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諾?」若影望向一臉彷彿已無法再乘載更多傷痛的他。「怎麼回事?」
面對傑諾下令的舉動,文森瞭然於胸。
「退開!」文森一聲喝令讓迪斯四人退下,他們知道王子會有辦法脫困的。
「王兄,您這是?」他明知故問。
「你與貝魯特涉嫌陰謀篡位的計劃已被揭穿。」傑諾將視線投注於大海。
「傑諾,你誤會了,文森沒有想篡奪王位的意思。」若影一聽,急忙跑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手,「這一切都是貝魯特的陰謀,文森只是想替你找到他圖謀造反的證據,才假裝與他合作的,你相信我。」
傑諾一聽,臉色更是寒至極點,他不說一句話的轉身遠離沙灘。
「傑諾?」若影追了上去。
她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一直為文森辯解所有的行為,也一直跟著行至他的房室門口。她不要他們兄弟兩人為了這個誤會而真的傷了感情。
她站在門口,猶豫著是否可以進入。
「不再為他說話了?」
他終於回過頭。見到若影清澈的黑眸閃著焦急的情緒,他一伸手就將她拉進房內,並將房門用力甩上。
現在的他是憤怒的。
「傑諾,相信我,文森真的沒有想篡位的意思,他會這樣做都是——」她還是一直想替文森辯解,絲毫沒有注意到傑諾此刻心中熊熊的怒火。
「你應該恨他的,恨他破壞了你的生活,恨他把你扯入這複雜的宮廷環境。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現在卻一直的在替他說話?這是為什麼?」冷藍雙眸佈滿風暴:「難道他真的對你寵愛有加,而你因為嘗到了甜頭,所以……」
「你說什麼?!」若影一震。
「說你夢想坐上察克裡斯王子妃的位置!」傑諾鉗住她的雙臂,藍色的眼眸有著狂熾怒焰。
「我沒有!我從沒有想過要做王子妃。」若影搖頭否認。
「還說沒有!」竄揚的怒火使得他的手勁不斷,「一個月前在歐喬爾城堡裡,你還說要本人多照顧你的,怎麼你一下就忘了呢?」
「那是我一時的氣話,不是真的,我真的沒有過。」她強忍手臂上的疼痛。
「氣話?是嗎?」望著美麗容顏,傑諾突然放開手,轉而撫上她精緻的五官。
從莉塔的口中,他知道若影曾勇敢的跟文森作對,而原因不過就只為了挽救她的生命;見到他的無情,若影可以堅強的承受,而在對上文森的殘酷她亦不畏懼的加以面對,甚至善良的對待每一個人。
今天,他又會為了文森做些什麼?
「你喜歡上文森了?」他的喉嚨似乎因為這句問話而梗住。
「我?」望進傑諾一片冷漠的眼眸,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唐若影垂下眼簾。
見到她的猶豫與閃避,傑諾出其不意的掐住她的下頷,強迫若影看著他的眼睛說出答案。
「回答本人的問題!」
「這些天,我瞭解了他不少事,所以——」她眼神清澈的迎向他。
她的話,痛擊著他的心。
掐住她的下頷的手指似乎要捏碎了她的骨頭。
「你喜歡他是不是?!」他突然鬆開手指,用力一推,將她推倒於地。
他的力道之猛,讓若影在跌坐地毯的同時,額頭也撞上了方正的茶几桌角。
「啊!」她痛呼出聲,忍著淚水撫揉著在紅腫的額頭。她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她不懂為什麼傑諾會如此生氣?這樣的情景似乎又和幾個月前他拒絕救她是一樣的。她害怕著傑諾尚未出口的話。
雖然她不知道他將說些什麼,但是——她已接收到自他眼中直射而出的冷峻眸光。
傑諾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你知道嗎?篡位在察克裡斯是唯一死刑。」恢復了應有的鎮靜,他譏諷的笑道:「看來你是當不了王子妃了,真是可惜。」
「死刑?不可能,貝魯特你都肯放過了,而文森又是你——」若影讓他的冷情言語佔去所有的思緒,她搖著頭訴說著她的不信:「不!不可能,文森是無辜的,你不能這樣對他。」
「貝魯特畢竟是長輩,放過他也算是本人的一點孝心。而你說文森是無辜?本人不能這樣對他?」他冷視坐於地的她。「不能嗎?本人可是一國之君,就算要誣陷他,也沒有人可以阻止。」
那冷冽無情的話語,足以教她從心底寒起。
