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哈!」戚珞亞大笑一聲。「沒關係,你盡量的叫、用力的叫、大聲的叫,因為本小姐我食衣住行樣樣自己來,沒丫頭可以死。倒是你——」
珞亞忽地瞟深恭香代一眼,黑溜溜的眼睛一轉。
「死女人!」在深恭香代還來不及反應時,戚珞亞出其不意朝她咒罵一聲。她戚珞亞牙尖嘴利,罵人一向不輸人。
「死丫頭,你居然敢罵我!你……你……」深恭香代氣得直指著她。
「罵你死女人又怎樣?別以為有大日企業當靠山,就了不起。那是我哥笨,以為事業可以當飯吃、當床睡、當女人疼,所以才會笨得答應這件婚事,害我被牽連而累得像條狗一樣。要是我——」戚珞亞越說越氣。
她好不容易才有若子可以幫她分擔工作的。現在可好了,若子人一走,她不僅不能蹺班,還得接下若子在時,所做的國外事務聯絡工作。
這些新仇舊恨,她若不跟深恭香代清算清算,她戚珞亞就改名叫秋田,給她當狗叫。癟了嘴,她恨瞪禍首好幾眼。
深恭香代被她橫眉豎眼的模樣,給嚇退一步。
「要是我,我就呸!我呸呸呸,我九九八十一全部都給你——」珞亞是越想越氣,越氣就越逼進,最後,她往香代臉上大叫一聲——「呸!」
「戚珞亞!你太過分了!」急閃過戚珞亞呸來的口水,深恭香代怒轉過身,向戚格律討公道。
她怒跺著腳。「律,你看她——」
戚格律拿筆的右手,倏地緊握,關節泛白。對深恭香代,他——心生怨恨。啪地一聲,筆應聲折斷。
若非不想正面與她撕破臉,他絕不會現在還讓她站在他的地盤上。而珞亞什麼都吃,就是死不吃虧的性子,則教戚格律因深恭香代居於弱勢的情形,而有一絲報復的快感。
讓珞亞整整她,只能算是給她一點小教訓,否則,若真教他動怒了,那就不會只是口頭上的耍狠。只是,珞亞剛才所提起聯姻的事,卻教他……
擴展事業版圖有什麼不對嗎?為什麼,他卻從珞亞的言語間聽出,她對他作法的不滿?
他知道自己是為事業出賣婚姻,但是現在……為什麼他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香代以前也跟過他,那與她結婚,應該不是一件多難接受的事,那為什麼自從答應聯姻之後,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樂?盯看桌上的報表文件,戚格律低頭思索自己心中的疑問。
能壯大戚氏企業,他是該要興奮的。
「戚格律,我在和你說話,你有沒有聽進去?」香代因沒得到他應有的重視,而扯著他的手。「你妹妹一直在欺負——」
「出去!」甩開她的手,格律硬從齒間擠出二字。
聽見他惡聲,深恭香代得意的轉身面對戚珞亞。
「還不快出去,我和律還有正事要說,沒空理你。」她驕恣地揚起下巴,對珞亞揚聲叫道。
「哈!是你該出去吧?我哥可沒說任何歡迎你的話。」戚珞亞嗤笑一聲。剛才,她可沒漏看大哥眼中對深恭香代的厭惡。
「你!」深恭香代惡狠地瞪她一眼,轉頭就向戚格律挑撥言道:「律,你看她一點也沒把你放在眼底的樣子,你再不好好教訓教訓她,哪天她就——」
啪地一聲,戚格律猛地拍桌站起。
「我叫你出去!」原似一湖死水的情緒,早已讓深恭香代的出現,激得怒潮洶湧。
雖然,他為事業答應聯姻,但是現在,他一點也不想看見深恭香代。因為,若不是她挾帶著大日企業的家世背景出現,他和若子不會就這樣分手。
他不該因一時的權勢誘惑,而……他狠眼瞪向深恭香代。
「你!」他的眼神,教深恭香代打了個寒顫。
「我答應和你結婚,就只是因為大日企業,所以,你最好少出現在我面前。」他黑眸陰冷。「就算以後結婚了,你還是給我滾遠點,不要教我再看到你!」
「好!說得好啊!哥!加油啊,千萬不要讓那死女人在我們戚家地盤上撒野。」乍聽格律對香代的警告聲明,珞亞忍不住鼓掌叫好。
「你們兩個!」她一雙眼睛,瞪得都快掉出來了。
「想想人家若子她多溫柔、多討人喜歡、多懂事、多體貼,在台灣的這段日子,幫我們戚氏做多少事,倒是你……」戚珞亞不懷好意的說著。
「你!」聽到她提起山口若子,香代十指緊掐。
「嘖!就看你常來公司東叫叫西吼吼的,不會幫忙也就算了,還處處給人難堪,還擺出一副鬼架子,拜託!你擺給誰看啊?真是教人討厭。」
