠熠生輝的怒火卻騙不了人,他很生氣自己被人耍了。
「這下子我想環遊全世界,玩個幾十年也沒啥不可以了。」「朱雀」一臉愜意地說,現在他再也不必左右為難的玩不盡興了。
看著他們,邾松婕隱約知道自己弄擰的一件事,「你們不是打算跟我一樣不回『邑城』吧?」
「松婕,你介不介意替我們引見一下你的老公,讓我們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娶走我們『邑城』的守護天使,好讓……」三人沒啥表示,只有「青龍」溫柔的開口,卻被外頭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
「外頭怎麼了?」「玄武」皺眉地看向外頭,率先好奇的向外走去,然而迎面而來的卻是個怒氣沖沖、殺氣騰騰的男人,他看向男人身後明顯被揍過的幾個星宿,「這是怎麼一回事?」
「雲揚?」尾隨「玄武」身後走出房門的邾松婕在看清楚來人時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下一秒鐘卻飛奔下台階衝進他懷中,「你怎麼來了?」
方雲揚緊緊地抱著她,渾身危險的氣勢在看清眼前四個充滿領袖氣質的男人後,慢慢收斂,漸漸散去,「你沒事吧?」明知她沒事,但他依然忍不住問。
邾松婕在他懷中搖頭,深深地感覺到他的恐懼與擔憂,她知道他對她的失蹤會心急如焚、會亂了方寸、會不知所措,但是她萬萬沒想到他竟能找得到她,「你怎麼找到這兒的?」她抬頭看他。
「松婕,你不對玄武哥介紹一下嗎?」「玄武」有些不懷好意地開口,他當然知道眼前的男子就是她的老公,但是就算救妻心切,也不該不分青紅皂白的亂打人吧?他瞄了一眼與自己一樣一臉同仇敵愾的「朱雀」,他的星宿也有幾個掛綵。
「對呀,你不介紹一下嗎?」「朱雀」也開口了。
聽到他們聲音的邾松婕緩緩在方雲揚懷中轉身面對他們,「這是我老公,方雲揚。他也是個異能之士,他會讀心術,所以玄武哥,你們不能居心叵測地想整他知道嗎?因為我會幫他的。」她笑得好幸福。
尾聲
四位五十開外的長者坐在樹蔭下下棋,其中一位長者沒由來得咳聲歎氣,惹 得其餘三位不約而同地抬頭看他。
「怎麼了?」紎老出聲問。
「你們說那四個小子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就算找不到人也該告訴我們一聲吧?更何況都過一年了,他們的能力應該不至於那麼不濟吧?」郇老歎氣地說。
「我懷疑他們假公濟私,根本玩的忘了自己姓什麼。」上一代的西方首領荋 老有些怒然地念道。
「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就不用再提了。」紎老淡然的說道,他是上一 代的南方首領,現在他的心思土在眼前的棋盤上,「輪你了,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