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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唐妮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她譏誚地冷冷問道。「你不是整天都巴望著她能夠離開慕家嗎?有這機會,你還不額手稱快?」

  「是呀,我是呀,我應該是的呀!」

  他傻傻憨笑,大掌卻趁她一個不注意施了巧勁兒,硬是將她整個人都拖進了水桶裡,和他的身軀緊緊相貼了。

  「寶貝兒,咱們別談這麼掃興的話題了,不管妳是水仙還是粉芸,今兒個爺都會好好地疼惜妳的!」

  熱水裡,他全身光裸,這不是她頭一回見他裸裎,卻是頭一回窘迫難當。

  熱熱的氣流在兩人之間蘊生,蒸熱了他結實的軀幹,也烘熱了她嬌嫩的臉頰。

  「小寶貝兒,有沒有人說過妳的唇,像煞了春日裡初綻的嫩茵?好軟好軟、好香好香,讓人好想好想……一輩子吮著不放?」

  她面紅耳赤、心跳加速,因他在地耳畔撒下的情話。

  她明明知道這種話,他八成在外頭已對無數個女人說過了,她不該希罕,更不該信,可為何她全然無力抗拒?

  不但無力抗拒,她甚至還讓他吻了她,用他那滿是酒味的氣息裹緊她,用他那滿是侵略野性的舌在她口內蠻橫撒野。

  「還有,妳好香好香,天知道,我有多愛這種香味兒。」

  他像頭飢餓的野狼,在她頸間嗅聞不停,貪戀著她身上那慣有的夜來香搭著梔子花的香味。

  暖熱水流和氣流融化了她的理智,他一邊吻她、一邊將掌上下游移在她那被熱水燙融了的嬌軀。

  真是熱水燙融了的嗎?還是被他不斷侵略的舌、那挑逗的話語、貪婪的鼻、蠻橫的大掌,給融化了呢?

  她應該抗拒的。他醉了,醉得不省人事,醉得不知天南地北,不知自己正在吻的、碰的是他清醒時絕不會去碰的人,可她全身的力量早讓他給吮乾吻盡,除了承受,她全然無力。

  她的心,有幾絲慌、幾絲駭,卻又有更多的喜悅和興奮,及一些些她還不明瞭的情緒。

  難道……

  她剩餘不多的理智在做最後的掙扎。這輩子,她真注定了得是他的人嗎?

  「小寶貝兒,對不起了──」

  對不起什麼?

  她的疑惑剛剛浮起,他大口一張,嘔地一聲將穢物吐了她滿身。熱氣,在驟然之間降成了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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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天之後,童雅惜才能將鼾聲連連、睡得死魚似的慕朝陽給扔上床去。

  屋裡乾乾淨淨,被裡的他香噴噴。除了她之外,沒人知道這屋裡方才發生過怎樣的慘劇。

  熄滅燭火前,她最後一次到他床前審視他。

  若在以往,她會把握這時機修理他幾下。

  不論是偷拔他幾根汗毛、偷彈幾下他那張壞嘴,都會讓她滿開心的。

  可今天,在被他那樣前所未有地「欺負」了之後,她突然興致全無了。

  外表柔順、怯懦膽小的童雅惜,只是她拿來迴避眾人耳目的一個面具。

  其實她和他一樣,都不願順了雙貓大仙口中那所謂的天命。

  只是他用的方法比較笨,弄得人盡皆知,末了,誰都不會偏袒他,而一致認定了是他欺負她,是他冥頑不靈罷了。

  而她做得聰明多了,反正她只是「順著」他的決定不拜堂、不成親、不生孩子,既不算違背慕家二老的恩情,偶爾又可以氣得他活蹦亂跳,多有趣!

  偏偏……雅惜脹紅粉頰咬咬嫩唇,這傢伙剛剛竟然那樣地「欺負」了她!

  如果他再來一次,這張人前乖順媳婦兒的假面具,她可就再也戴不下了。他該是對她毫無興趣的,不是嗎?

  更可怕的是──雅惜用雙掌掩緊了緋紅的小臉。她竟然無力抗拒他的侵犯,甚至,她必須向自己承認,她……其實是喜歡他的吻。

  對於他,長久以來,她真的只有厭惡而已嗎?還是說,在不知不覺間,有股潛藏了多年的感情?不是掛名,非關報恩,而是她對於他最最真實的感情?

  童雅惜使勁甩頭,意圖拋開雜緒。別再想了,煩哪!

