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太興奮,所以才會不小心弄傷荳可,格林頓先生,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一臉驚慌,急急說道。
傑森冷哼一聲。
眼見傑森絲毫不為所動,眸光依然森冷,莎麗立即轉向荳可。她雙手搭上荳可的肩,想尋求她的認同。
「荳可,對不起,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她語氣急切,現出一臉慌亂與驚嚇。
「誰准你接近她的?滾開!」見莎麗搭肩動作,傑森憤而出聲斥喝。
他強行擋在兩人間,不讓莎麗再靠近荳可一步。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耍手段!」他惡聲道。
「我!」莎麗嚇得倒退一步。
「傑森——」首見傑森怒顏,荳可瞠大了眼。「我沒事,你不要生氣。」她想安撫下他的情緒。
站到他身邊,荳可一手輕順他胸口,一手猛朝莎麗揮擺,示意她暫時離開。
「莎麗,你不是說還有事嗎?」
「啊!對對對!我還有事,格林頓先生,我不打擾你們了;荳可,我們下次再聊。」急轉身,莎麗一臉狼狽的逃往隔壁。
才奔進更衣室,她回身急關上門。靠著門板,莎麗閉眼直做著深呼吸,一直到完全平息下心底的驚慌為止。
回復了原有的心律跳動,她再吐出一口氣。
張開雙眼,心中仍對傑森·格林頓有些畏懼的莎麗,慢慢走向自己存放衣物的鐵櫃。頓地,她止住步子。
要嗎?她還要再繼續委屈自己,對洛荳可繼續演戲下去?
好,就算她要,就算她可以再繼續委屈自己,但,似乎已經發現她用意的傑森·格林頓,會讓她再靠近荳可嗎?
荳可好哄好騙,但傑森·格林頓他……緊咬唇,莎麗後悔當初鼓勵荳可與他交往的決定。
原以為傑森·格林頓的出現,能分散荳可對滑冰訓練的注意,但現在看來她是完全失策了。
尤其想到之前,荳可與法蘭教練談話的內容,她更覺得備受威脅。
因為利用睡眠時間勤加練習,也顯得信心滿溢的荳可,真的教她擔心今天這面金牌,很有可能會再度被荳可搶走。
就像以往國內比賽一樣,只要荳可的地方,她就注定只能拿得到第二。莎麗十指掐握成拳,關節泛白。
不!她拒絕再當第二!她一定要想辦法將荳可給排除掉,她……霎時,源自於心的妒恨如浪濤般,源源不斷地佔上莎麗的眼。
恨到極點,莎麗將眼前鐵櫃,幻想成跳躍中的洛荳可,奮力飛踹出一腳。
碰!兩聲巨響迴盪室內。
看著櫃門上微微凹陷的痕跡,莎麗心中有種無法言喻的快感。
稍解心中恨意,她手握鐵櫃門把,拉開門,準備換下還穿在身上的比賽服裝。但是——
看著垂掛在鐵櫃裡的洋裝、冰刀,以及荳可的隨身背包,莎麗頓然一愣。
她開錯櫃子了。
憤地,她使力甩上屬於荳可所使用鐵櫃的門。只是,過大的力道,將櫃門彈回,也讓平躺在櫃裡的冰刀,再次落入她的視線。
那映著室內燈光,閃入她眼的晶亮刀影,教莎麗頓地瞇起了雙眼。
噙著一絲冷笑,傑森欣賞著驚慌逃往隔壁房室的狼狽背影。
「你今天好凶喔。」一見莎麗離開,荳可鬆了口氣。
「你多用用腦子,不要隨隨便便就相信人。」冷下臉,他語氣不悅。
「我——」他的說法,教荳可睜大眼。
「以後我不准你再和她在一起,聽到沒有?」他口氣強硬。
「為什麼?」她抗議。
「因為她會害你!」他毫不修飾用辭,直言道。
「害我?莎麗她才不會,她一直都對我很好的。」他的指控,教荳可生氣。
擰緊眉,傑森伸手捧住她小小臉蛋,要她看著自己。
「你怎麼就是說不聽?難道我會害你——」出口的情句,頓然卡在他喉間。
看著眼前清亮黑色瞳眸,傑森感到一陣心虛。因為,他無法否認自己曾想利用荳可的單純,來贏取與文斯所定下的遊戲之約。
遊戲原只是遊戲,但當他知道荳可珍惜與他共有的每一分鐘,卻絲毫不放棄金牌夢想,獨自一人在深夜努力練習時,他想得到柯斯納集團百萬美金合約的意念,就這樣輕易地被動搖了。
尤其,再聽到她想得到金牌的理由之一,是為了他,他……他已經不知該如何反應。
凝進她清亮眼瞳,傑森對自己曾有的遊戲念頭,感到絲絲不安。
「我知道你當然不會害我,但是你說莎麗她……」不想傑森誤會自己的意思,荳可語氣肯定,而不容懷疑。
那堅定出口的信任,教傑森話之一愣。