「你不是這樣的人,我認識的你不是這樣的。」若影心痛的撐著椅子站起,望進那一片墨藍。「你不可以這樣對他,文森真的是無辜的呀!」
「他無辜?」到她為文森的辯白,傑諾倏地緊握雙拳。他從不想在王法及親情之間做選擇,但是……
「難道你還不知道文森與貝魯特有著共謀篡位的陰謀?」
「文森會與貝魯特合作,也只是為了要引出他的真正目的,你怎麼可以什麼都不問,就輕易誣陷他?」眼中的淚水隨著她的痛喊出聲而滑落臉龐,「文森是你的弟弟呀!傑諾。」
「你這是在為他傷心?為他流淚?」看見她垂掛兩頰的清淚,傑諾狂肆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好!你喜歡他是嗎?你捨不得他死對嗎?可以!本人成全你!」
「真的?」她眨著淚眼。
聽到他願意放文森一條生路,唐若影已經不在乎他剛剛是說了什麼話。她只知道,文森的命終於可以留住,而他們兄弟兩人也可以言歸於好。
她就知道傑諾不是一個狠心的人。唐若影笑著拭去臉頰上的淚水。
「只要你陪本人半年的時間。」冷冷的藍眸訴說著無情。
她的笑容已然僵去。
「陪你?你是說——」
「怎麼?不答應?」傑諾嘲諷地笑道:「當然鴃A這你可得想清楚點,這件事一旦被大肆渲染,我察克裡斯的人民是絕不會接受你的,而這就代表著王子妃的寶座今生是注定與你無緣。」
「你!」一個踉蹌讓她跌坐於地。
唐若影目光呆滯而迷離地穿透過眼前所有的一切。
她——還會失去更多嗎?唐若影像體內已被抽空般地倒向桌角,眼中的哀慟已無任何言語可以形容。
為什麼他要如此的貶低她?為什麼他要這樣傷害她?半年?為了換取文森的自由,他居然要她當情婦半年?心早已為他所遺落,現在,連她這僅保有的自尊,竟也叫他踐踩於地。
她知道傑諾只想要傷害她,但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如此地對待她?她是這樣地在乎他呀!
淚水再度朦朧了她的眼。她的心也發出了哀怨的吶喊:蒼天!你怎捨得再次蹂躪我的深情呀!?
即使他的選擇從來不是她,她也從未後悔對他的愛戀。
她心碎了,一片片的碎裂了。在一片藍光倒映的沉靜房室中,唐若影好似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垂下頭雙手摀住臉龐,晶瑩的淚珠就這樣一串串的從指縫中滴滴直落。沒有哭泣的聲音,也沒有哽咽,有的也只是她全身因無法承受他的冷情絕義而不斷的顫抖啊!
看她滴落的淚水,見她發顫的身軀,傑諾·奧斯蒙——
心疼!
天呀!她還可以承受多少?傑諾不忍見她如此堅強,蹲下身抓住她的肩。
「哭出聲來啊!若影。為什麼你要這樣壓抑自己?你哭啊!」他猛搖著她,狂喊道:「若影,你放聲大哭呀!」
然而回答他的依然是無聲滴落的串串淚珠。
第十章
綠宮——
自從傑諾殿下將王子囚禁於房內,並加派人手監視後,他們四人就一直得不到殿下的允許進入探視。他們真的有點擔心。
今天他們利用侍衛中午吃飯的時間,偷偷潛入。
「王子,您還是趕快去找殿下解釋。」迪斯建議道:「就說是因為他誤傷了您的臉,您才會——」
看見四人憂心忡忡的模樣,文森笑道:「不用了,我不會有事的。」他一副無謂的說道。
「王子,可是逼迫殿下讓位的事——」汶奇上前提醒。
「還敢說!虧你們都跟了我這麼久的時間,居然真以為我是那種會篡奪王位的人,你們啊!連若影都比你們瞭解我。」文森一下揚眉含笑、一下皺眉瞪眼的說道。因為他不知道是該生氣四人對他的人格評定,還是該高興他的演技已進步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足以瞞過身邊親近的人。
「什麼?!這一切都您的自導自演?」四人恨得咬牙切齒。
「自導是沒錯,自演倒沒有,不然這哪有你們的戲份。」文森斜眼一瞪。
「還真是謝謝王子您的提拔。」麥可沒好氣的道。
「自己人嘛,沒什麼,你們就別太感動了。」他厚顏的表現出施恩不求回報的胸懷。
「王子您!」羅傑氣得想衝上去。
「好了,好了!你們都安靜點。談正事要緊。」迪斯攔下已四肢齊上的羅傑,擺出難得的上司身份;雖然他也很想扁人,但是他還可以等。「王子,目前我有貝魯特逃到意大利去的行蹤,您看我們是不是要先去把他給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