  手指輕彈,她輕而易舉地用指間氣流熄滅了燭火。下一瞬,嬌柔身影悄悄踱出了屋宇。

  屋外,月娘半昏半睡。夜很深,童雅惜回到自己居處後卻沒睡下,再次出房時,她已換上了一身黑色夜行衣,並凌空飛出了慕家大宅院。

  她不是受困於大戶深宅的囚鳥,她其實是隨時可以離去的。沒能走,她始終以為僅是為了報恩,今日她才明白,似乎並不是如此。

  不多時,雅惜的身影來到了城裡最西隅的角落,那裡有個破圮殘敗的貧民窟叫「餓鬼胡同」。在穿梭過亂棋似的髒污巷弄後,她停在一幢破土屋前方。

  破土屋位於貧民窟最深處,和其它人們隔了段距離,一段可以安靜自處的距離。

  土屋上,稀稀疏疏搭披著稻草稈,瞧那模樣兒,不管它是用來遮陽隔雨擋風或是想防宵小,想必都很難。既然如此,那睡在裡頭和外頭,好像也沒什麼差別了。

  童雅惜在土屋前站定,因為她已在那頹圮的破土牆邊找到她想找的人了。

  那是個背對著她鼾聲連連、貌似乞丐的老人。老人身上一襲短衫破褲,亂髮糾結,光聞那味兒就猜得出,這傢伙怕有三年以上不曾打理過儀容了。

  可童雅惜卻彷彿嗅不著老人身上的臭味,在老乞丐身旁蹲下,流露出真心的微笑。

  沒有偽裝的膽怯、沒有挑釁,她在老人面前有著最最自然的神態,就只是單單純純的微笑。

  對著老乞丐,她輕啟檀口──「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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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慕宅。

  慕家人口雖簡單,但在食物方面還是挺講究的。所謂講究,並非大魚大肉,相反的,兩位老人家吃得清淡,只是清淡卻不代表著隨便。

  慕家有個前任皇宮御廚在灶間掌廚,但早點卻是童養媳負責的工作。只因這個溫柔乖巧的小媳婦兒,十多年來早摸透了兩老的脾胃,每日總能用巧心慧思變換出不同的新鮮花樣兒,來滿足兩老一早起來時刁鑽的胃口。

  像今早,童雅惜將發酵了一夜、揉好了的油餅先炸了一下,起鍋之後撕開一條縫,填入一顆生雞蛋,加上蔥末及一些特製香料後封口再炸,那風味真是要讓人衷心感謝老天爺,讓自己又多活了這麼一天。

  油餅之外,一人兩小碗豆腐腦兒,一甜一鹹,甜的是清淡的松子香米,鹹的淋著醬豆腐汁、鹵蝦油、韭菜花、芝麻醬及香噴噴的老虎醬辣椒油。

  「幸好惜兒是咱們家媳婦兒,不是別人家的!」慕老爺邊吃邊對著妻子笑:「否則,我可真要羨慕死別人家了。」

  慕夫人只能猛點頭。光顧著吃都來不及了,哪還有心思回應?

  「這麼早起來弄吃的累不累呀?」慕老爺和藹笑問。

  「不累,只要您兩老喜歡吃就好。」

  柔柔順順、乖乖巧巧,正侍候著他們用餐的女孩兒看起來文靜若水。

  對付慕朝陽是一回事兒,在對著慕家二老時,童雅惜是真心想以孝順來報答恩情。

  慕老爺邊吃邊點頭。果真是聽雙貓大仙的準沒錯,媳婦兒打小養起果真夠貼心,一半似媳婦兒,另一半又似是女兒了。

  唯一可惜的是,他那逆子是個不懂護花的粗心大佬倌。

  剛念著逆子,就聽到了屋外的腳步聲,繼之是砰地一聲響,大少爺落坐了。

  「爹早、娘早。」

  逆子歸逆子,眼裡還是覷得著爹娘的。可相形之下,他連眼角都不曾瞥向那坐在一旁的媳婦兒,就顯得更加不懂事了。

  「沒見著惜兒嗎?」慕老爺嚴峻出聲,盼能在逆子面前幫乖媳婦兒多爭取點注意力。

  慕朝陽的回應是懶懶地將空碗遞給了童雅惜。童雅惜乖巧地在他碗裡添滿了豆腐腦兒。

  「這什麼?」慕朝陽皺著眉頭問,那眼神,彷彿碗裡盛的是坨屎。

  「豆腐腦兒。」

  「噁心!」他推回給她。「拿去倒掉。」

  「昨天你還說愛吃的。」她怯生生地回應。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妳指望我每天喜歡一樣的東西?」

  「不一樣的,雖同是豆腐腦兒,但裡頭的佐料全都變了,你先試試。」

  「光看就噁心了怎麼試?妳再不拿開我要潑人了。」

  她手忙腳亂地將整鍋豆腐腦兒拿遠了點。他說到做到,今天先預告算是給了她面子。

  「如果你想喝清淡點兒的,灶上我還熬了烏梅汁,裡頭添了桂花和木樨,喝來挺爽口的。」

  「不要,聽起來就沒興趣。」

  「那麼,你究竟想要吃什麼?」她細聲細氣地問。

  「熱羊奶,不要太膻不要太淡,要現擠出來的,妳該知道我要的溫度。」換言之,就是不許讓下人去代買的意思。

  「這兩天府裡的母羊剛好沒奶了。」

  「府裡沒了、街上也沒?全城的羊都死啦?妳不會上街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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