珞亞覺得今天好像已經罵夠本了,因為,她喉嚨好幹。走到格律桌前,她拿起桌上已被喝了一半的開水,邊喝邊走向一旁的沙發坐下,準備看戲。
瞥看格律陰沉的臉龐,珞亞希望這次煽的火夠大,最好是大到可以讓他放棄聯姻的想法,直接叫深恭香代滾回日本。
當然,如果她運氣能再好一點,說不定……嘻嘻嘻……想到若子有可能再回來幫她做牛做馬,戚珞亞忍不住掩嘴竊笑。
香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憤轉過身。
「戚格律!你怎麼可以讓她這樣對我說話?你別忘了,沒有我,大日企業不會為你們戚家……」驕縱的個性,禁不起一絲難堪。
「大日企業!」戚格律臉色難看地從唇縫間噴出四字。
「對!就是大日企業,我爸爸的大日企業可以幫你將事業擴展得更大,讓你們戚氏……」她再次想借家庭背景,抬高自己在戚家的重要性。
第十章
見深恭香代一再想借大日企業來控制他,戚格律已是忍無可忍。他不懂自己為什麼要浪費時間聽她鬼話連篇?
她以為她家的大日企業,真有這麼了不起嗎?而戚氏沒大日的幫忙,就會垮了不成?戚格律倏地冷笑一聲。
會答應聯姻,只是因為他想滿足他大男人的事業野心。只是——
他真要一輩子這樣追著事業野心跑?戚格律突然一愣。他真要再把自己累得失眠,累得沒休息、沒假期,就像還沒遇上若子之前一樣?
不!他不要!他不要再過那樣的生活。心中立即出現的答案,教戚格律一怔,表情愣然。如果他不要那樣的生活,那,他要什麼樣的生活?
忙碌,不是他惟一的生活方式嗎?頓時,若子的美麗嬌顏迴旋於他腦海之中。一幕又一幕與若子共有的生活回憶,不斷地浮現在他腦海裡。
這一刻,他聽不見深恭香代不斷以大日企業,來襯托自己身價的傲人言論,但,卻看見與若子曾經有過的美好生活。
若子……那個讓他曾以心相待的女人。想起若子,他眸光泛柔。
只是,當腦海畫面閃至分手那天,再想到自己曾為事業,而讓她傷心哭泣時,他的眼卻酸澀難過。
那夜,他傷了她的心,但她卻一樣溫柔對他。她說,她會記得他……若子一直是這樣的溫柔,而他卻為事業心而——
刺耳的怒叫聲,打斷戚格律沉浸於有若子的思緒裡。
他怒目瞪向眼前的女人,憤地緊握拳頭。事業事業!他要那麼大的事業版圖做什麼!?現在他想要的,就只是若子一人!
「所以,只要我隨便跟我爸爸說一句你們戚家的不是,你就別想有機會得到大日企業,擴大你的事業!你聽到沒有!戚——格——律!」深恭香代怒焰高漲,尖聲叫道。
發覺深恭香代一再想以大日企業,喚起格律的事業心,戚珞亞頓覺不妥,而決定再次上場。放下手中的水杯,她走到戚格律面前。
「哥,男人有事業心當然是好,但是,當事業心變成在事業上一種無盡頭的野心時,那問題可大了。」
戚格律擰眉看向自己的妹妹。
她搬出一些在網路上,看到的人生啟示。
「嗯,我這樣說好了,假設你只剩下七天的生命,你最想做什麼?而如果,你的生命就要走到盡頭,你有沒有什麼遺憾?有沒什麼話想對誰說?再假如啦,在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你可以要求見一個家人以外的人,你最想見的是誰?」珞亞越說越嚴重,好像巴不得快快踹開戚格律,佔上戚家老大的位置一樣。
嘻嘻嘻嘻……因幻想未來坐大戚家的得意,戚珞亞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若子!」突然,戚格律對珞亞驚喊一聲。
因為,他所有答案都是繞著若子在轉。而之所以會這樣,全是因為若子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他的心,也是因為若子是他最在乎、最在意、最喜歡、也是最愛的女人。戚格律神情震駭,心情激動。
天呀!他怎會到現在才發現,若子早已滲入他的心房?早已是他生活的一部分?而自從有她在身邊後,他的喜怒哀樂幾乎都是為她一人。
他……他竟然到現在才認清若子之於他的生活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