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灼熱濃重的氣息吹襲在她敏感的雙峰,每一次激烈的吮吻啃咬都令她深刻地感受到他對她的恨意。
若彤不再掙扎——若只有這樣才能消弭他的恨意,那麼她別無選擇。
淒然的淚無聲自眼眶滴落,一串串順著頸項滑向胸前……
嘗到了口中的鹹味,被恨意推擠而高漲的情慾驀然消退。
觸目所及是烙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一塊又一塊的瘀青……
很痛吧?她卻連哼也不哼一聲?
「哭什麼?真掃興!」粗魯地推開她,鄭擎壓抑下心頭莫名的蠢動,平靜地理好自己的衣服,冷冷地道。「又不是第一次,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在我面前,你擺什麼架子,裝什麼可憐?」
凌厲的眼神鄙視地掃過她狼狽的臉孔,離開之前,鄭擎不帶任何情感地撂下一句。「今天姑且放過你,身為一個情婦,該怎麼服侍你的主人,你應該心裡有數,記住,下次別再惹我生氣。」
蜷縮在牆邊的一個小小角落,若彤抱緊自己,卻仍止不住顫抖。
如一片在秋風中凋零的落葉,她在風中飄呀飄、飄呀飄,失去了方向、失去了感覺,渺小得完全無法自主。
從她認識鄭擎至今,五年多了,她就一直活在鄭擎這陣風裡,從來沒能真正逃脫過。
她以為她愛他,雖然終究分離,他至少能留給她一些聊以自慰的美好回憶。
但,為什麼上天連一點點回憶都不肯留給她,偏要讓他回來,讓最愛她、誓言要保護她一輩子的鄭擎成為惡魔,重親回來敲碎她脆弱的真心,讓她為自己曾經說過的謊付出代價?
外頭傳來車子引擎的聲音——他走了……
若彤繃緊的身軀乍然鬆懈,整個人虛弱地趴倒在地毯上,忍不住失聲慟哭。
第四章
「什麼,你要休假?」慧慧不可思議地驚叫了起來。
慧慧看向端坐一旁的齊彥飛道:「喂,你好歹說說話呀!若彤說她要休假『三個月』,不是三天耶,你居然還事不關己地坐在那兒?」
「若彤,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啦?」慧慧將若彤拉到一旁。「我看你最近怪裡怪氣的,整個人看上去總是悶悶不樂,有事就要說哇,要不然,咱們姐妹倆是當假的嗎?」
「我真的沒事!」嘴上說沒事,但若彤心頭的負擔卻一點都沒有減輕。「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陣子。從我接手程氏之後,我半天假都沒請過,現在程氏各方面都上了軌道,又有你們兩位頂著,我就算休個半年也沒問題。」
「真的嗎?」慧慧依然一臉懷疑。「你老實說,是不是因為你不想見到那個什麼麥可的……」
慧慧話還沒說完,空氣中突然爆出一聲不大不小,卻威嚴感十足的咳嗽聲,讓慧慧只好將剩下的話全梗在喉嚨。
「不過是休個假,你冪鬗偵?」
齊彥飛碩大的身軀驀然起身,兩個女人立刻噤聲。齊叔可是不隨便開口的,一開口必定是重要的話。
齊彥飛那魁梧高大的身材,配上不苟言笑又粗獷的面孔,難怪慧慧私底下老是戲稱他是猩猩一族。
不過,玩笑歸玩笑,慧慧實際上還是很怕他的。
「又不是小孩子了……」他咕噥一聲,沒再多說什麼,隨即走出辦公室。
「啊?就這樣?」慧慧以誇大的嘴形說道,然而一看見又轉身踅回來的齊彥飛,她連忙摀住的嘴。
齊彥飛走近門口,沒頭沒尾地又丟下一句。「要真有事,你知道該怎麼聯絡我們。」
若彤感動地點點頭。別看齊叔外表一副粗心大意的樣子,其實他比誰都體貼。
見若彤點頭,齊彥飛才安心離去。
「若彤——」慧慧拉住她的手臂搖來晃去。「真的沒事嗎?」姐妹連心,她才不相信若彤真的沒事。
「沒事。」這件事誰也插不上手,她得自己解決。
「算了,你不說就算了……但是,凡事得自己小心,知道嗎?」
「嗯。」
好不容易遣開了慧慧,交代完公事,若彤看看表,時間也差不多,她深呼吸一口氣,從窗口望見那輛停在大樓門前的紅色跑車,隨即舉步離去。
「齊彥飛,你真的不擔心若彤?」你不怕她被那個冷冰冰的男人給吃啦?」
隔著玻璃帷慕目睹若彤上了鄭擎的車,齊彥飛的濃眉不斷向眉心聚攏。
「你不擔心,我可是擔心死了!」慧慧見他不語,還在嘰嘰咕咕地說。
「當初是誰出的餿主意,說是只要能把鄭擎找回來,若彤的笑容也就可能跟著回來了?」齊彥飛臉色不怎麼好地說。
虧她當初說得口沫橫飛地,連他也忍不住相信此計可行,誰知道把鄭擎打回來,若彤卻彷彿更不開心了。
「我怎麼知道嘛!在我看來,若彤當初撒的謊,並不值得對方記恨一輩子呀!誰知道現在情況會變得那麼詭異?真不曉得他們兩個在搞什麼鬼!」
望著逐漸在他眼前變成一個小紅點的車身,齊彥飛喃喃自語。「只盼我的直覺不會出錯。」
「你說什麼?」慧慧挑起細眉。「拜託你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大聲一點好不好,你講那麼小聲,我怎麼聽得見?」
齊彥飛不理她,逕自點起一根煙湊到嘴邊抽了起來。
「你剛才說什麼啦!」她猛扯齊彥飛的衣袖,發揮打破砂鍋也絕對要問到底的阿Q精神。「說啦、說啦,哪有人把話說一半的?」
「我說——」實在拿她沒辦法。「我說你少管若彤的閒事,行嗎?」
「我……哪有管若彤的閒事,我是關心她……」
唔,真吵!
