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撫上臉龐的溫柔,教荳可眨了眨眼。她仰顏愣看著他。
「噓——」勾抬起她的下頜,他輕噓一聲。
輕撫著她細緻白皙肌膚,看著她依然純淨的眼瞳,傑森感覺到有一股清流,輕輕地、緩緩地滑過他有些郁躁的胸口。
她曾說想分秒都與他在一起,而每與她相處,他也總能感覺到她輕鬆自在、也快樂的好心情。
他知道她喜歡他,甚至,在他方才進門找她,由她乍然亮起的眼瞳裡,他也知道荳可早已默默地將心記掛在他身上。
在她心中,他似乎遠比金牌還要來得有影響力。那,將自己送給她,對她而言,就該是最佳的補償了。
凝看身著輕薄貼身比賽服裝的她,傑森低俯下頭,在她唇上烙下輕吻。
「我們來做個約定……」他以唇廝磨著她豐潤柔唇。
「嗯?」她睜大眼,瞧著近在眼前的含笑俊顏。
「張開。」探出舌尖,他舔舐她的唇,笑揚眼。
「什麼?」才問出兩字,荳可就讓突然竄入口中的舌尖,給驚退一步。
緊擁著她,傑森隨之前進。
他唇角噙笑,凝盯她驚慌,卻含有些許興奮之情的黑亮眼瞳。
以舌舔劃過她的唇形,他扶住她挺直背脊的手掌,也輕柔地上下撫觸輕順著她幾近光裸的背部。
一手緊環住她纖細腰身,傑森將她身子貼往自己。毫無縫隙的緊密接觸,教他感受到她身子的柔軟。
「如果沒拿到金牌,那我們……」吮吻她仍顯生澀的唇舌,傑森向她汲取自己想要的溫柔。
一再擾亂她心緒的甜蜜吮吻,教洛荳可心跳急促,有些難以招架。衝上腦子的暈眩感,教她無助地抬起手攀住他。只是——
「我們結婚吧。」
「呃?」那自他喉中吐出的低沉嗓音,教洛荳可瞠大眼。
吻著她的唇,凝看她瞪大的眼,傑森笑得溫柔而迷人。
突然,一聲叫喚,隨著推門聲,清楚傳進休息室。
「荳可,快點!就輪到你上——」瞪看眼前親暱相擁的兩人,法蘭猛地止住所有未出口的催促聲。
盈滿築笑的清麗顏容,始終是現場眾人的注目焦點。
隨著輕快旋律的悠揚轉折,樂音的高起低伏,洛荳可一再地迴旋飛躍於眾人視界之中。
這個美麗的銀色舞台是她的,就連——他也即將是她的。輕快溜滑至貴賓區域前,在她清亮眼瞳裡,就只容下一噙笑俊顏。
想著他方纔的求婚,她滿心甜蜜。她知道傑森一定是擔心她萬一比賽落敗,輸掉金牌太過傷心,才會想以此來緩下她心中壓力。
雖然有些氣惱他輕視自己的實力,但一想到傑森是為自己好,她不氣了,反而更感受到傑森對自己的體貼。
跟著旋律的轉拍,荳可滑過他眼前,回眸巧笑。
綻笑容顏,教他心口一窒。那純真容顏,教他實在難以捨棄。那,將她納入懷中,當然就是他惟一選擇。傑森凝看著滑行於冰上的纖細身影。
「看得這麼入迷?」坐於一旁的文斯,突然一笑。
「她不錯的,不是嗎?」他唇角微揚。
「是不錯,她最好就一直這樣不錯下去。」頓時,文斯笑瞇了眼。
他希望洛可還能表現更好點,最好能就此超越所有選手,拿到金牌。頓地,他轉頭看向前方遠處,沉靜坐在等待區位置的黑髮女孩。
「荳可很有自信能拿到金牌。」傑森也笑了。
「金牌?你希望她拿到金牌?」文斯一愣。
「不是我希望,而是她有強烈的自信。」他笑看著冰上的她。
「我想,我們當初談的是拿金牌的那一方輸吧?」對他一副無所謂模樣,文斯不禁懷疑,傑森是否忘了他們當初決定輸贏的取捨方式。
想到當初不同於他人決定輸贏的方式,文斯依然覺得有趣。
想想,讓原金牌呼聲最高的英法兩國選手,一塊摔壞專家眼鏡,讓第三人爆出冷門,想不覺得有趣都困難。
「沒錯。不過,你的英國選手也不差的,不是嗎?」看他一眼,傑森不再說話,而靜靜欣賞著荳可冰上舞姿。
看著她始終盈笑的臉龐,傑森確定只要沒任何失誤,金牌很可能就會是她的。
音樂已到尾聲,只要再躍過兩次四迴旋,她就能完美退場了。搜尋他的身影,荳可因與他四
目相視,而不自覺輕笑出聲。
她的心情,如踩雲端般,輕盈而高揚。
隨著最後音節的響起,為空中跨耀,荳可心情輕揚突地急旋過身,吱的一長聲,冰屑濺飛,她加速滑行。
她前腳一點,後腳躍上。
靜看荳可的輕快舞姿,傑森確定她絕對能完美退場。只是——