她竟是這樣全心全意的信任著他。凝看她清如水般的澄亮眼瞳,傑森心底似有道莫名情緒,急欲突破一道道防線,與她緊緊相連。
那是什麼?教他此刻異常煩躁的情緒,究竟是什麼?為何會讓他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那急欲衝出的心緒令他的頭有些痛,心口有些緊。
「所以你不能這樣誤會莎麗,她真的對我很好,也一直很照顧我的。」荳可極力的想為莎麗辯解。但,她發現傑森根本沒在聽她說話。
擰緊眉,鼓著頰,荳可伸手抓下傑森的雙手,想得到他的注意。
「傑森。」她扯搖著他的手。
「嗯?」突然被喚回注意力,傑森有些愣然。
「你真的沒有在聽我說話。」一見他仿如才回過神的模樣,洛荳可苦著一張小臉,發出微聲抗議。
似埋怨、似嬌嗔的神情,教傑森頓然一笑。
「莎麗她不會害我的,你不要……」看見他笑,荳可精神一振,想再為莎麗多說點好話。
「好,你說不會就不會。」看著她清靈眼眸,他點了頭。
他也曾想害過她,也曾想她拿當遊戲的棋子;那現在,他又有何資格、又有何立場在她面前,這樣指控與他有相同念頭的莎麗?
再說,雖然他已打消主意,但在這之前,佔去她原該練習時間的事實,卻無法抹滅。甚至,他很可能已經影響到荳可贏取金牌的機會。
「嗯。」見他認同自己的話,荳可十分高興。
「荳可,我希望你對這場比賽,得失心不要太重。記住,比賽都有輸有贏,你一定要以平……」他想寫她做一些心理建設。
「你放心,我一定會拿到金牌的。」荳可依然信心十足。「為了你、為了教練,也為了我自己,我一定要拿到手。」
荳可過分強烈的自信,教他十分擔憂。
「這樣嗎?」他擰眉。「萬一失敗呢?我聽說英國選手實力很好,並不亞於你,如果她……」
傑森希望能以對方實力,來消退她一些自信。因為,他不想見她失去金牌時的難過模樣,更不想讓自己成為她失敗的主要原因。
「沒有人這樣想的。」她不懂傑森寫何要一直澆她冷水。「上了台,每個人都會想拿第一,誰想拿第二?」
「但給自己一點空間喘息,不是很好嗎?你何必要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他想說服她。
「這……」她抿了抿唇。「你說的是沒錯,但是——」
「但是什麼?」他想解決掉她所謂的但是。
「但是我從沒拿過第二。」荳可頓是有些不自在地轉看著身邊。是運氣好,還是實力強,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每次的比賽,她都很盡力。
她一句話,當場教傑森的心,一再往下沉落。
「我這樣說,會不會太自大了點?」荳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他。
見他沉默,洛荳可有些心急。
「其實除了滑冰之外,我學校成績都很普通,又笨手笨腳的,幾乎什麼事都做不成,教練有時也會覺得我少一根筋,很粗心……」她急道。
聽著荳可心急數落自己的缺點,傑森知道,她只單純的不希望他誤會。只是面對著她純真容顏,他竟無法再漠視,自己曾佔用她時間的惡意行為。
他希望,在她萬一不幸失去金牌時,自己能對她有所補償。
補償?心中乍起的想法,教他眼睛一亮。他可以在荳可不幸失去金牌的同時,盡力彌補她的損失,也為她做一些事。
只是,他該如何彌補荳可?而又有什麼能在她心中,取得與金牌同等重要地位?他沉思。
驀地,一記念頭倏閃進他腦海。只是,那想法、那念頭,教他有些愕然。
斂下眼底的愕然,也太過突然的心緒,傑森沉澱下心底翻湧起伏的情緒,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
「呃?」才笑開了的臉,乍然僵住。他又知道她笨了?「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就當真?我沒那麼差啦!」荳可氣急敗壞說道。
「我知道。」聽她及時翻供,他一笑。
「你——」他的笑容,讓荳可覺得臉上無光。「你耍我。」
「別生氣。」伸抬起手,他碰觸身前清新容顏。
撩過她額前絲絲劉海,撫過她粉嫩臉頰,順著她秀挺鼻樑一路滑下,傑森輕柔描繪著她豐潤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