齊彥飛無奈地搖搖頭,又忍不住擔心而重重在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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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向前駛了好一段距離,鄭擎才似笑非笑地開口,主動打破車內窒悶的沉默。
「真難得你會主動找我,該不會是要跟我討論公事吧?還是隔天沒見,我的小情婦就想念我到非要立刻見我的地步了呢?」
此刻的若彤看來比前幾次見面冷靜許多。
「鄭擎,有話我就直說了——」
「說吧!我洗耳恭聽。」
若彤猛吞了口口水,讓自己的心跳平穩下來。「我知道很多事再跟你解釋也沒用,我相信如果沒要到你想要的,你絕不會輕易地放過我。」
鄭擎的回應也十分直接,毫不拐彎抹角。「沒錯。」
「所以,我願意給你三個月……」
不期然對上鄭擎忽然揚起的眸,若彤的心一驚,仍然鼓起勇氣把她早在心中模擬了好幾遍的話說完。
「三個月已經是我最大的底限了,這三個月我什麼都不做,只做你的情婦,但是時間一到,你必須還我自由,從今以後你我就扯平了,誰也不欠誰,可以嗎?」
「你是在跟我談條件?」鄭擎挑挑眉,那雙深邃墨黑的瞳眸裡,閃耀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是不是條件又怎麼樣?」若彤吃了秤砣鐵了心,她撇開臉,淡淡地回應。「總之,我能做到的就這麼多了。」
「乾脆!」
忽然之間,一向連微笑都很少的鄭擎忽然仰頭大笑。
那笑——眩目極了。
即使心裡有數他的笑裡不可能夾有一份的好意,卻依然教若彤的心神有著一瞬間的蕩漾。
有多久沒見過他大笑了?
在他們相戀的那一段極短暫的日子裡,這樣的笑容曾經只為她一個人綻放,但現在呢?同樣的笑,在她而言,卻已是兩樣心情。
笑聲方歇。「好吧,我答應你。」
「謝謝。」她拘謹地回應,心中仍然忐忑不安。
「既然如此,就從現在開始吧?」他直勾勾地望了她一眼,隨即加足了馬力向前駛去。
流線的車身箭一般馳騁在高速公路上,而若彤的心飄蕩在半空中。迷迷茫茫地始終抓不著一絲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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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山間小路盡頭,矗立了一間歐式小屋。
奶白色的屋身與屋前庭院數十種花花草草的鮮明色彩相互輝映,像極了童話故事裡頭描述的森林小屋。
一個拐彎,鄭擎快、狠、準地把車打橫停妥在屋前,然後轉過頭對她宣佈。「喜歡這裡嗎?這三個月我打算把你豢養在這裡?」
豢養?
一抹反抗的情緒在若彤心底快速升起,但她還是強忍下來了,畢竟她現在的身份卑微,他又怎會在乎一個情婦的感覺?
「下車吧!」
強硬地抓住若彤纖細的手腕,鄭擎帶著她往階梯上走。「何爺爺。」鄭擎神采飛揚地朝庭院裡一名老人打招呼,那模樣跟平日的漠然大相經庭。
「少爺,您回來了?」
「嗯,這些植物長得真好。」
老人聞言開心地哈哈大笑,露出沒牙的嘴巴,那打從心底的開懷,倒叫若彤緊繃的心情暫時得到一絲的舒緩。
「這位漂亮的小姐是……」
「程小姐,她將在這裡住上三個月。」簡短地為他們介紹後,鄭擎便將她帶上小屋二樓的主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