躍起瞬間,來自腳底的一道刺痛,教荳可身形一晃,笑顏驚變。
她想轉換動作,但來不及了……
砰的一聲!她臉色慘白,重摔落地。
相對於贏得本屆金牌的英國選手,所受到媒體記者熱烈包圍的場面,裸足而立,雙手緊抱冰刀的荳可,顯得孤單而落寞。
噙著淚,抿緊唇,她一步步走向更衣室,也搜尋著熟悉身影。
他該出現的。但是——他沒有。連他也不理她了嗎?緊咬著唇,強睜噙淚眼瞳,洛荳可紅了鼻,微聲哽泣。
「荳可——」
身後一聲叫喚,教她急拭淚水,唇角帶笑轉過身。
「傑……教練。」看著遠遠走來的法蘭,洛荳可眨了眼。才拭去的淚水,再次泛上她的眼。
「別難過了。」歎了口氣,法蘭張手擁進她,輕拍她的背,安撫說道。
「對不起……」她聲音哽咽。
立於陰暗處,傑森·格林頓靜凝著讓法蘭緊擁在懷的荳可。
他想讓自己成為荳可惟一的依靠,但,才踏出的步伐,在下秒鐘卻收回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該上前。
雖然之前,他曾想放棄與文斯的遊戲之約,但這意外的結果,不正好是稱了他的心,也如了他的意嗎?
輸掉金牌,她可以歡歡喜喜的嫁給他,而他也能得到文斯因慘敗,而付出百萬美金的合約,這樣不是對雙方都好嗎?
他應該要高興的。只是,為什麼一直到現在,他腦海裡,還迴繞著她摔落冰上瞬間,顏容慘變的模樣?
想起方纔,她那似天崩了的絕望神情,他的心……竟感到一記疼。自她摔下再站起,有一秒鐘時間嗎?傑森自問,卻也搖了頭。
他只知道,在她摔落地的剎那,他強烈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就這麼被她給摔停了。因為,他見到了她當時眼底,驟然升起的絕望。
那一摔,似乎摔掉金牌,同時也摔壞了她的世界。
以往看著她,他總覺得她像艷陽般,能源源不斷發出耀眼光芒,奪人視線。
然而此時,在她身上,他卻感受不到絲毫熱力,只見到她如殘花落葉般,慘白的悲慘容顏。
他能面對這樣的她?看著靜伏於法蘭身前低聲哽泣的背影,傑森知道自己不能。
他無法接受她眼底的痛與絕望,他也不能任由眼底愧意,洩露出他曾對她的設計。
深吸一口氣,疾速旋轉過身,傑森昂揚起頭,邁開大步,直步跨向另邊出口。
他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
像化石般,荳可雙手環膝,動也不動地任由侵襲入室的涼風,隨意拂掠過她散亂的發。
一次失誤,教她失去金牌,也失去了所有笑容。
曲起雙腳,頭抵膝,荳可凝看個外,像極了她此刻心境的陰沉天空。
要下雨了,灰蒙的天空,就要下雨了,而她的心……早已下起了雨。因為,她讓所有的人,都失望了。
想著教練眼中的震愕,想著傑森當時眼底的不信,她的心無力承受,卻也無法逃避。
原以為英國代表手中的金牌,會轉移媒體對她的注意力,會讓她教這世界所遺忘,但是——與荳可同寢室,正觀看當天比賽重播畫面的莎麗,一見快輪到荳可出場部分,立即轉看靜坐床邊,顏容淒慘的她。
惡意一笑,莎麗手拿電視遙控器,悄悄往寢室門口走。
走出荳可視線範圍,她等待當天,特別引人注目的精彩畫面重視。
一見電視中,洛可向上跨躍而起,莎麗同時利用手中遙控器,瞬間調大電視音量,轉身就跑。「啊!重摔落地的法國選手洛可,注定與本屆優士德金牌……」
句句直擊心口痛處的激動言語,教荳可心一震。
急轉過頭,她看見電視上的自己,正摔落冰面,臉色難堪。猛撲向前,急伸出手,洛荳可想切斷電視電源,只是……來得及嗎?
這樣的畫面,早已借由衛星傳送至世界各地了。一再加諸於身上的難堪,教荳可眼眶泛紅,淚意再起。
想著多天以來,電視媒體大肆報道,她因私人感情,不顧國家榮譽,忽略平時練習的新聞,荳可難過的紅了眼,紅了鼻。
她想否認他們所說的一切,但一切事實,是這樣的不利於她。只是,為什麼她在法國的事,他們會知道?緊抿雙唇,她眼中淚光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